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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要叫我寒兒

  • 梅花甘露來一壺
  • 福田心耕定能生慧
  • 4091字
  • 2021-10-02 07:14:57

第二天一大早,夜無寐坐在議事廳聽著陳乘的奏報,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座椅的扶手。

“谷主,沐輕寒率領(lǐng)的護國堂,以逍遙閣人馬為后盾,開始拿江湖門派開刀,而沐輕寒第一個拿來開刀的門派,竟然是太湖原家。”

“太湖原家?”

夜無寐微微坐直了身子。

“沐輕寒發(fā)了討伐檄文,直指太湖原家私藏長生心法,勾結(jié)江湖門派以下犯上。”

“怎么每回都用這種理由,沐輕寒現(xiàn)在是蕭青的傀儡么?”

“據(jù)探子來報,蕭青對沐輕寒很是尊重,沐輕寒對蕭青也非常信任。”

“這是什么情況,沐輕寒與蕭青倒沆瀣一氣了?”

“屬下也百思不得其解。”

“傳令下去,繼續(xù)打探,一有消息即刻來報。”

“屬下遵命!”

此刻的太湖原家,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廳前,個個表情凝重。

原擎天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對著原夫人說道,

“如今正是我原家生死存亡之際,各位不要慌張,該來得終歸要來,我太湖原家頂天立地,不愧于心。”

有膽小的婦孺開始偷偷哭泣,原擎天怒道,

“哭什么哭,殺頭不過頭點地,有什么好哭的。”

哭聲立止。

“父親,我們難道要坐以待斃么?”

原昫月小心的問道,

“坐以待斃?月兒,你聽爹說,死亡不是結(jié)束,而是開始。”

原擎天的雙眸隱隱現(xiàn)出紅光,原昫月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副神情樣貌,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月兒,你聽好了,為父馬上就要達到真正的圓滿,為父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現(xiàn)在正是最后得法的關(guān)鍵時刻。月兒,為父會在上面等你,接下來你的責(zé)任還很重。”

原昫月聽得莫名其妙,父親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說話這么奇怪?

身后傳來異響,原昫月茫然的回頭,家族中的大大小小,包括母親都一個個口鼻流血倒了下去?

原昫月不可置信的地睜大了雙眼,手哆哆嗦嗦地指著一地的尸體,又回望父親。

原擎天雙眸中的紅光更盛,伸長手臂,五指向天張開,

“尊貴的曌~這是原某人的獻祭,請您接受我的一片赤誠,我兒會繼承我未盡的事業(yè),繼續(xù)發(fā)揚您的榮光。”

原昫月驚恐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這是怎么了?

原擎天轉(zhuǎn)過身,看向原昫月,有一瞬間,原昫月很想逃。

“月兒,你聽為父說,這個世界本就是罪惡的世界,我們生來為人就是來受苦贖罪的,但是曌沒有放棄我們,他會引導(dǎo)我們?nèi)ハ蚬饷鞯氖澜纾玫接郎:芸鞎拙鸵^來接我了,而你會接替我繼續(xù)修行。你準(zhǔn)備好了么?為父這就把功法傳給你。”

原昫月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父親,你在說什么,你說的什么我都聽不懂。”

原擎天大步走向原昫月,一把扯住原昫月的衣領(lǐng),

“月兒,別怕,為父把老吳留給你,其他的事情他都會告知你,你不用擔(dān)心。”

“父親,你到底在做什么!”

原擎天不顧原昫月的質(zhì)疑,眼中再次流露出狂熱的光芒,張開五指,覆蓋在原昫月的頭上。

原昫月開始瑟瑟發(fā)抖,原擎天額頭中央的位置突然爆開,有一只金色的小蟲緩緩爬了出來,朝著原昫月直飛了過來。

原昫月大腦一片空白,只聽嗖的一聲,小蟲鉆進原昫月的額頭,一下就不見了,原昫月仰倒在地。

倒下的瞬間,有一念在原昫月心間浮起,

幸虧放綠珠去找沐輕寒了。。。

老吳走了過來,對著原擎天跪下,原擎天回轉(zhuǎn)身,額頭上的血流了一臉,加上赤紅的雙目,看著竟然十分賅人。

“曌已經(jīng)在召喚我了,你接下來需要效忠的對象就是月兒,以后月兒會代替我繼續(xù)修行,等到功德圓滿的那一天,我們會在上面相聚。曌交待了,我們目前還不夠強大,需要保存實力,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將我的尸體交給沐輕寒,再將我們所有的勢力都交給月兒。”

