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沙進入包廂,發現這里還是挺大的,中間擺了幾張大圓桌,里面還有個巨大的液晶屏幕,看樣子可以看電影點歌等。
“傻魚,這里。”在于沙觀察的空隙,胖子招手喊到。
胖子原名劉渡,是于沙在大學里為數不多的好友,因為人長得高大又肥胖,被大家叫做胖子。胖子為人看似大大咧咧,實則粗中有細,平素喜歡湊熱鬧和看美女。
本來以于沙的性格和胖子這類人是不會有太多交集的,轉變發生在那件事之后。
那時于沙在食堂一心一意低頭干飯,突然從對面傳來一陣濃膩的香水味,一時沒忍住,一個噴嚏把嘴里的飯噴到了對面盤子里,于沙連忙低頭道歉“那個,不好意思,我給你再打一份吧……。”
話沒說完,突然發現對面是個黑人,正在瞪著眼睛看著他。
于沙不知道的是,中文發音的“那個”容易被黑人聽成“nigger”也就是黑鬼,這表示赤裸裸的挑釁了。
此時那個黑人嘴里嘰里咕嚕說著地方色彩極為濃重的英語,見于沙沒理他,便站了起來,比著極其夸張的手勢。
見此,于沙雖然郁悶對方反應太大了些,但也知道是他無理在先,于是低著頭搜腸刮肚準備來幾句英語道歉解釋。
這時胖子走了過來,把手里的礦泉水遞給黑人,嘴里反復說著“sorry”,黑人見勢也停止了比劃,接住了礦泉水。于沙本以為事情到這也就為止了,沒想到胖子拉著他起來往后退時,等退到黑人夠不著時突然蹦出了一句“蟹不肉”(shit borther意為該*兄弟),然后拉著他拔腿就跑,于沙無奈,只得跟去。
此后兩人熟絡起來,胖子把于沙名字倒過來念,叫傻魚。而于沙也就直接稱呼其為胖子了。
四年的同學分別在即,饒是于沙本性淡漠,看到了油膩的胖子也不禁回憶起了和他的風流往事。
回到現實,于沙向著胖子這桌走去,胖子兩邊已經有人坐下了,于沙坐到了胖子斜對面。
落座后,于沙對胖子深情地說:“胖子,三月不見,為父甚是想念。”
桌上的氣氛于是又開始變得歡樂起來。
在坐眾人又開始海吹,言語間順便點出各自的親子關系,但誰也不服誰,便開始了混亂的認親大會,錯綜復雜的關系是無解的多元方程。
等到人來的差不多了,已經是晚上七點十分了。
“大家先安靜一下,我先說點話。”班長劉新月緩緩走到眾人中間,她頭發高高綰起,身穿淡紫色連衣裙,化著素雅的淡妝,顯得驚艷而又高貴。
“我靠,大班長今晚打扮的這么漂亮。”
眾人被劉新月小小的驚艷了一下。
“斗轉星移,光陰似箭,四年彈指一揮。今宵我們歡聚一堂,為明日的離別踐行。哪管明朝風雨滿路,今朝我們共同銘刻……青山在,人未老,同學情正濃;歲月增,水長流,情懷依舊深……今天大家盡情玩,所有的費用我買單。”劉新月說完便走下去了。
于沙被劉新月最后一句話震撼了一下,今晚的聚會班上到場的有24人,大約三分之二的人,看這桌上的菜有很多于沙連聽都沒聽過。
這得花多少錢啊,又是一個隱藏的富二代。
于沙看向胖子,胖子正在色瞇瞇的看著劉新月,對于這事顯得一點也不意外。
這胖子,于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吃起飯菜來。
胖子回神后看到于沙這廝不講規矩不喝酒先吃飯,怪叫一聲,拿著酒瓶噸噸噸就給于沙杯子灌滿了。
于沙無奈,只得和胖子和眾人對杯喝去。
酒是越喝越厚,人是越喝越醉。
等喝到頭發暈,肚子有些抽痛時,于沙知道不能再喝了。
于沙推開胖子有些搖搖晃晃的身子,走向廁所。
在洗手臺洗了幾把臉后,于沙總算感覺好了點。
“于沙,今晚感覺怎么樣。”
這個時候于沙才發現旁邊有人,是班長劉新月。
“奧奧,挺不錯的。”于沙回道。
“好,今晚玩的開心。”劉新月蹬著高跟鞋走了。
不知道為什么,于沙感覺今晚劉新月有點怪怪的。
于沙平時在班上和班長劉新月交集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以前的劉新月叫他名字的時候總是帶點口音,而今天發音就很標準,要知道有些名字的發音的確是容易發錯的,比如曲和屈,許和徐,如果不是刻意糾正很難改回來的。
雖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一絲怪異始終縈繞在于沙心頭。
拿出催吐藥,剛想擰開,但想了想,在這萬一被同學發現也不好解釋。
