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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舊年真已去(上)

談及過往云煙,卻未必看到這四個字究竟是怎樣的景象。十年寒窗苦,十年功名路,十年官場戲。以前的一切,現在都已結束。只有一個,石字林還在。風秋眉搬出來后,在余賢那兒拿了一塊僻靜的地,悠閑種起了自己的田園。而秦姨和金伯在海老夫人做主下,兩人已經住到一起。門前一畝三分地,處處花鳥樹木香。原來想都種青菜,給老酒樓送一些。后來風秋眉種了茶樹養了花,種的青菜也就只夠自己的。風秋眉自己的身子不宜過度勞作,這里辛苦種植也是一點一天起來的。李陽和李予明要來幫忙,讓風秋眉給打回去了。其余人更不用說,李陽就拜托余賢,余賢也只能讓一個家從,在這外邊轉悠,讓風秋眉需要什么跑腿去聽風秋眉的。家從每天閑閑,也沒跑過幾次腿,倒總是看到知縣大人石字林總往這里跑。每次石字林一來,家從就跑的更遠。這讓石字林莫名有些見著鬼!鬼還是自己!石字林大罵:不像話!但進了風秋眉的田園,石字林也就晴空朗朗。風秋眉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歡這個人。不喜歡搭理。“石大人,您每天要不要這么閑?您沒點正經事可做嗎?”石字林拿過風秋眉手里的活兒,認真的做了起來,風秋眉就差叉腰說這話了。“我現在也是很正經的事啊!”石字林說道:“秋眉妹子,你也別叫我大人了,你叫我字林?或者字林大哥?你看怎么樣?”風秋眉打發道:“你還是快走。”石字林說起:“我現在不能走了,衙門的飯碗沒了,沒地方可去,我覺得你這兒,缺個人,哎?我來給你當管家?怎么樣?”“我這片地,還要管家呢?”風秋眉一眼望盡。石字林道:“要的,要的,我就在這,結廬為鄰。”“噗呲,”風秋眉忽然笑了。

李予明前來衙門,拜訪一個人。是當日在公堂上見到的師爺,李予明久違道:“三夫子,”“李曉,”沒錯,這是昔日睦和的三夫子,也就是羅元的父親,羅學。羅學帶李予明回了家里,家里沒人。羅學請李予明喝茶,這屋子只有一間房,羅學帶著羅元,父子兩人住在一起。李予明向羅學問起,“三夫子,最近幾年過的還好?”羅學道:“我倒沒什么?你怎么樣?”李予明道:“我也一切還好。”還道:“原想著,再過不久,就會在睦和相見?沒有想到,那日公堂上,看見了夫子,夫子怎么會在衙門?還是衙門的師爺?”羅學說道:“幾年不見?你看我老了多少!也想想家,想想回來就在城里做點什么?羅元大了,如今又參加了大考,我這個做爹的,也要給他考慮考慮,這個小子不定性,我還想他早點成家立業!”李予明聽道:“我倒不覺得三夫子老了多少,還是跟以前一樣,很有精神。”羅學請李予明喝茶,“現在天下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我跟石知縣認識,就去了縣衙。”李予明接道:“現在石知縣不在縣衙了。”羅學也道:“是啊,他辭官了。縣衙現在有什么事,我先扛著,等新官上任。”兩人各喝起茶。“你知道,我跟石知縣今年說的最多的話,是什么?”李予明不知:“愿聞其詳。”“就是今年的狀元,花落誰家?他說我一直盼著兒子考個狀元回來,偏偏不湊巧,我兒子今年跟你同科。”羅學笑著說。李予明也道:“現在還沒有放榜,狀元有沒有,還很難說。”羅學又道:“你不要謙虛了,你是眾望所歸。從有了科舉,至今為止,只出了一位狀元,可見其難!我家小子,憑他所學,能中榜,我就知足了。”這又起了一話。“方才聽你,說是要在睦和相見,你可是要去睦和?”李予明道:“伯老師長受太學邀請,師娘又辦生辰宴,我們都是要回去的。”羅學問:“你弟弟?他也去?”李予明道:“嗯。三夫子,是有何不妥?”羅學道:“沒有。”還又說道:“李曉啊,你記不記得,三友文會你奪魁?”李予明道:“我當然記得,人之巔峰,風光無限,這事,哪有會不記得?”羅學道,“確實,虛名會讓人一時迷茫,誤了迷途,終不知返。”“一錯任錯,萬錯不回頭。”李予明道:“三夫子如何說?”羅學道:“你資質聰慧,今日過來,應該是想別有所問,我無答。我不是能答之人,你也不是要問之人。你知你風光無限,須知你身處無限風光,并非你一人。”李予明道:“三夫子說的是?”“解鈴還須系鈴人!你我都是局外人!你須明白!”羅學說道。“記三夫子教誨!”李予明說道。“以后,叫我羅學兄,第一回見面,我就跟你說過,你我投緣,兄弟相交。”羅學說著,有其子必有其父啊!