原擎天帶著一臉的狂熱和興奮轟然倒下。

老吳朝著原擎天磕了三個頭,抬起頭,卻是一臉漠然。

沐輕寒臨時征召了春水鎮(zhèn)的驛館作為據(jù)點,蕭青隨侍左右,態(tài)度竟然出奇的恭敬。

有侍衛(wèi)來報,

“沐大人,外面有一位叫綠珠的姑娘求見。”

沐輕寒眉微蹙了蹙,

“不見。”

侍衛(wèi)領(lǐng)命下去,不一會兒又回來稟報。

“那位姑娘就是不肯離開,執(zhí)意要見沐大人。”

沐輕寒冷著臉默不作聲,蕭青覷了覷沐輕寒的臉色,對侍衛(wèi)斥道,

“不見,直接轟出去,不用再來回報了。”

侍衛(wèi)再次領(lǐng)命下去了。

蕭青看了看沐輕寒的臉色,小心地說道,

“以前的人和事,沐大人還是不要過多牽扯的好。”

沐輕寒瞥了眼蕭青,

“用不著你來教我做事。”

蕭青垂目道,

“屬下擅越了。”

綠珠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明明已是初冬,日光卻照的人直眼暈。

那個一直以來溫潤如玉的公子,那個長身而立的人一瞬間變得那么陌生,明明半個月前還一起同進共退,轉(zhuǎn)眼卻已成了陌路。

大街上有人在竊竊私語。

“原家滿門,除了大公子原昫月,其余人,無論老幼,均已伏法。”

“據(jù)說是被毒殺的,一個不留。”

“小聲點兒。”

“你剛才說什么?”

綠珠急切地抓住說話那人的衣袖,

“你剛才說什么,太湖原家怎么了?”

“太湖原家沒了,你別拉著我,你自己去看好了。”

綠珠轉(zhuǎn)身朝春水鎮(zhèn)的渡口奔去,只見一具具蓋著白布的尸體被運了出來,綠珠將衣袖掩住口,才生生止住哭泣。

“主人,主人在哪?”

綠珠一下子慌了神,有人靠近過了,點了綠珠的穴道,就在綠珠要倒不倒時穩(wěn)穩(wěn)接住,送上了馬車。

綠珠悠悠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輛馬車的軟榻上。

對面閉目坐著一個人,竟然是沐輕寒。

“你。。。我怎么在這?”

面對沐輕寒,綠珠的感情很復(fù)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你先冷靜冷靜,認(rèn)真聽我把話說完。”

綠珠睜著一雙半信半疑的眼睛看著沐輕寒。

“第一,我還沒有動手,原家上下就服毒自殺了。第二,原昫月不是原來的那個原昫月了,你不要再跟著他了。”

“服毒自殺,不是原來的原昫月?”

綠珠努力消化著沐輕寒的話,沐輕寒看了看綠珠,又道,

“如果你愿意,可以跟著我。”

“跟著你?”

綠珠也不知道她是否可以相信眼前這個人,但是不相信又能怎么辦呢,現(xiàn)在主人失蹤,家門被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沐輕寒對外宣稱,太湖原家上下畏罪自殺,原昫月在逃,江湖通緝。

又過了一月,京都傳出消息,梁帝病危,已立昭書,傳位給駙馬沐輕寒,朝中嘩然,紛爭立起。

雖然民間傳得沸沸揚揚,都說沐輕寒這個皇位來路不正,然而神奇的是,御林軍全部歸沐輕寒調(diào)動,且高度服從。

據(jù)說,陳貴妃向御林軍許統(tǒng)領(lǐng)展示了一件信物,許統(tǒng)領(lǐng)當(dāng)即力挺新皇,以武力生生壓下了所有人的質(zhì)疑。

莫璃璃望著林若楠,

“師父,大師兄這是當(dāng)皇帝了么?”

“是的。”

“那我們不是成了皇親國戚了?”

莫璃璃雖然在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如果說沐輕寒當(dāng)時用的是緩兵之計,那現(xiàn)在危機已經(jīng)解除,卻不見有只字片語寄來,即使是報個平安也是那么回事,很明顯,沐輕寒根本不想主動聯(lián)系桃源山莊的人。

林若楠摸摸莫璃璃的頭,

“只要寒兒過得好就好。”

莫璃璃點了點頭,也許大師兄有難言之隱。畢竟剛剛登基,根基還得扎得更穩(wěn)一點兒。

然而,一場滅頂之災(zāi)卻悄悄來襲,莫璃璃怎么也沒想到,沐輕寒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桃源山莊要啥沒啥,沐輕寒卻直接派人領(lǐng)著兵,生生踏平了桃源山莊,這哪是做做樣子,這明明就是在泄憤。

