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火墻冰錐
書名: 遨游九天之凡界篇作者名: 大能力本章字數: 5277字更新時間: 2021-10-14 10:05:38
第二場,蘇炎對羅玉奇。
兩人都是身法詭異、劍術精妙。蘇炎是雙劍,羅玉奇是單劍。陸離看了一會就不再擔心了,蘇炎只是不想傷了羅玉奇的劍,才與她游斗。果不其然,斗了幾十個回合,羅玉奇自知不敵,虛晃一招,暴退出三丈遠,已靠近比斗場邊緣。手中劍不向前揮反向后掃,劍氣平掃過身后的草地,一截草被割了下來,劍勢再往前收,被割下的草段被劍氣一帶,旋風般飛向羅玉奇的身前,紛紛揚揚落了她前面一地。
蘇炎站在原來,并沒有追上來,她想看看羅玉奇要耍什么花招。
羅玉奇從后腰處取下一個小葫蘆,打開葫蘆蓋,向身前一揚,從葫蘆口中撒落出約二百粒金黃色的豆粒。她口中念動咒語,手揮寶劍,但見她身前的地面立時塵土飛揚,飛揚的塵土中“稀溜溜”、“稀溜溜”傳來戰馬嘶鳴的聲音,一匹匹戰馬在煙塵中騰身而起,馬身上騎著戴著面具的金甲武士,雄壯異常、氣勢驚人。
羅玉奇手中劍一指蘇炎,口中喝一聲“疾!”,約二百名金甲騎兵武士,占滿了整個比斗場,列隊展開,左一盤右一旋,交錯沖鋒,手中長刀巨斧,招招指向中間的蘇炎。
“撒豆成兵!剪草為馬!”眾人驚呼。
陸離心想:這種旁門左道之術都能拿到如此正式的“金丹斗法大會”上嗎?
他看向主席臺,見臺上的眾老們臉上并無特別的表情。
這是,默認了?
蘇炎昂起興奮的微笑。她舞動雙劍,身體兩側宛如生出一對劍光之翼。她縱橫劈斬、往來沖殺,所到之處,人仰馬翻、腰折肢斷。
因為并非血肉之軀,沒有鮮血飛揚。但不管是武士還是戰馬,被砍斷之后,又會迅速連接在一處,恢復原形,繼續沖殺。雖只有二百人,但卻似無窮無盡。
陸離心里著急:蘇炎在戰場上向來機變百出,為何今日如此執迷不悟?直接攻擊主人啊!殺那些傀儡做甚?
蘇炎越殺越是興奮,眾騎兵雖然斷口處可以愈合,但往往是前一個斷口還沒完全愈合,就被下一道劍光斬碎。人馬恢復得越來越慢。
陸離漸漸看明白了:蘇炎這是憋得太久了,好不容易遇到假人假馬,終于可以毫無顧及,任意廝殺了。
羅玉奇見二百名騎兵傀儡越戰越狼狽,又從懷中掏出一疊七寸高的紙人。沖紙人吹一口氣,迎風一抖,喝一聲“去!”白色的紙人如旋風般越過眾騎兵頭頂,向蘇炎追去……
蘇炎在廝殺中,始終留一份心神在羅玉奇身上,見她又出新招,忙將劍光迎向眾紙人,紙人一遇劍身便如飛蛾撲蛛網般地粘貼上去,蘇炎的寶劍立刻紙糊的一般,變得拙鈍起來。一些紙人又趁機射向蘇炎的臉部、胸部,像暗器一般。
蘇炎張口噴出一大團火焰,紙人遇火便燃燒起來,蘇炎本意是想燒掉附著在劍上的紙人,誰想火焰噴得太大,不僅燒掉了劍上的紙人,火焰繼續前沖,把那些騎兵也燒著了。騎兵滿場奔跑,火勢也蔓延到全場,霎時,比斗場內一片火海……
羅玉奇不知道這火有多厲害,不敢托大,縱身跳出火海。她雙腳踏在草地上,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落到了場地外,輸了!而且辛辛苦苦練成的豆兵也毀了。
火焰迅速燒完,比斗場中落下草灰和一些豆狀的黑炭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兒。
全場沉寂了一會兒,大家面面相覷。
“第二場,蘇炎勝!”早已離開場邊,驚魂未定的宋小青終于反應過來。
主席臺上的眾老們又商量了一番,女修士的最后一場比斗定在明天九月初十上午進行。
眾修士們又都跑到男修士比斗場邊觀看了。
上午的比斗結束時,六十四人,三十二對,共三十二場比斗已經進行了整二十場,剩余的十二場將在下午繼續進行。中午休息一個時辰,大部分人都回去用飯了。陸離剛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白冰寒和蘇炎則盤膝閉目坐在他身邊。
這時有人走了過來。
“見過陸少俠!”