老酒樓,羅藍問李陽:“館長,我們酒樓還開嗎?”李陽回道:“暫時不開了,過了年再說。”羅藍的話是從里面傳來的,而李陽和包來正在外面,弄了一個木人,掛了牌:過年休整,年后開業。這天冷了,兩人一笑,一團白氣。包來想著:“怎么沒見到雪緣姑娘,一上午都沒見到他人。”“他去看人了?”李陽默默道。“他跟你說的?”包來還問。“我猜的。”李陽道。

越宅,有兩個看門的,宅門敞開。進進出出,大多是本家的人,有時,也會有來客來訪。看門的比較散漫,又是站著,久了難免會坐到門檻上去,不時會讓管事說了兩句。這事兒,看的多的是牙子。肖雪緣來到越宅,看門的看到有人來了,立馬站了起來。笑臉一看,幾年了?幾年?沒看過這個身影回來?“是四姐?”看門的一個不信問另一個。另一個也不信,正呆著。肖雪緣道:“我是肖雪緣,我來看舅爺。”“哎?干什么呢?”牙子從里望出來,看到肖雪緣:“哎喲,四姐回來了?”肖雪緣對牙子不陌生,第一天來臨都城的時候已經見過,當時牙子跟了肖雪緣幾條街,噼里啪啦一大通,牙子才算認了肖雪緣不記得牙子了。其中一個看門的跟牙子說:“他是肖雪緣。”牙子知道:“我知道。”“我是來找舅爺的。”肖雪緣此時說道。“誒!對!他說他來找舅爺的。”牙子白眼過去:“要你說。”“雪緣姑娘,我們進去,我帶你去找舅爺。”“你可不知道,你這幾年一直沒回來,門外看門的就沒換,就怕你回來了,他們認不出。”越宅可真大,過了堂廳,庭院花園,里面家從來來往往,牙子同肖雪緣進來,“雪緣姑娘,你知道舅爺的屋在哪兒嗎?”一路在說,正面一棵桃樹,枝椏俏立凝望肖雪緣,“往那邊。”肖雪緣指著,牙子說道:“我就說你是四姐,你記得舅爺的屋,那你記得你自己的屋嗎?”“先去舅爺那兒。”肖雪緣說著,隨往前去。牙子跟道:“你的屋在那邊。”指了另一個院落。