林若楠被囚車直接帶走押往京都。

沐輕寒給出的理由竟然是叛上作亂,預(yù)謀不軌。

莫璃璃追著師父的囚車,眼淚模糊了雙眼。

林若楠在囚車?yán)锘赝以瓷角f斷壁殘垣還有莫璃璃哭花的一張臉,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最得意的大徒弟這是怎么了。

夜無寐及時趕到,扶住了莫璃璃,莫璃璃哭倒在了夜無寐的懷里。

是夜,莫璃璃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夜無寐輕撫著莫璃璃的后背,抬手幫她擦掉額頭上的冷汗,

“谷主,這一切都是怎么了?這一個多月發(fā)生的事情太讓人不可理解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師兄到底怎么了。”

“明日我們就出發(fā),去京都,去找沐輕寒問個清楚。”

“嗯。師父,師父被押走了,大師兄到底想干什么?師父會不會有事?”

皇家天牢里,沐輕寒緩步走下臺階,林若楠雙臂被高高吊起,渾身上下血跡斑斑。

沐輕寒的目光中沒有一絲動容,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養(yǎng)育了自己二十年的人。

林若楠緩緩抬起頭,費了好半天勁才將糊滿血的雙目睜開,

“寒兒,寒兒,是你么?”

“不要叫我寒兒!你不配!”

“寒兒,你告訴為師,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我變成了什么樣子?我變成了這樣都是拜你們所賜,我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你們。”

“就是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你說清楚,我做了什么你要這么恨我?”

沐輕寒捏緊了拳頭,半晌一甩袖子出了牢房。

馬車上,夜無寐輕撫了撫莫璃璃鬢邊散落的頭發(fā)。

“再休息一會兒吧,你昨日一宿都沒有睡安穩(wěn)。”

莫璃璃閉著雙眼假寐,眉頭卻緊緊鎖著。

突然馬車劇烈地顛簸了一下,拉車的馬發(fā)出一聲悲鳴。夜無寐立即攬過莫璃璃,旋身沖出了馬車廂。

只見趕馬的車夫已經(jīng)歪倒在一邊,拉車的馬則是雙腿被齊齊砍斷。

有一群身著黑衣之人團團圍了上來,夜無寐立即將莫璃璃拉到自己身后,目光看向漸漸靠近的黑衣人,凝神戒備。

有怪異的哨聲響起,黑衣人立即加快了進攻的步伐,以少敵多,身邊還有莫璃璃,夜無寐立即決定走為上。

夜無寐與莫璃璃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發(fā)力,朝著上方拔地而起,施展輕功竄上了最近的那顆大樹。

又有奇怪的哨聲傳來,黑衣人不管不顧的沖到樹下,有的往樹上爬,有的揮拳拍打樹干,簡直匪夷所思。

偏偏這群人個個力大無窮,大樹被拍的樹葉簌簌落下,樹頂上的兩人也搖搖晃晃地站立不穩(wěn)。

夜無寐凝神閉眼,耳朵搜尋著哨聲傳來的方向。

很快,夜無寐就鎖定的方向,夜無寐如大梟般掠起,直逼哨聲傳出的方向。

有白衣人閃身而出,竟然帶著白銀面具,手中拿著一管古怪的似笛非笛的東西。沒有了哨聲,黑衣人都直愣愣地站著,如同傻子一般,卻又詭異得緊。

莫璃璃眼尖,瞥見此人腰帶上還別著一把扇子,而且還分外眼熟。

“原大哥!”

面具人身影晃了晃,突然幾個起落,跑的無影無蹤,末了還不忘吹奏出奇怪的哨音,呆立的黑衣人也紛紛跑了個沒影兒。

夜無寐與莫璃璃對望了一眼,剛才那個真的是原昫月么?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璃璃想起了當(dāng)日在太湖原家從湖中上來圍攻自爆的黑衣人,和剛才的人簡直一模一樣。

剛才操控黑衣人的明明就是原昫月,他怎么會去操控黑衣人,這些黑衣人當(dāng)時可是去攪了原老夫人的葬禮。

事情真的是越來越復(fù)雜了。

夜無寐攬過莫璃璃,

“別想了,想也想不明白,我們先去京都找你大師兄,先救出你師父要緊。”

莫璃璃點了點頭。

夜無寐帶著莫璃璃施展輕功,朝著城鎮(zhèn)的方向奔去,還是要再去尋個代步工具才行。

有面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凝視著兩人離去的方向,面具下的眼神復(fù)雜又多情。

老吳也從暗處走出,

“主人,已經(jīng)聚集了一萬余人,還有三萬余人正在匯合,是時候發(fā)動總攻了。”

面具人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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