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沈辭生喊他。

林仲閑點頭，目光還停在許舒的身上。

“你是許舒？”林仲閑笑著繼續說：“經常聽辭生提起你。”

她大概知道是句客套話，也不覺得意外。

“您好。”許舒還是沒好意思喊出那句姑父。

再看沈辭生，他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依舊溫和。

三個人在沙發上坐著，有一句沒一句說話。

問的都是很普通的問題，比如在哪里上大學，學的什么，以后有什么打算。

氛圍還不錯，林仲閑雖然是長輩但不古板。

“行了。”他對許舒還算滿意，“你們倆去別處轉轉，不用陪著我。”

沈辭生站起身，而后帶著許舒去了別處。

三樓沒有一樓大廳的熱鬧，音樂聲和笑聲被隔絕。

她站在窗戶口往外看，恰好有風吹過，發絲飛舞。沈辭生在不遠處，雙手環臂背靠著墻。

周圍很安靜，一時半會兒沒人講話。

許舒背對他，抬眼看天上的月亮，很輕的說：“我記得有一次我問沈先生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她轉過頭笑笑，繼續道：“沈先生的回答是特別。”

沈辭生走至她的身邊。

“是特別。”他說。

“說不定沈先生以后還會遇見更特別的人。”許舒毫不避諱的直視他的眼睛，說出這么一句話。

沈辭生在想，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她拒絕了。

“還真沒人說的準。”他無所謂的笑，說：“至少現在，站在我身邊的是你，最特別的也是你。”

以后的事情誰能說的準呢。

說不定到時候不是他沈辭生不想要她了，而是許舒碰見了更好的。

就在這剎，他仔細的想了想。

如果真的有那天，他會放人離開嗎？

沒想到結果，沈辭生先笑了。

“舒舒，你看著我。”他頭一回這么喊她，嘴角的笑容恰到好處，聲音是罕見的溫柔。

南照的五月份，萬籟俱寂，夜色彌漫。

“以后就跟著我，好不好？”

許舒這個時候反倒平靜。

她看他，那雙看什么都深情的眼里像是有什么在閃爍。

動情動人。

冗長的安靜，許舒忽的少女羞澀似的捂住臉，極為緩慢的點了兩下頭。

又覺得這個答案太隨意。

她又說：“好。”

話音落下的瞬間，窗外出現光亮。

順著往外看，是煙花，燦爛盛大。

許舒又驚又喜：“不是說南照不讓放煙花嗎？”

她的眼里有火光的倒映，臉上是孩童般的稚氣和靈動。

“嗯。”沈辭生很快適應自己的新身份，頗有幾分驕傲的意味，“但你男朋友是個很厲害的人。”

一樓的人去了花園里看煙花，他們兩個人站在樓上。

后來許舒再回憶起這時的場景，還是有太多的感觸。

即使這個時候沈辭生喜歡的不是自己，卻依舊給了她該有的儀式感。

*

那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離開。

沈辭生準備送許舒回學校，在大門口又看見了陸垚。

顯然不是什么正經的時候，左手拿酒，右手摟著一個女生的細腰。

許舒放眼瞧過去，陸垚正低垂著頭和那女生熱吻。

這場面原本不應該被打擾，只不過...

“要親出去親。”沈辭生睨陸垚一眼。

陸垚聽到動靜才放開懷里的人，還意猶未盡，卻不得不做了個讓她離開的手勢。

“二爺您這可不厚道了啊，怎么只允許自己情場得意。”

沈辭生懶得跟他掰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許舒身上。

“許小姐，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沈辭生淡淡的道：“滾。”

*

回去的路上夜景怡人，這段路上沒有高樓大廈，更多是山景。

路燈一盞接著一盞，地上投影昏黃。

“沈先生。”她忽然喊他。

“怎么了？”沈辭生把車速慢下來，很認真的聽她說話。

許舒也特別認真的問：“我們這算是在談戀愛嗎？”

沈辭生干脆把車停在路邊，笑著側身跟她交流。

“為什么不算？”

“不太適應。”她目光平視前方，“總感覺有點不真實。”

“有什么顧慮？”

許舒搖頭，“顧慮倒是沒有。”她看他，繼續問：“沈先生會和陸垚一樣嗎？”

“陸垚？”沈辭生不太明白這姑娘為什么會提到那小子。

“嗯。”

在許舒的記憶里，每次她看見陸垚的時候他懷里抱著的女人都不一樣。

只不過眼底依舊深情，像個大情種。

她當然也明白，他們這種人過慣了這種人生，女人跟衣服一樣。

就算如此，卻還是不缺送上門的人。

沈辭生好像猜中了許舒的想法，唇角慢展。

“你放心。”他說：“我就你一個人。”

至少現在是這樣。

*

沈辭生把車開到宿舍樓下，還是原來的那個地方。

“好好休息。”他說。

許舒那會兒在解安全帶，象征性的點點頭。

剛準備打開車門下車，手腕就被人抓住。

“怎么了？”她滿臉疑惑。

沈辭生是真的苦笑不得，“沒什么想跟我說的？”

“哦~”許舒恍然大悟，“沈先生也好好休息。”

他總覺得這姑娘是故意的。

沈辭生松開手，側撐著腦袋盯著她看。

她憋著笑：“沈先生，我要上去了。”

“給親嗎？”他沒接她那話。

“啊？”

沈辭生不咸不淡的重復：“給親嗎？”

實際上他沒有任何戀愛的經驗，在親吻方面也顯得生疏。

只不過稍稍觸碰，還真是蜻蜓點水那樣。

“上去吧。”沈辭生揉揉她的頭發。

許舒的臉紅的像熟透的蝦，木訥點頭。

上去的時候趙年年正抱著枕頭樂呵呵的追劇。

“回來了啊？”她回過頭才看見許舒懷里的那束紅玫瑰，“我去，沈大老板送的？”

許舒把門關上。

“猜對了。”她笑笑。

趙年年扯下耳機都顧不上電視劇的劇情了，盯著那束花東瞧西看還不忘八卦：“你們今天又去哪兒瀟灑了啊？”

“南岸島。”

“哇哦，那沈大老板沒做點什么嗎？”

許舒沒打算瞞著她，一五一十的說：“表白，看煙花。”

雖然是趙年年意料之中的事情，但這會兒還是震驚的不得了。

“那你們現在？”后面的話沒說完。

許舒了然，沒回答只是很輕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