陸離睜眼一看,是百釀谷老谷主諸葛熏。陸離一點兒也不奇怪,因為諸葛熏也是金丹修士。
“諸葛兄,你的比斗是在下午嗎?”陸離坐了起來故意問道。其實在他的印象里六十四人中沒有諸葛熏。
聽到陸離喊他“諸葛兄”,諸葛熏有點兒受寵若驚。
“老朽這點兒伎倆,哪能參加比斗,徒自獻丑而已。我是來觀禮的,只是為了長長見識。陸少俠不戰而驅人之兵,那才叫個勝得偉大。”
陸離想起來了,前天八面玲瓏塔測試的時候,好像就沒有他。
“奉承的話就不用說了,你怎么不去用午飯?”
“吃飯都是小事,我來這是跟陸少俠打聲招呼,等比斗完全結束了,我有重要的事與陸少俠商量。”
陸離看了看周圍,除了他們四人,其他人都走光了。
“有什么事現在就說吧!不非得等到比斗結束。”
“我現在說了,怕影響陸少俠比斗時的心境。”
“你不告訴我還好,既然告訴我了,卻不說什么事,反而會影響我比斗時的心境。說吧!”
“嗯,是這樣的,我想讓陸少俠幫我主持來年端午節的靈酒分配儀式。”
“是啊,靈酒來年就出窯了。但為什么讓我主持呢?”
諸葛熏尷尬地一笑說道:“靈酒只有兩缸,每缸二十壇,共四十壇。陸少俠為正一道要了十壇靈酒,自己要了五壇靈酒,這就是十五壇,我們百釀谷自己還要預留十壇,這樣就只剩下十五壇可以分配的了。這么多的修仙門派,區區十五壇哪里夠分?而小老兒我體弱力微,哪一門派都得罪不起呀!但陸少俠就不一樣了,陸少俠分配起來,必是公平公正,哪個門派能不服呢?”
“你還真直接,直言把麻煩推到我身上了。”
諸葛熏心里說道:這麻煩可是你惹出來的。
如果諸葛熏委婉欺騙,陸離就不會接這個麻煩了。但他直言這個麻煩自己解決不了,讓陸離來承擔,陸離就不好拒絕了,而且這個麻煩也確實是他陸離惹出來的。
“好吧,我勉為其難便是。只是有一點不明白,你為什么不多釀一些呢?你有那么多錢,多采購些釀酒材料不就行了嗎?”
“這釀酒的數量,不是小老兒能決定的,個中原因,等來年開窯之時,定會向陸少俠解釋清楚。望來年開窯之時,陸少俠能提前到場。小老兒在這里先多謝陸少俠了。”說完,告辭而去。
下午,比斗正常進行,但有兩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個是董言通,一開場他身形一動便到了對手的身后,再輕飄飄的一掌,對手就象離弦之箭一樣直線向前沖出了太極圖,落在了場外的草地上。
另一個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似乎練的是鷹爪功,一照面,抓住對手的身體就直接扔出了場外。又快又狠,即便是會御氣飛行術都來不及升空。
陸離心想:最好別讓我遇到這兩位,一不注意就要輸。
等三十二場比斗都結束了,陸離總結出了規律,似乎這三十二對,每一對都實力相差懸殊,往往都是幾招就分出了勝負。從沒見到實力相差無幾的一對斗得難分難解。只有徐洪客與譚恒打斗時間長一點兒,但那也只是因為徐洪客不善于進攻罷了,他本身的修為比譚恒要高出很多。
難道這里面有文章?他略一想就明白了,有文章確實是有文章,但也只是為了公平罷了。試想:如果實力第一與第二的兩人在第一輪比斗中就相遇了,那實力第二的人就會被淘汰掉。明明實力第二,卻無法進入前三拿到獎品,那就很冤枉了。這樣把實力靠前的分散開,不讓他們在第一輪中相遇,就能保證實力強的人都能進入后面的比賽。
但是,上層人物們是怎么控制的呢?真是玄妙啊!
