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戎拉著睞毓竄梭在人聲鼎沸的街道上，不一會兒，手上又掛滿了東西。

倒是同往常一樣熱鬧，但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樣了。

見睞毓心不在焉地，道戎暗自嘆了口氣，隨即調整好情緒，拉著她朝他們平日里最愛的那家館子走去。

店家見有人來了，連迎了上來，靠近時，卻又盯著他們看了許久。

道戎不禁打趣道：“店家，這是？”

店家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賠著笑將他們請進去，解釋道：“在下實在是失禮了，只是看二位與故友有些相似。”

“哦？”道戎饒有興致地反問。

這下算是引起了店家的回憶，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那四位著實是讓人忘不掉啊，怎么說呢，好像那活神仙。幫我們教訓過店里的無賴，我們也因此結識。但不知是何原由，他們已經許久未來了，這樣一算，都有三十余載了啊。”

說著店家的神色暗了下來，低喃道：“也不知他們如今身處何方。不過，這樣的善人想必是到他處揚善逍遙了。”

隨即抬起頭看到兩人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么，連道：“都怪在下擾了二位的興致，想來故人也與我年歲相仿了，是我糊涂了。”

“無妨。”道戎這才回過神來。

店家陪著笑，便離開去張羅菜肴了。

睞毓望了店家許久，有些出神：“原來都已經這么久了啊。”

道戎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睞毓輕嘆口氣：“若我們度的也是這凡世的時辰，就不會這么痛苦了吧。”

“小毓兒~~。”

睞毓隨即口笑著搖了搖頭，準備起身：“不行，我還是擔心阿吾，得回去看看。”

道戎心疼地一把拉住了她：“我理解你，這漫長無盡的時間或許真的能改變許多東西，但有些東西是多長時間都無法匹敵的。我們確實可能保護得有些過頭了，也因此有些低估那丫頭了，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可以做到。”

說著連哄帶撒嬌地喂給了睞毓幾口東西。

睞毓盯著眼前這個男人，壓抑了許久的情緒最終爆發了出來。

心疼，痛苦，無奈，憂慮都融進了那一滴滴淚水之中。

道戎嘆了口氣將睞毓攬入懷中，淚水也在猩紅的眼眶中打轉。

他的小毓兒自從那日哭過后就沒有在自己面前掉過一滴淚了，故作堅強地打理著族內事務，擔心著阿吾，操心著一切。

愈發心疼地道戎將懷抱又收緊了些：“小毓兒，你不必背負那么多的，還有我在，什么我們都是可以一起面對的。”

店家驅散了四下圍觀之人，悄悄合上門，走到店口，望著那陰沉的天空，伸出手淋了淋這四處飛散的雨珠。

這世上怎么有這么多傷心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