舅爺身上有傷,兩天閉門不出,牙子帶肖雪緣來時,舅爺正在用飯。“舅爺,你看誰來了?”舅爺沒想肖雪緣會過來,稍有驚訝也馬上讓坐。“雪緣,你怎么來了?”而肖雪緣見到舅爺,先送了東西,“這是我姐姐的靈丹妙藥,對你身上的傷,很好。”“謝謝。”舅爺接過,牙子道:“四姐還是跟以前一樣關心舅爺。”舅爺道:“你先出去吧。”牙子應著。舅爺讓坐,“雪緣,坐。”肖雪緣看到桌上早飯,現在早已經過了早飯的時辰了。舅爺道:“我起的晚。”“要不要一塊吃。”舅爺拿了一個糯香饅頭給肖雪緣,肖雪緣接過:“好啊。”牙子出去,肖雪緣回來的消息,很快就讓越九英知道了。在舅爺房里,肖雪緣陪舅爺一起吃過飯,說了回去。才出來,就讓越九英找了。越九英帶肖雪緣來到肖雪緣曾經住過的這里,屋子干凈如新,擺飾大方。一些常用器具,仿佛有人每天都在用一樣,屋子里,幾個玩意件兒,肖雪緣碰著,心里喜歡。就連這窗上顏色,肖雪緣認著,都是自己的性。越九英說道:“你離開了五年,這五年里,這個房子每天都有人來打掃,舅舅從來沒有讓人把這里關起來,所以,這里晴天窗戶都是開的,晚上或者下雨會有人來關窗。”“有一次,有個家從忘了一天,或者發懶了,舅舅發了脾氣,從那以后,這里就像你在一樣,沒有人會忘記。”這些,肖雪緣都沒感覺。不記得過去,也就意味著,現在這里,不屬于。反倒是那個,剛剛歷劫的老酒樓,才是讓肖雪緣感到真實的地方。不過,無論如何,越九英舅爺,肖雪緣從心里不希望這兩人有事,也許,這就是血脈親情。窗外的人卻不這么想,越九英對三姐越靈只字未提,在肖雪緣面前,也是越九英自己不想提起傷痛的事。君渝得知肖雪緣來了,本來想過來看看,誰知?聽了越九英的一番話,數幾年的往事又重回來。身后的丫頭,莫名其妙,君渝姑娘?怎么來了?又走了?丫頭跟著君渝,卻看著君渝是要往舅爺那里去啊!姑娘要干什么?君渝氣沖沖,到了舅爺這里。怎么突然這么大火氣?丫頭覺得事不妙。舅爺正在書房。“刑弈,我問你,你是不是還念著他?”“你在說什么?”舅爺正看一份地圖。君渝道:“阿鐺的屋子一直有人打掃是他還活著!阿靈呢?”“出去。”小丫頭以為是叫自己,連忙捂了耳朵滾了出去。越鐺和越靈是住在一個院子里,越九英帶肖雪緣去肖雪緣的屋里,也一起看了越靈的屋子。越靈的屋子有書案有琴桌,還有一把很可能很久沒人彈但不曾沾塵的琴。屋子里,還有一盆蘭。一個人生前的一切,完整的保留了,意味著什么?君渝實在不能明白。“你還喜歡他!他都死了!”“砰!”氣勢洶涌,桌子恨不得成了兩半,君渝離開了此處。阿立從里面出來:“怎么了?怎么了?你讓我幫你找的我找出來了。”阿立拿著從書架上拿下來的,“君渝剛才來過了?我聽見他說話了?你們倆又吵了?”舅爺拿過阿立手里的,一聲不語。

“梨花,”梨花木做了一個夢,夢到肖雪緣,忽然醒了。“梨花,”真的肖雪緣。“你怎么老把自己關在房里?就算酒樓現在不營生,你也得自己出去走走啊!老在房里,會悶出病的。”“哇,你臉色這么難看,你不會真生病了吧?”肖雪緣說話,跑去開了窗,這屋子本來寬敞,之前住了許多人,現在,只有梨花木一人。“沒事。”梨花木說著,肖雪緣想道:“嗯,一定是在屋里呆久了,走,我帶你出去。”肖雪緣說著,就來拉梨花木。這一動手,不是肖雪緣會武,也不是肖雪緣使了多大的力,梨花木本能的一痛。臉色煞白,進來肖雪緣就覺得梨花木的臉色沒有血氣,這一下,嚇到了。“怎么了?你沒事吧?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我讓我姐姐來給你看看?”梨花木拉住:“我沒事,雪緣,我真的沒事。”肖雪緣看著梨花木:“不行,要我姐姐說沒事我才放心。”“你在為我擔心?”肖雪緣好笑,“你傻了?我當然擔心你了!”肖雪緣說著,跑去叫肖雪姻來,方好李予明也一起來了。肖雪姻給梨花木把脈,正要仔細瞧瞧,卻讓梨花木反手按了脈門。畢竟梨花木是女兒,李予明沒有近前,肖雪緣也就跟李予明站在一塊。僵持一會,李予明問:“怎么樣?”在李予明看來,肖雪姻看脈已有一會了。肖雪姻不動聲色,告訴肖雪緣:“雪緣,我要熱水。”“熱水?”肖雪緣問。“啊!要剛燒出來的,沸騰沸騰的!”肖雪姻說著。“我現在就去。”肖雪緣出去。肖雪姻又道:“李大哥,我要給梨花姑娘看看身子,你先出去。”“好。”李予明出去帶了門。“聰明。”梨花木開口,不,也許不是。“你到底是誰?”肖雪姻起來,遠離床上人。“都說大夫,能分陰陽,這回我見識到了。”“很高興認識。”梨花木伸手,肖雪姻下意識:“你把梨花木怎么了?”但看梨花木的手,纖細水靈,女孩的手都好看,但如果是纖細水靈,就很難得了。肖雪姻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一直都在假裝?”“你有什么目的?”“我要告訴大家。”哪知?“褚公死了,你好像少了一個大仇人?雪姻姑娘?”再一開口,肖雪姻立馬冷靜下來。“你怎么知道?你說褚公?是你殺了他?”“你不會真信了喝酒失足掉河里?”盡管肖雪姻在怯怕,但肖雪姻還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殺他?”“你想知道?其實很簡單,只要雪緣想起了以前,別說知道褚公怎么死的,就是你的另一個大仇人米松,他也會幫你的。”肖雪姻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雪緣知道一切,但是他忘了!”“你和雪緣關系這么好,他又天天喊你好姐姐,你要是幫他把以前的事想起來了,他又知道你和米松的事,他一定會幫你的。”“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我不信任你的,我告訴你,你要么自己離開,要么我告訴大家,你真正的樣子。”肖雪姻失色跑了出去。梨花木看著的手臂,殷紅的血滲了出來。

