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的氣氛剛好，不合時宜的被一通電話打斷。

沈辭生看了眼備注，說：“我接個電話。”

許舒點頭輕‘嗯’一聲，她巴不得他現在給她點私人空間整理好心態。

路燈還算亮，暖黃投影在地上。

接電話的人單手插在腰間，眉頭緊鎖：“更嚴重了？”

“是，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控制，建議您親自過來一趟。”

沈辭生抬頭看了眼月亮，最后掛斷電話。

在車里的緣故，許舒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只不過對面的人表情好像有點凝重。

他不說話，她也沒出聲。

周圍安靜的只能聽見沈辭生指尖敲在方向盤上的聲音。

車子突然發動，沈辭生說：“把安全帶系上。”

許舒照做，問：“是要去什么地方嗎？”

“嗯。”他看了眼窗外，“去趟醫院。”

“你不舒服？”

沈辭生搖頭，目光平視前方，“是我父親。”

許舒系安全帶的手頓了頓，很快恢復常態。

車子提速，許舒捏緊安全帶盡量放輕松。

到醫院的是半個多小時以后的事情，沈辭生帶著許舒直接上樓。

莫旬和主治醫生都站在門外在說些什么。

“沈先生。”醫生先看到他。

莫旬聞聲轉頭，“哥，你也來了。”

沈辭生直接略過莫旬，聲音淡淡的問情況，莫旬的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許舒身上。

他見過她，在莫知行的辦公室里。

“暫時穩定了，只不過還要再觀察觀察。”

沈辭生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主治醫生離開，莫旬又走到門口透過小玻璃窗往里面看，臉上裝出副很擔心的樣子。

他側過腦袋觀察坐在椅子上的沈辭生，說：“哥，你別擔心。”

沈辭生可算是給了他一個正臉，只不過眼里的寒光讓人止不住的發怵。

“我警告過你，莫旬。”他倏地站起來，步步緊逼，“你在背后使的小手段，真當我不知道？”

莫旬的身高和沈辭生差很大截，這會兒被逼至角落顯得更加落魄。

“我，我沒做什么。”他蒼白的說。

“沒做？”沈辭生聲音大起來，“是要我給你調監控還是聽錄音？”

沈辭生是真的生氣了，幾乎是咬牙切齒，那握著的拳頭只差砸在莫旬的臉上。

許舒趕忙拉住他的手臂，“沈先生。”

這里是醫院，要是兩個人真的打起來可不得了。

雖然沈辭生不會落下風，但是傳出去多多少少會有影響。

畫面靜止，最后沈辭生的那一拳頭還是狠狠地砸在莫旬的臉上。

對面的人承受不住這力道，猛地摔到在地上，嘴角溢出血跡。

莫旬也沒有要爬起來的意思，他哼笑一聲：“有種你今天就打死我。”

沈辭生還真做的出來。

他拍拍許舒的手，輕聲說：“你去八樓主治醫生那里幫我拿點東西。”

這種情況下，許舒很詫異這位大佬還想著拿東西。

像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他繼續說：“放心，我這里沒事。”

說著話時沈辭生瞬間變得溫和，和剛才完全是判若兩人。

許舒離開之前，往病房里看了眼，隨后上樓。

他慢步上前，在莫旬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又挨了一拳。

這拳頭的力道，比前幾秒的還重。

沈辭生之所以從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莫旬，還是看在秦老太太的面子上。

現在兩個人算是撕破臉皮，他已經不顧忌了。

就算今天把這狗東西打死在這里，沈辭生覺得都無所謂。

他提起莫旬的衣領，表情沒什么變化，“我曾經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弄死你，知道為什么還沒有嗎？”

莫旬扯著嘴角笑：“因為我媽。”

“你太看得起她了。”沈辭生壓低聲音，繼續說：“要是里面躺著的人再有什么閃失，我就把你送下去和他一起做個伴兒。”

莫旬瞪著眼睛看他，卻忍不住的背后發涼。

松開衣領，沈辭生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睨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在看低等動物。

“如果你懷疑我的辦事能力，大可以試試。”

說完這話，他輕笑著轉身離開。

沈辭生上去的時候，主治醫生還在跟許舒說話，就是些養生和保養的話題。

他靠在門口，輕敲兩下門。

“醫生說不知道你要拿什么東西。”許舒看他。

當然不知道，這只是沈辭生為了支開許舒找的理由。

醫生攤攤手無奈聳肩。

“不知道就算了。”沈辭生笑笑。

許舒看不出來他在撒謊，天真的問：“很重要嗎？要不要仔細的找找。”

“不重要。”他說：“先走吧。”

兩個人抬腳往外面走，一路上都沒什么人，燈光卻亮的晃眼。

沈辭生指關節蹭了蹭鼻尖，忽然出聲：“認識剛才那人嗎？”

“門口的那個？”許舒搖頭，“不認識。”

其實她有點驚訝，就是莫旬叫沈辭生哥的時候。

許舒從來沒有聽說過他還有個弟弟的事情。

“他是你弟弟嗎？”

沈辭生搖頭，“不是。”

許舒點頭，沒繼續問了。

沈辭生看她，“不問問原因？”

許舒笑了，露出唇邊淺淺的梨渦，依舊溫暖：“不問。”

就當時兩個人的局勢來看，肯定是有矛盾。

具體的原因是他們兩個人的私事，她斟酌再三還是決定不問的好。

實際上，就算問了，沈辭生也沒打算跟她講實話。

莫旬和莫知行之間的關系，許舒最好是永遠都不要知道。

這事兒說到底，他當初接近她，有小部分的原因是莫知行。

“先送你回學校。”沈辭生換了個話題。

許舒看看時間，現在的確有點晚，她出來的時候也沒料想到會有現在。

原本還打算去接趙年年的。

“快畢業了？”沈辭生問。

車里的空調溫度開的合適，那會兒許舒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嗯。”她迷糊的回答，“快了。”

“留在南照挺不錯的。”

許舒點頭，強撐起精神，“是挺好的。”

沈辭生笑了笑：“睡會兒吧，快到了我叫你。”

不知道是不是這話有魔力，許舒居然真的偏過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