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雪仙子來了月宮，竟也不與我打個招呼。”正當東雪瞧著滿樹月桂新芽發呆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耳后傳來。

東雪轉身回眸，便見那人立于樹下，望著自己，滿目淺笑。

她并未跟著一眾師姐妹去迎接桓塵，可這人一回來，便立刻朝她這里來了。

“桓塵師兄，你如何來了？”

“若不是師父與我說了，我還不知上神將仙子送來了月宮。”

東雪抬手將手中凝心劍一收，紫晶劍身瞬間化作仙簪，落入她的發髻之間。

“我來時，師兄正去調查妖星之事，自是不知。師兄歸來后，也難見一面，便沒有機會說明了。”

桓塵見她一本正經的解釋，心下發笑，臉上卻也跟著裝作一本正經：“桓塵見其他師兄妹皆將仙子喚做師妹，而仙子又喚我師兄，那我可否也對仙子喚個稱呼。”

東雪本就不諳世事，對她來說，喚她什么都無所謂，只要別人喚的順口便行了：“那師兄想換個什么稱呼？”

“那便如其他人一般，喚你師妹吧。”桓塵瞧她一臉天真之相，只覺得萬分可愛。昔日常聽得師父與他提到這小丫頭的種種事跡，樁樁件件皆是引人發笑。

今日他偷偷前來，原本是想瞧瞧她會不會如在紫竹林一般雙手舉過頭頂，將自己偽裝成一棵樹。可惜樹是沒看到，只瞧到了她倚在樹干之上發呆。

“師妹便師妹！這月宮人人都比我要大上好幾百歲，甚至幾千歲，我見了誰都是要喊聲師兄師姐的。”

桓塵聞言笑道：“誰讓你凝仙之日尚短，不過你也莫要擔心，再過個幾百年，定然也會有新入門弟子尊稱你一聲師姐的。”

“到那時，我應該早便回了紫竹林了吧。”東雪歪著腦袋，開始算起來云汲出關的日子。可這才過去不過短短數月，師父閉關卻需五年。

瞧她這般說，桓塵又問道：“可是月宮有何不好，讓師妹思歸了。”

“什么思歸，沒有沒有。”東雪聞言，趕忙搖了搖腦袋，發間的仙簪玲瓏作響，“月宮什么都好，我待得很是歡喜，只是偶爾練劍時候，會有些無趣。”

這話一說，東雪忽然就憶起，往日在桃花林練劍時，師父皆會在一旁撫琴而伴。可細細想來，撫不撫琴好像與她也沒什么關系，她練劍時候該無趣還是無趣，并沒有因為有了琴聲而感到有何特別。

想來師父這撫琴的樂趣，還是得為了他自己。自己練劍時自是無法陪伴他，那他一人無聊可不得找點兒事做。

說來東雪這心思倘若讓云汲知曉，他估計又得氣的吐血。明明他是為了陪伴小徒才在一旁撫琴，這小丫頭不知感恩便罷了，竟還覺得絲毫無用。

或許這才是他常說的，對牛彈琴的真正含義吧。

桓塵見東雪側著腦袋，思緒又不知神游去了哪，便說道：“若是師妹覺得無趣，那我剛好有個小小的見面禮要贈予師妹。”

桓塵語罷，拂袖間，頓時仙光彌漫。待仙光散了，便瞧見一旁的月桂樹上現出了一架秋千，看起來似乎是由三重天的青藤蔓所編織，微風拂過，一陣清香幽遠而來。

東雪見了，覺得稀奇，立即跑了過去，可瞧了半晌，她還是沒想出這是個什么東西。紫竹林里的日子太過簡單，來了這月宮，她才見了不少從前沒見過的東西。

“師兄，這是什么？”

桓塵聞言笑道：“你坐上去試試便知。”語罷，他一抬手，便見一股仙流托著東雪飛身而起，緩緩的便落在那秋千之上。

東雪一坐上去，這秋千仿佛有靈性一般，忽然晃動起來，嚇得她雙手一縮，當即便要從上面掉下來。

原本她以為自己的屁股這次又要遭殃了，不想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桓塵飛身上前，伸手便接住了將要落下的東雪，他將她護在懷中，輕落在地上。

“這......”東雪見狀有些呆愣，屁股是沒有遭殃，可她卻忽然想起了師父所說的，男女授受不親，趕忙開口問道：“師兄，你可是男子？”

桓塵一聽，心下笑的更歡了，他往日里在天宮那般溫潤高潔的模樣根本不是他的本來面目。

自小，他便是一個愛惡作劇，常常鬧的月宮雞飛狗跳的小弟子。為此，他小時候被師父罰了無數次。這個習慣即便是到了現如今也依舊存在。

平日里那般只能說是長大了，礙于形勢，自律罷了。

不過這會看著眼前這小丫頭這般有趣，令桓塵忍不住就想要逗一逗她，他故意道：“不，師兄是女子。”

“可是，我瞧大家都喊你師兄，明芳師姐告訴我，男子才是喊師兄的。”

東雪將信將疑的上下打量起來，她瞧著眼前人生的面冠如玉，眉清目秀，心下竟也有幾分動搖起來。

此刻的桓塵心下覺得更好笑了，可臉上卻一本正經，道：“所以，這個秘密現如今只有你知道，其實師兄我是女扮男裝。”

原本以為東雪這點應該還是能分得清楚，不料她卻信以為真的松了口氣，把他的脖子摟的更緊了：“那便好，那便好，師父總說男女授受不親，師兄你是女子，那就授受可親了。”

其實桓塵不過是想要逗逗這個小丫頭，不料她卻當真了。

東雪一當真，桓塵就有些慫了，他趕緊將懷中的小丫頭放了下來。他一想到自己這般調戲紫竹林的小弟子，若是讓云汲上神知道了，豈不是要直接出關來打散自己的仙珠。

不過云汲正在閉關，自是不會知道。

可當桓塵一轉身，卻瞧見寒音就站在后面不遠處望著他與東雪。

僅師父一人也就罷了，可師父的身后還跟著師妹青瑤，這下，一頓罰是決計免不了了。

東雪瞧著寒音來了，倒是不覺有什么，徑直跑上前去，一臉笑意盈盈道：“寒音姑姑，你來啦。”

寒音先是瞪了一眼桓塵，后抬起手摸了摸東雪的腦袋，道：“姑姑是來看看你與桓塵在玩些什么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