肖雪姻告訴大家,梨花木沒有生病,是不舍得大家。肖雪緣才知道,原來梨花木收到了家里的書信,已經找到了來臨都城要投靠的人家。肖雪緣才記得,梨花木當初來老酒樓的樣子,說起來,那些無家可歸在老酒樓留下的人,要么自己去尋了出路,要么李陽送了天音香,只有柯巧和梨花木這兩個特別的,一個嫁了人,一個這么久才找到了人家。肖雪緣為梨花木高興。可是,梨花木不辭而別肖雪緣就不喜歡了。肖雪姻說的,梨花木找到的人家,要趕在年前回去很遠的地方,可能不會再來臨都城了。梨花木不想離別的傷心,就沒有跟大家告別了。“他要你啊!珍重!”夜里,肖雪姻看肖雪緣坐了門檻上,便語重心長的說了許多。這些,都只是肖雪姻說出來的,肖雪緣不知情的是,肖雪姻跟李陽說了。李陽知道了,梨花木受了傷,“梨花木隱瞞身份在老酒樓這么久?我不知道他居心何意?我覺得,你是老酒樓館長,你應該要知道。”

米百合來了老酒樓,接了肖雪姻。米百合和肖雪姻說起過,關于米百合大哥米多錢。從米百合離開老酒樓那時候,米多錢已經病了。到現在,米多錢的病,一直是忽起忽落,大娘非常擔心,請的是臨都城最好的大夫,也找不到方法治病。甚至,長公主找了宮廷御醫也只是稍微有了點起色,大哥還是病的很重。大娘想起了很有名的壽有醫師,我爹前段日子還在江寧城,大娘讓人送了書信過去,想讓我爹請回壽有醫師。米百合沒往下說,肖雪姻知道,壽有醫師沒回青山。嗯,米百合想起,肖雪姻算起來也是壽有醫師的徒孫,“在這世上,和壽有醫師有關系的人,大概,你是一個。”“你的醫術是肖爺爺教的,肖爺爺曾經跟壽有醫師學過。不管怎么樣?我都想你救救我大哥!不管有沒有方法,我大哥是無辜的,他真的是一個很善良很好的人。”肖雪姻明白米百合在想什么:“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不會在乎其他的,我這不是答應你來了嗎?”“不過,你們家肯定請了很多大夫都沒有看好,我不一定有把握,宮里的御醫也不行,我的醫術也就這樣。”肖雪姻后怕。“我相信姐姐。”米百合含笑道。馬車停在了后門,米百合帶肖雪姻進來。“今天有富家辦喜事,我爹和大娘都出去了。”“這里,是我住的院子。”米百合帶肖雪姻來到自己的住處,說道:“姐姐,我帶你進去看看。”“先看病。”肖雪姻說道。“好,我去找我大哥來。”“姐姐,你先坐會。”米百合讓肖雪姻在這院里坐了下來。石墩冰涼,肖雪姻看這院落,應是內苑最深處,望出去,庭園里的花木,各地的奇石,可謂名珍稀貴。