晚上,在黃源真人的房間里。
“不是說此事沒有佛家什么事嗎?怎么有三個大和尚來了?”陸離問道。
“還不是你們保密工作沒做好!讓他們知道了,要來觀禮,兩家關系向來友好,我們能拒絕嗎?還有一些山莊莊主、山寨寨主,原本都是道家門派的俗家弟子,現在在江湖上有了一定的地位,想來觀禮,也不能拒絕啊!都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角色。”
“亂吶!真亂!”
“你少說風涼話,就象你不亂似的。——再者說了,來不來和尚關你什么事?你這么在意?”
陸離也覺得奇怪,確實不關自己什么事,自己為什么會在意呢?
……
九月初十,男修士的第二輪比斗開始,女修士則是最后一輪。
白冰寒與蘇炎面對面站著,二人都摘了斗笠面紗。她倆私下里不知斗過幾百次,但還從沒有在外人面前比斗過。
“你我的招式、手段,彼此都太了解了,若要分個高下,不拼殺上幾個時辰想都別想。”白冰寒說道。
“你想說什么?”蘇炎問道。
“我們不如換個比法。我二人身子不動,進行比斗,誰先身子動了就算誰輸,如何?”
如果換在平時,只要是白冰寒提出的,蘇炎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但今天,她覺得白冰寒說的有道理:我們倆為什么要拼殺上幾個時辰,讓周圍那些不相干的人大飽眼福呢?
于是她答道:“好!”
她話音未落,只覺一股寒氣迎面撲來,似乎要把她以及她周圍的空間都要冰凍住似的。她心念一動,丹田中一團火氣升騰而起,立刻燃燒住了全身,抵御住了寒氣。
她渾身浴火,但眉毛、頭發卻不見燃燒。這火是她自己的火,是分得清敵我的。
周圍的觀眾大聲驚呼,他們見過使用火系法術的,但還沒有見過直接燃燒自己身體的。一開始還以為她施展法術失誤,不小心把自己給燒了。
坐在比斗場旁邊的元嬰期修士也有些動容,要不是他看清了這火是從蘇炎體內發出的,他差一點就出手了。
蘇炎像個火人一般,被火焰包裹,看不清她的身形。
“這就開始了?”她問道,“說話算不算?”
“說話應該不算吧!如果不讓說話,到最后都不能認定誰贏誰輸。”
“那就是嘴可以動嘍!也就是說頭可以動嘍!”
“這個……好吧!就算頭可以動,起碼四肢不能動,四肢動了就算輸。”
“好!就這么定了。”
白冰寒凝結空氣中的水分,凝聚成一把鋒利的冰刃,真氣一摧,向蘇炎的前胸激射而去。
蘇炎的周圍雖有烈焰包裹,但冰刃飛速太快,瞬間不能溶化多少。
兩人相隔僅一丈的距離,蘇炎全憑本能反應,偏頭、側身,冰刃緊貼著側轉開來的胸前一掠而過。
“你輸了,你先動了。”白冰寒說道。
“咱們剛才說的是四肢不能動,我動的是頭和身子。”蘇炎辯解道。
“你身子動的時候,帶動胳膊動了。”
“那也是身子動,不能算胳膊動。”
“你賴皮!雖是身子帶動胳膊動,但也是胳膊動了。”
“胳膊自身沒動,只是整體隨著身子動,這不算!”
