林清湫沉默了一會兒，問：“……顧大哥，你確定你這樣破案不會被揍嗎？”

顧行舟淡定地搖了搖頭，林清湫翻了個白眼給他，也無話可說。

“而且，自從蔣嘯受傷進入醫院，狀況也連續不斷的出現。所以，我想請你幫我調查。”

林清湫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又關她事？她問道：“什么狀況？”

顧行舟：“他總是莫名的會心臟停止、而且會產生休克的狀況，或是身上出現各種傷痕。還有他自己有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甚至還會暴打自己。”

這的確很奇怪，難道真的是鬼？

“可是顧大哥，我也就半吊子，你就這么相信我的能力嗎？”林清湫問。

顧行舟正倒水的手停頓了半刻，轉頭對著林清湫微笑，“嗯。”

“不是還有我嗎？”黎修堯掀開布簾走了出來，手里捧著剛做好的桂花糕。香氣四溢，引得林清湫口水直流。黎修堯彈了一下林清湫的額頭，語氣里滿是寵溺：“饞貓。”

幾個小時后，林清湫和黎修堯來到關押蔣嘯的醫院。

他們找到蔣嘯所在的樓層，周圍都站滿了警察。一個小警察看見林清湫他們走了過來，立即伸手制止道：“如果想找醫生請到下面，這里不允許進入。”

黎修堯環顧了一下四周，說：“我是來找你們顧隊長的。”小警察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說了句“稍等”便離開了。

黎修堯偏頭看向正在發呆的林清湫，伸手順了順她頭上卷起來的發尾，“怎么了？”

“魂鈴響了。”林清湫突然說道，她感覺到黎修堯的手停頓了那么幾秒。

“是嗎？看來我猜的沒錯。”黎修堯嘴角上揚，勾起了一道弧度。林清湫疑惑地看著他，未等黎修堯開口，顧行舟就過來了。

“阿湫你們來啦！隨我來。”顧行舟帶著他們來到蔣嘯的房間。一進門滿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床上的人被手銬鎖住，雙目空洞的看著天花板。

走近一看，才發覺蔣嘯臉上有一道疤，從眼角延伸至嘴角邊。他笑著的時候宛若一條蜈蚣在蛹動。

蔣嘯突然把目光移到林清湫身上，肆虐地笑著，嘴里開始念叨：“有人來了！有人來了！哈哈哈！有人來陪我玩游戲了！”他的身體劇烈的撲騰著，奈何被困鎖住，他只能撲到床的一半，眼睛一直看著林清湫，唇邊的笑容越放越大。

“漂亮姐姐是來陪我玩的嗎？”蔣嘯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孩子，完全不像二三十歲的男人。

這句話在林清湫的耳邊不斷的環繞著，讓她感覺有點頭腦發脹，終于忍不住大聲喊了一句：“你閉嘴！”

“為什么？漂亮姐姐不喜歡我嗎？”那故作可憐的模樣讓林清湫目光一冷，蔣嘯歪頭裝可愛，露出他認為天真無邪的笑容，“姐姐，我們來玩游戲吧！”

林清湫深呼吸，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她實在忍受不了一個大男人對他賣萌，還是丑的不行的那種，更何況他現在已經不是人。

“玩什么？”林清湫冷語道。

蔣嘯笑意盈盈地坐回床上，說:“漂亮姐姐，要來猜猜下一個死的會是誰嗎？”

什么叫下一個，他在這之前就殺過人嗎？

林清湫上下打量了一下蔣嘯，擠出一個她認為還算和藹的笑容，問:“下一個？小朋友，你之前還殺過其他人嗎？”

蔣嘯甜甜地說:“姐姐，逃避我的問題可不好哦！”看似無邪的笑容，在林清湫眼里卻瘆得慌。

黎修堯走到蔣嘯床邊，目光冰冷地看著蔣嘯。而他站的位置剛好擋住了蔣嘯和林清湫的視線，這讓蔣嘯很不滿。

“滾開。”蔣嘯低吼了一句。

黎修堯嘴邊劃過一道弧度，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滾開！”這次的聲音刺耳無比，連天花板上的吊燈也搖搖欲墜，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臉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

黎修堯卻依舊佇立在他面前，臉上毫無波瀾目光一直緊盯著蔣嘯。

林清湫繞過黎修堯走到床尾，“小朋友，如果你不說實話。姐姐就不陪你玩了，這個大哥哥可能還會對你干一些不好的事哦！”

但這些威脅的話在蔣嘯眼中不值一提，輕笑了一下，“恐怕大哥哥的實力連我的三分之一都沒有。”

黎修堯的臉色明顯變了，但又迅速恢復之前那副溫和的樣子，林清湫深深看了他幾眼，卻始終看不出個所以然。

黎修堯笑著說:“即便我再怎么不行，你也不過是個只能躲在人類身體里的惡鬼罷了。”

突然，燈光一閃一閃的，禁閉的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風從窗外吹進來將窗簾吹起。

黎修堯的話似乎引起了他的不滿，嘴里不斷的在說，“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蔣嘯撲到黎修堯面前，劇烈的拉扯讓床也不禁抖動著。

一團黑影倏地從蔣嘯身體里飛出，黎修堯大喊了一句，“牧瑾言！”

顧行舟感覺眼前有一道綠色的東西飛過，等他再看清那只綠色的不明生物時發現竟是之前陸羽詩懷里抱著的牧瑾言。

忽然，林清湫感覺風吹到她臉上的觸感消失了，轉頭一看，飄起的窗簾定在了空中，身后的幾個小刑警也站立不動。

肉乎乎的小爪子此時正抓著那一團飄著的黑影，牧瑾言慢慢恢復人形，嘴角上揚，說：“黎修堯，記得給本大爺買冰激凌，還有……啊！”牧瑾言的手感受到了一絲刺痛。

黎修堯笑而不語地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那只小鬼掙脫開牧瑾言的手，飛似地逃出窗外。

被小鬼逃離身體的蔣嘯像沒有了生機一般倒在了床上，昏了過去。

“他被惡靈侵蝕了心智，吸走了生氣，也活不久了。”黎修堯淡淡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轉頭抱著恢復龍形的牧瑾言走出房門。

在他剛踏出去的時候，房間又恢復了原狀，顧行舟和其他人一臉茫然地看著林清湫，她跟顧行舟交代了幾句，追了出去。

“黎修堯！你等等我！”林清湫沖出電梯，黎修堯和牧瑾言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在角落里，男人的肩上趴著剛才的那只小鬼，目光一直停留在林清湫的身上嘴角的弧度慢慢往上揚，“回去給你做好吃的。”說完還用手撫摸著小鬼的頭，消失在黑暗中。

“他們倆去哪了？”林清湫四處張望著，行走匆匆的人群里也看不見黎修的身影，她只好作罷。

顧行舟剛好來到門口，上前拍了一下林清湫的肩膀，“阿湫。”

林清湫被突如其來的拍肩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發現是顧行舟，無奈道：“顧大哥，你下次走路可以發點聲音嗎？嚇死我了！”

顧行舟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走吧，去吃飯！我請。”

林清湫肚子很應景的發出了幾聲“咕——咕——”的叫聲，她訕笑了一下，點頭。

另一邊，黎修堯跟牧瑾言追了出去后發現小鬼早已不見蹤影。

“該死，讓他跑了。”牧瑾言生氣地撥弄了一下他的頭發。

黎修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動怒，“不急。我們現在主要的是去找到他的主人，斬斷根源。還有，接下來這幾天拜托你照顧好湫兒她們，我要回去一趟。”

牧瑾言點頭，“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