米百合帶了米多錢來,肖雪姻看到,和中秋上見的判若兩人,米多錢的病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如今雖穿的整齊,但面容上蒼白憔悴。米百合扶米多錢坐下,肖雪姻看脈,米百合跑了出去。“你平時還有什么不適?”肖雪姻問。米多錢問道:“雪姻姑娘,我是不是時日無多?”“你現在很虛弱,好好調理,還是可以好的。”肖雪姻說著,米多錢道:“請姑娘如實告知。”肖雪姻知道,米多錢的病有多厲害,其他的大夫都不會在米多錢的面前說,病人需要的是安心養病。“你的病,我見過,你若信我,我想辦法。”米多錢笑:“百合信你,我自然也信你。”“你很相信百合?”肖雪姻問,米多錢道:“他是我妹妹。”肖雪姻卻想:“你是他大哥,他也很信你,你卻未必值得他信。”米多錢看著肖雪姻,這是個復雜的直覺,肖雪姻和米家之間的關系就是一個復雜,復雜的局面,復雜的事,復雜的人,現在到一處了。“是嗎?也許是吧!”肖雪姻沒想:“你不應該否認或者不知道或者辯解嗎?”“姑娘是個善良的人,說出此話,必有依據,姑娘比我定然光明磊落。”肖雪姻不知說什么?米多錢又道:“何況,我也是一個要死的人,其實,有些事,我從來沒想遮掩,你信不信天意?他一直都在,天意卻從來不讓你知道。”肖雪姻不明白,米多錢坐這院里,有了一會,身子經不住,輕輕咳了起來,肖雪姻起來道:“你沒事吧?”才忽然想到,怎么會沒事?自己才剛剛看過脈的,現在天冷,他一個病人,于是道:“到百合的屋里坐會,我扶你。”心里在想,百合怎么去哪兒了?米百合沒回來,荼芙來找米百合。看到米多錢和肖雪姻在一起,風一樣的沖出來,“肖雪姻,你在干什么?”不聽米多錢說什么,“芙兒,”一把把肖雪姻推了出去,“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來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米多錢讓兩個丫頭扶住了,“姐姐,”米百合回來,看見,“糟了,”手上抱著一盤糕點,趕忙跑了過來,扶了肖雪姻。“嫂子,你怎么回事?是我帶姐姐過來的。”荼芙道:“你怎么不問他們兩個剛才在做什么?”米百合道:“姐姐是我請來給大哥看病的。”荼芙不讓:“看病?會到病人的懷里?”“芙兒,不是你看到的……”米多錢說道。米百合道:“嫂子,你不信我?也不信大哥嗎?大哥對你怎么樣?一往情深。”“姐姐,我們走。”米百合拉著肖雪姻走了。手上還拿著糕點,出了后門,看著糕點:“對不起啊姐姐,我想給你拿點吃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沒事。”肖雪姻握著米百合的手,米百合端著盤子,糕點剛才已經掉了一些出去,就剩四塊了,“那你把這吃了吧?”米百合笑道,當即往肖雪姻嘴里送了一個,肖雪姻也給米百合吃了一個,“一起吃。”兩個人吃了糕點,“姐姐,我送你一起走回去吧。”“好啊!”盤子被放在后門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老酒樓走去。

