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左宜送入了搶救室后,左宜媽媽一字一句的問著爸爸事情的來龍去脈,她聽到左宜爸爸竟然用皮帶打左宜,氣得直發抖。
“我們離婚吧,我受不了了。”媽媽說。
“離婚?現在離婚不是讓同事看笑話嗎?都多大歲數的人了!”左宜爸爸說。
“左宜之前就和我說過,勸我離婚,這樣我和左宜就會過得好一點,”媽媽說,“當時我也和你想的一樣,這么多年都走過來了,現在離婚都是讓外人看笑話。可是,你打的是我們的女兒,是和我們有血緣的女兒,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我,我是一時糊涂,脾氣上來了一時沒忍住。”
“離婚吧,就算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左宜,你讓她醒來之后,怎么面對你,面對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我...…”父親一時語塞,轉過頭砸著墻,“我這到底哪里做錯了?”
幾小時后,搶救室的燈滅了。醫生從搶救室通道里走出來,摘下口罩。
“你好,請問哪位是左宜的家屬?”
“我是,我們都是。”左宜媽媽盯著醫生,渴望能得到一些好消息。
“是這樣啊,雖然刀口很深,好在女孩送來的及時,問題不是很大,今天還是在ICU先觀察一夜,明天看看情況,沒什么問題就轉入普通病房了。”
“好的,太謝謝你了,醫生。”左宜媽媽想要給醫生跪下。
“您快起來,”醫生扶住了左宜媽媽,“可千萬別這樣,救人是我們的義務。孩子呢,可能心理上多少有點問題,到時候你們和她聊聊或者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必要去心理科咨詢咨詢。”
“心理科,您是說左宜有抑郁癥是嗎?”
“我不排除這種可能,看著刀口的深度,可能情況有點嚴重,孩子日常有沒有給你們說過心情不好,甚至想去醫院看看?”
“孩子沒說過,不過她脾氣倔,喜歡頂嘴,我們也沒放心上。”父親輕描淡寫的說。
“不對,不對,孩子說過,她這一年在準備考研究生,平時很少和我們說話。但是我記得她有次跟我說,說過她睡不著覺,看書看不進去,連例假都很久不來了,出去買早飯說話也說不連貫。”媽媽開始回憶起左宜和她說過的話,無力的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
“你們心太大了,孩子都和你們明說起癥狀了,怎么能不放心上呢?”醫生搖了搖頭,“到底是命重要,還是考試學習重要啊?”說完便走開了。
左宜的爸爸媽媽在ICU門口守了一夜,對于上了年紀的他們來說,這一夜,真是難捱的一夜。
第二天,左宜從ICU轉入了普通病房,此刻的天空陰云密布,一場大雨就要到來。左宜從ICU轉入到了普通病房,父母看左宜脫離了危險,給高露打了電話。
“高露啊,我是左宜的媽媽。”
“是阿姨啊,有什么事兒嗎?”
“高露,”左宜媽媽想努力隱藏著情緒,卻抽泣地開口,“阿姨求求你,能不能市立醫院一趟,左宜她住院了。”
“左宜住院了,發生了什么啊,她明明昨天剛給我打了電話啊?”
“我一句兩句也說不清,高露阿姨拜托你,來醫院陪陪左宜好不好,麻煩你了。”左宜媽媽的口氣中帶著乞求。
“阿姨,你千萬別激動,我這就趕過去,您放心啊。”
“好,好嘞。”左宜媽媽掛斷了電話。
過了沒多久,高露慌忙地趕到了醫院,找到住院部,看到了護士站。
“護士你好,請問高露在哪個病房?”
“就在右手邊第一個,”護士說道,“外面站著她家屬那個。”
“好,謝謝護士啊。”高露扭頭跑向左宜的爸爸媽媽。
“叔叔阿姨,我過來了,左宜怎么了?”
“左宜,左宜昨天和她爸爸吵架,一氣之下割腕了。”媽媽還是忍不住的抽泣著,父親坐在椅子上,垂著頭。
“割腕,怎么會這樣?阿姨,左宜受什么刺激了?”
“唉,阿姨也不知道從何講起。”
“左宜這幾次和我出來玩,看上去都挺正常的啊,也沒告訴我她有什么煩心事,怎么,怎么能突然割腕了?”
“左宜什么也沒和你說過嗎?”爸爸一愣,問道。
“沒有啊,怎么了叔叔阿姨,是有什么事情要給我說么?”
媽媽轉過身,背對著高露。
“這個孩子,心里藏了太多事,誰也不說,”媽媽說道,“小時候的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從沒聽她說過什么開心事兒,唉,這得活的多累啊!”媽媽絮叨著。
這時左宜病房里的護士在走廊里喊著;“誰是左宜的家屬啊,病人醒了。”
“我,我們都是。”父親舉著手朝護士喊著。
“病人醒了,家屬可以進去看看病人了,千萬不要再刺激她了。”護士說著。
高露看阿姨站了起來想要沖進病房,正不知道怎么開口,心里反復琢磨著:左宜會不會不想見到他們進去啊,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別去了,讓左宜去吧,她這會估計不想見我們,我們別進去刺激她。”左宜父親對著媽媽說,“讓高露進去替我們看看,”他回過頭對著高露,“高露,麻煩你了。”
“哎,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