于沙想起今晚過來的時候,包廂另一邊也有一個廁所,于是便到另一邊催吐去了。
催吐完畢,于沙此時喉嚨又痛又癢,用洗手間的水漱了幾遍口才好點。
途經一個巨大的落地窗,淡紫色的光芒照進走廊,窗外的月亮呈現淡淡的紫色,而于沙并沒有注意到這些。
回到包廂,于沙發現包廂的聲音小了很多,仔細一看原來有不少人已經喝醉了,或趴在桌上或直接睡在地上。
找了找,發現胖子正坐在桌上,雙手撐著頭。于沙過去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胖子,說好的千杯不醉呢。”于沙鄙視道:“就這酒量,還想當別人爺爺,孫子還差不多。”
胖子罕見的沒有反駁,包廂內只開了幾盞小燈,光線昏暗,于沙拿出手機,借著開機的燈光這才發現胖子的臉色不太好,而且伴隨著呼吸急促。
于沙想了想,把最后幾粒催吐藥都喂給了胖子,扶著胖子去了廁所。
等胖子吐完后,于沙發現胖子的臉色好了不少。
“狗日的,老子感覺要死了一樣。”吐完后胖子虛弱的說了一句話。
“恐怕是食物中毒,得和劉新月說一下,今晚所有的食物不能再吃了。”于沙想著這些,扶著胖子慢慢走回去。
回到包廂,站在門口,于沙發現包廂實在是太安靜了太黑了,所有燈都關了,只有里面的大屏幕還有點光,還在循環放著眾人的畢業照。
“難道都喝醉了嗎,王莫也醉了?”王渡是于沙的一個室友,酒量極大,按理說就今天這酒的度數還不至于讓王莫都喝醉了。
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發現前面躺著一個人,燈光照去,仔細一看,赫然是他的室友王莫,此時他面色發青,嘴角有血跡留下,雙眼大睜,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艸”于沙被嚇的連連倒退,胖子失去支撐后摔倒在地。
這時室內的燈光突然全部亮起,于沙急忙回頭,發現包廂正門已經被人鎖掉了。
那人左手拿著一把染血的水果刀,右手拿著鑰匙,裙子上也沾了一些血跡,臉色淡然,眼神冰冷無比。
那人正是班長劉新月。
“你對大家都做了什么?”于沙聲音嘶啞的問道并慢慢退后。
“于沙你運氣不錯啊,接下來不知道還能不能有這么好的運氣。”劉新月答非所問。
殺死眾人的其實是劉新月自制的氰化鈉,常溫下為白灰色粉末,易容于水,無強烈氣味,有劇毒。
但這些她不想說,于沙自然永遠無法知道了。
環顧四周,周圍的人都是倒在血泊中,臉色鐵青,身上有一個或多個傷口,看樣子是劉新月想要斬盡殺絕,在大家中毒后還補刀。
看到這些,于沙臉色愈發蒼白,眼前的這一幕對他來說宛如地獄。
四年的大學同學在今晚幾乎死絕,半小時前這里還滿是歡聲笑語,到現在屏幕上還放著大家的各種合照與畢業照。
“這些都是你的同學啊,你這個惡魔。”二十多條生命就這樣沒了?于沙有些難以置信。
“他們都是因你而死,于沙。”劉新月紅唇微張,“而且,你才是這里最大的惡魔,以后的十年你殺死無數了人類,怪物、詭物、妖魔,你的手上有著難以計數的生命。”
說到這里,這個手握二十多條人命的殺人魔劉新月,眼中居然露出一絲恐懼。
于沙緊盯著她,說:“你不是劉新月,真正的劉新月不會叫我于沙而是宇沙。”
聽到這個,劉新月顯得有些愕然,然后微微點頭道:“確實,你們熟悉的那個劉新月已經死了。”
“而且正是被十年后的你殺死的,于沙。”
十年后的于沙成為了新晉的孽主,孽主既罪孽之主,每一位孽主都是從滔天罪孽中誕生,掌控著一種或多種罪惡的源頭,擁有匪夷所思的能力。
她們小隊觸怒了孽主于沙,從而被他瘋狂追殺,她的隊友全部被殘忍殺死,最后她也被孽主于沙的“永世沉淪”所擊中而灰飛煙滅。
“你到底在說什么。”于沙突然意識到正常人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更不會干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這個人恐怕已經瘋了。
“等等,不要再向前走了,你這個瘋子。”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于沙從心底感到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