肖雪姻回來老酒樓,米百合回去,肖雪姻一人去了肆酒屋。在那里,找了很多的藥抄出來看。梨花木的話,一直在肖雪姻心里。這兩日,肖雪姻問肖雪緣:“雪緣,你想不想記得以前?”肖雪緣喝了茶:“不想啊!”“為什么?你不想知道以前的事?”肖雪姻看著肖雪緣又倒了茶喝,肖雪緣道:“那我都忘了,記得不記得無所謂了。”肖雪緣還要喝,肖雪姻按下:“哎!都喝了兩杯了,還喝?從來不見你晚上喝這么多水?”“我渴。”肖雪緣說著。肖雪姻道:“小心晚上起夜。”肖雪緣這才不喝了。肖雪緣睡了,肖雪姻睡不著,剛好李予明出來,找肖雪姻,兩人一起在后園里走了走,李予明問起:“百合今天找你,你們去哪兒了?”肖雪姻道:“去了百合家,百合大哥病了,百合讓我去看看。”李予明知道:“那天在衙門口,你們說的,過兩天就是這個?”肖雪姻點頭:“嗯,上次李陽在衙門,他來看的時候,跟我提了。”李予明道:“那米多錢怎么樣?”肖雪姻說道:“病的很重。”李予明看著肖雪姻,很有心事,問道:“怎么了?還在為今天荼芙的事,不開心?”肖雪姻道,“不是!不是!李大哥!是我自己的事!”還又想道:“李大哥你都知道了!是百合跟你說的?”李予明道:“嗯,你們一起回來的時候,百合來找我了。”肖雪姻低著頭,“李大哥,我不好!我不好!”李予明道,“要是荼芙有小性,你不要往心里去。”肖雪姻道:“不是啊!李大哥!我只是覺得……覺得對不起雪緣……”李予明道:“發生什么事?”肖雪姻說了,“我可能做了一件,對不起雪緣,也讓李大哥蒙羞。”“什么?”李予明問,肖雪姻道:“我聽了梨花木的話,給雪緣下了藥,想讓雪緣記起以前的事。”肖雪姻還道:“梨花木跟我說,雪緣能幫我,還知道一切,我就想讓雪緣想起來,我問了雪緣,雪緣說他不想記得,我覺得,我對不起雪緣。”李予明靜靜的看著,“其實想想,雪緣說的對,記不記得,有什么干系?只要他好就都好了。”“我應該問過雪緣同意,不應該自己做主,我自私了。”肖雪姻說罷,李予明道:“也許,雪緣沒想這么多呢!既然你明白了雪緣的想法,現在也不晚。”“你不怪我?”肖雪姻看著李予明,李予明道:“你是對不起雪緣呢?還是怕我知道你做錯了?”肖雪姻好像被看穿的小孩,一動不動看著李予明。“誰讓君子光明磊落,小女子終究是小女子呢!”

回到屋里,肖雪姻熄燈,剛要睡下,就聽身旁的肖雪緣,口里念念,肖雪姻連忙起來,想要叫醒肖雪緣,肖雪緣動靜更大,肖雪姻聽了清楚。“不要!不要過來!”……“我要殺了你!我殺了你!”“雪緣,雪緣,”雪緣在夢里,自己一直在跑,后來,雪緣坐地上,拿起了身邊的劍,肖雪緣渾身濕透,肖雪姻拿了一瓶香,放在肖雪緣的鼻上,肖雪緣嗅了之后,慢慢安靜下來。肖雪姻內責:“都是我不好,害你做噩夢。”肖雪緣醒了過來,“姐姐,太好了。”肖雪緣摸了肖雪姻的臉。然后,又睡了過去。“雪緣,雪緣,”肖雪姻還握著肖雪緣的手,看著肖雪緣靜靜的睡熟了。

梨木,梨花木是梨木以前的名字。上次殺郭王,和阿立交手。梨木險些留下,雖殺了郭王,可梨木也負了傷。梨木看著手上的傷,阿立在當今江湖上果然名不虛傳,當晚一劍,換了旁人,這只手已經廢了。“吱呀,”有人推門進來,梨木知道來人。來人拿著錦盒,錦盒上面兩層放的吃的,底下一層帶的傷藥。“恭喜回來?你在老酒樓要的東西拿到了?”來人拿起傷藥,要給梨木包扎,梨木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東西放著,你出去。”“我知道,我不是肖雪緣。”來人有味的笑了一笑。“你在老酒樓,對他與眾不同,我都看見了,你們很親密的,可惜啊,你們沒有機會。”來人說著人要出去。“站住。”梨木說道:“之前你做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是看在肖雪緣無恙的份上,沒跟你算。”來人道:“放心!同樣的事我不會做第二遍。”“倒是你,你有資格算嗎?要算?第一個人是你吧?”眼前人什么時候?也有這份狡黠?梨木道:“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在做什么?”“我知道!師父教我的,我在現學給您看。”梨木抓住眼前人的手,很用力的,“好啊!”直到眼前的人吃痛,梨木才狠狠甩開。

