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款款步子邁得很輕,提著裙擺走上家門口的臺階。
守門的兩個小廝見她回來了,開嗓道:“小姐······”
“噓······”只是兩個字,便被宋款款驚慌地打斷,她手指抵在唇邊。
小廝會意,點點頭。
做賊似的溜回自己的院子,剛進門,就被一只手逮住了脖子后的衣領(lǐng)。
不用看這人肯定是宋介,“兄長······你來我這做甚吶?”宋款款面上帶笑。
宋介挑眉,“別給我裝。”
宋款款與他面對面地站著,雙手交疊。
宋介接著說道:“你去望南寺燒香,竟是能燒到晚上?也不知道佛祖看到你這份真心了沒有啊。還有,我聽下人們說,與你隨行的馬車,不出一個時辰之后便回來了。這么晚了,難不成你一個人走回來的?你的那位新結(jié)識的朋友又是誰啊?”
看來這宋家,不光宋款款嘴碎,這宋介也是個嘴碎的,一說便能絮絮叨叨出一大串來。
宋款款吞了吞口水,吸口氣回答道:“兄長,我是下午才出去的,也就是在外面吃了個晚飯而已,我在外面的時候就想著,這叫馬車在外面停著也是停著,我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啊,干脆就打發(fā)車夫先回來了。我與我那朋友是后來租的馬車回來的。”
怕宋介不信,宋款款還補了句:“天色太晚了,那車夫都不愿走了,我出了雙倍的價錢他才答應(yīng)的呢!”
雖然宋款款說得認真,但宋介對于這個油嘴滑舌的妹妹始終有些半信半疑。
“對了,還忘了問,你結(jié)交的是哪家的小姐啊,可是官宦之家?“
小姐······小姐······那是魏小將軍啊,哪里是什么小姐啊!
盡管她是這么想的,但她還是說道:“她其實是上次我在樂舒公主的生辰宴上結(jié)識的,額······”
宋款款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張······張尚書,兄長知道吧?就是他的女兒。”
“哦······張尚書啊······什么時候你也請張小姐來府上坐坐唄。”
“啊,好啊。不過她是張府的庶出,她說家里的當(dāng)家夫人管得甚嚴,恐怕······不行。”
感覺自己快編不下去了,只得轉(zhuǎn)移話題,“兄長你看時間不早了”宋款款打個哈欠,“我也困了,您就快些回去歇息吧。”
宋款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guān)上了房門,深呼一口氣。
宋介也轉(zhuǎn)身往回走,嘴里還嘟囔著,這六部之內(nèi)哪來的什么張尚書啊,許是靄煙說錯了罷。
宋款款抬眼卻見一人扶著盞小燈,燭火晃蕩,蠟黃的燭光打在阿槿的臉上。
“阿槿你不去睡覺在這里坐著干什么?嚇我一跳。”宋款款拍拍胸口。
阿槿帶著困意答道,“小姐,您這當(dāng)主子的都沒回來,叫奴婢怎么睡得下。奴婢伺候小姐洗漱吧。”
阿槿起身,宋款款卻說:“不用來阿槿,我自己洗就好了,你快回去睡吧。”
“誒,小姐這簪花可真是漂亮,做得栩栩如生,我記得今日您出門沒有戴啊?”
“好了,別管什么簪花簪草了,快去睡覺吧。”宋款款把她推了出去。
關(guān)上門,取下那枝櫻花,插進一只裝著水的青色小瓷瓶。
魏勝回到將軍府之后,把一張帶著油漬的手帕交給了管家,“叫個細心的嬤嬤,把它洗干凈再給我。”
管家看了看眼前步履輕快的少爺,又看了看手中做工精致的手帕,想著這是哪家小姐贈予少爺?shù)氖峙粒瑓s被少爺拿去擦了嘴,不過······想來這手帕本來就是用來擦嘴的啊。
宋款款胡亂地洗漱一番后,躺在了床上。翻來覆去卻怎么都睡不著。
怎么閉上眼睛,全是今日在外面的場景,當(dāng)真是太久沒出去玩了嗎?
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
后來宋款款才反應(yīng)過來,或許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jīng)喜歡上了魏勝,不,或許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