……
蘇炎見白冰寒不說話,知道她是默認了。她心念一摧,火焰離開她的身體,在她身體周圍形成一圈火墻,包圍住她。火焰在身上燃燒,影響視野,所以,她要把火焰向外擴展開去。
火墻圍著她旋轉起來,有一丈多高,這是道家火系法術的第三重境界,火墻術,可以將真氣化作火墻。圓形火墻隨著旋轉,直徑越來越大,慢慢向白冰寒逼去。蘇炎故意放慢速度,好讓白冰寒知難而退,她一退,腳步一動,就輸了。
轉眼間,圓形火墻的直徑達到了兩丈,火墻逼到了白冰寒眼前,白冰寒發出陣陣寒氣抵御撲面而來的熱力。別的地方尚可堅持,但白冰寒的頭發、眉毛,再烤下去就燒著了。
白冰寒有點兒后悔,如果早點兒祭煉這頭發,就不怕這火了。等這次回去,一定要讓陸離配制藥液,開始祭煉頭發。
突然,白冰寒的頭發以頭為中心旋轉起來,頭不動而發動,說不出的詭異。過臀的長發分散旋轉如一把旋轉著的黑色的巨傘,發中夾雜著寒氣,帶起一股寒氣旋風,吹得火墻歪向一邊。
蘇炎的火墻不再是完整的圓形,到了白冰寒身前,被旋轉的頭發鼓起的旋風吹得向里凹進來一塊兒。
但周圍的空氣已經被火焰烤得異常干燥,沒有一絲水分,白冰寒再也無水可聚了。形式對白冰寒越來越不利。
蘇炎再一摧火墻,火墻直徑再擴大一點,把白冰寒整個人包圍在火墻之內。
“要我把你烤成人干你才肯認輸嗎?”蘇炎展開心里攻勢。
白冰寒一言不發,心念調動寒氣不斷注入到發絲里,她要保證頭發低溫,不然就會被烤著。
場外的觀眾包括主席臺上的眾老們都看不清火墻里面的情形,雖然居高臨下,但火墻有一丈多高,而直徑只有兩丈,依然看不到里面。會天眼通的自然展開天眼神通察看,但也只看到火墻之內,二人一動不動,僅此而已。
“蘇炎,你馬上就要輸了。因為我要攻擊你,而你,不得不躲。”
“強弩之末還大言不慚,妄圖動我軍心。”
“這一次,身子帶動手臂動了,算不算輸?”
蘇炎心想:虛張聲勢!空氣中還哪有水分供你凝結成冰刃啊?
她剛想說“不算!”卻見白冰寒吐出了一口唾液。蘇炎以為又要攻她的前胸,正全神戒備,唾液卻化成一把鋒利細小的冰錐疾向她的腳面射來……
那是陸離給她做的精美的鹿皮小靴。她沒有想到是射向她的腳面。等她反應過來,腳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冰錐刺入了原本腳下的土里。
“惡心!”其實蘇炎也不是真的覺得惡心,只是如果被白冰寒的口水吐到了,會是她這輩子的奇恥大辱。她不明白,氣質高雅的白冰寒怎么會做吐口水這個動作?
“你動了,這回可是四肢動。”白冰寒得意地笑道。
蘇炎這次沒有賴皮,她緩緩收起火墻對場外的宋小青說道:“我輸了!”
宋小青完全沒看見是怎么回事,既然蘇炎說她輸了,那就是她輸了。而且規則里也有一條,一方主動認輸,比斗就結束。于是,他喊道:“女修,最后一場,白冰寒勝!”
噫?!怎么回事?眾人郁悶又后悔,因為他們都沒看到比斗過程,包括主席臺上的眾老們。
眾老們大部分都是會天眼通的,一開始也啟用眼通察看了,但兩人一動不動,總不能老開著天眼通吧,畢竟運用天眼神通也是很消耗心神的,所以紛紛收了神通,把注意力移到了男修士比斗那一邊。誰想到,就在大家都沒注意的時候,比斗結束了。
所以,白冰寒吐口水這件不雅事,只有火墻內的兩個當事人才知道。而事后,蘇炎要說也只能跟陸離講,她跟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熟。
連陸離都沒有關注她們倆的比試,她們倆誰輸誰贏,對于陸離來說都一樣。對于用詐使計,他更不在乎。表面上看,蘇炎狡詐,但她的狡詐都落在白冰寒的眼里。以白冰寒的智慧,是有狡詐的資本的,只是她不愿用。在沒有遇到蘇炎前,她不會用,遇到蘇炎之后,她不得不用。平素里,兩人爾虞我詐,蘇炎狡詐時,陸離不阻攔,白冰寒狡詐時,陸離不過問。在他心里有一種連他自己都陌生的愿望:你們倆,給我越狡詐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