云上坐在房里,聽腳步聲,心數:三,二,一。青了端湯出現在門口,“你又在干什么?”“沒什么?等你的湯。”云上說著。青了來道:“怎么坐著跟個和尚一樣?你不能想做和尚!”云上奇了怪了:“你想什么呢?我這叫靜坐,用來自我修養的。”云上端過青了的湯喝起來,青了笑:“你還自我修養?”云上道:“不行啊!”剛把碗交給青了,云上就腹部作痛,叫喚起來,“哎喲,”青了緊張:“怎么了?”云上道:“你是不是給我下毒?”“我怎么會給你下毒呢?”青了急了。“我不可能會給你下毒。”云上又道:“那我肚子為什么會這么痛?”“你給我喝什么湯?你在湯里放了什么?”“沒有啊!我沒放什么!”青了想不起來。“那我肚子怎么會這么痛?”云上痛的渾身打顫,青了慌了:“我不知道。”“沒給我下毒,還不快去給我買藥,你還說不是下毒?”云上說道。“哦,哦,我去,我現在就去,你等著我。”青了一走,云上馬上起來。“等就怪了。”這一招,死去活來,嚇到了青了,云上估摸青了沒半天回不來神。大大方方的,從這里出去了。

羅藍羅橙兩姐妹,和余文余節兩兄弟,兩家訂親,在老酒樓擺了幾桌,請了大半的臨都城,都是親朋好友。王大土,江如江,沈正,行商會里的人都要請。老酒樓重新開張,這一日,無疑是個喜日。說到喜,如今臨都城舉城上下,共有一個大喜。眾人齊聚,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個。“聽說了嗎?”羅藍道:“塞上的王子要來我們臨都城?”毛二接道:“我知道,聽說這個塞上的王子還非常的英俊。”“皇上本來想先回京城,塞上王子來了,那可不是一般人物,必須要大禮相待,可是,這個塞上王子的信里說了,臨都城是大國天子副都,他想瞧瞧!哎?你們說,咱們臨都城這回是不是風光了?”余節同意:“是風光了!京城見不到的,咱們見了!”余文想著:“塞上的王子,我倒是聽過一位。”沈先亦道:“我也耳聞過。傳言英俊不英俊不知道,但是十分驍勇!塞上人眼里是個英雄。”“如此說來,這么重要的人來我們這兒?到時候,咱們會不會有一些人出去,跟他友好切磋!”天晢說道。米百合也道:“這是你關心的嗎?”“我問一問。”天晢委屈巴巴的,米百合笑了。大堂擺開宴席,非常的熱鬧。李予明沒有看見李陽,胡萊看見,包來和李陽去了后面。肖雪緣看到,胡萊是一個人靜靜的喝酒,這也聽說了蘇梅生了。包來要給李陽送一份禮,拉著李陽,來到后園。后園無人,樓里的熱鬧到不了這兒。包來將禮給了李陽,“送什么給我,神神秘秘的。”包來遞上一本,“咱們酒樓不是要重新開張嗎?我是覺得,在官府那兒登記名字,這個會用得上。”李陽打開一看,先是一愣,“你哪來的?”包來道:“我的一個表兄弟,和你差不多,這是貨真價實的,不會被發現的。”

金椒來看梨木,做了吃的。一進來,就看見梨木,喝了很多酒。醉的稀里糊涂,“梨木,你喝這么多酒干什么?”梨木不認識金椒,“今天是個好日子。”“我是梨花木。”“叫我梨花。”金椒道:“說什么你?”金椒看看,要去給梨木倒杯水,梨木一把拉住,金椒一個踉蹌撲倒梨木懷里,和上一次一樣,上一次梨木沒有喝醉,這一次,梨木只是覺得金椒是另一個人,“別走!”熟悉的情愫上升,金椒想起上一次,金椒的武功和劍都是梨木教的,兩個人一起生活了幾年,金椒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依偎這個人,哪怕這個人其實是……“我教了你武功,劍術,詩詞,歌畫,還有一樣,”“什么?”金椒和梨木在吃飯,聽到梨木這么說,金椒停了下來,梨木卻一把將金椒拉了過來,“女人。”金椒不明白,梨木的動作,金椒本能推開,梨木卻強吻上來,只是一會,梨木便放開了金椒,金椒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只是梨木再做什么?金椒也忘了!上一次,金椒喜歡了梨木……金椒在梨木的房里醒來,天已經亮了。青了來了,梨木與金椒,青了一直看著。“你們,又好上了?”青了的問是多的!梨木并不想搭理青了,“你這么早過來?沒事?”青了喜笑的坐了,好一頓盤問,“我就知道,你這里發生好事,我就來看看。昨晚好不好?什么時候跟人家說?要不要我去說?”梨木不喜,“你想知道這種事?我可以成全你!”青了不理會這話,繼續,“人家好姑娘你得認真待!”梨木冷眼,“女人不過男人聊以慰藉的罷了!你也一樣!”青了氣了,怒拍了桌,“你!你不說這種話會死啊!”青了走了,金椒一早出來了。梨木的話,金椒都聽了,金椒慢慢上前,“你真的這么想?”梨木冷道,“你不是蠢了,真以為我跟你有感情!”金椒怒扇巴掌,沒有打著,梨木怒道,“你不要放肆!”金椒拿了桌上的茶水,潑了梨木,金椒哭道,跑掉了,我恨你!

荼芙是睦和的才女,應該說睦和是荼芙的娘家。荼芙很小就沒了爹娘,一直都是荼芙的姑姑也就是睦和的師娘撫養成人。睦和的師娘是上一任老師長的女兒,荼芙出世的時候,天下不太平,荼芙的爹娘雙雙死于禍亂,而荼芙的姑姑也落下了終身的腿疾。荼老師長,得一位友人,也就是曾住竹里苑的那位僧人相助,幼孫和女兒才躲過了一劫。也是這樣,才有了今天世人皆知的睦和學。現下,睦和學將有一件大事,學外的學子都會回來。還有各路的親朋好友陸續到來,這一次,沒有三友文會的壯觀和磅礴。一樣任人羨慕。對于荼芙,這是自己家的事,荼芙要在更早之前,就要回到睦和。米多錢的病,稍微有點穩定了,雖然沒人說這是肖雪姻的關系。但這是一件好事。米松和越瑤自然也是要去的,這一年搬新家來到臨都城,也很少有機會去走親家。這次,也趁好早點過去。米百合沒有嚷著要去,一來米百合的心事,二來米百合說怕米多為一個人在家悶的慌,米百合不去。米多為現在是戴罪之身,能夠在家里等著刑期就已是難求了,出去是不能的。

雖說睦和的學子,都會回去,但越九英卻不在內。那年下來睦和,學讀與越九英就再也沒關系了。銀寶曾經問過,你為什么?會跑去睦和讀書?越九英說了,我家原來是微州城的,現在微州城的大宅還在呢!我大姐又在江寧城,我在睦和讀書不過睦和有名罷了!銀寶說了,那你一個人在睦和,不會想起舅爺和你姐姐?這里是說三姐四姐!越九英也說了,那個時候,沒有那么多想!我也不知道,后來會發生這么多事!而且,那時候越九英還記得學里就他的家書最多!多是三姐四姐!后來,越靈和阿鐺出事了,越九英那一年,有半年沒回睦和。銀寶說了,要不是金橋,也許你現在會和李曉一樣,也是很有名的才子!越九英也說了,那又怎么樣?我還是喜歡這種江湖過活,再說了,我就算讀了書,依我家里,我和仕途可沒任何關系?銀寶也問,你會想要做官嗎?越九英想了想,這還真沒想過,從前不知道,現在肯定不想!銀寶又問,為什么?那你讀書不是考功名?越九英說了,什么都沒為!就是讀了罷了!銀寶不可相信!這就是天才嗎?這還是銀寶在越九英家里,和越九英坐在屋檐上說的。后來,讓阿飛一個,“吃飯了!”給喊住了!

舅爺也收到了一封急信,讓人找來了越九英,跟越九英說,“有一個于我有救命之恩的老人,去了,你要和我去,替我給他守夜。”所謂守夜,就是讓越九英去披麻戴孝。越九英很不明白,越九英知道舅舅說的不多,就肯定不會多說。問也白問,去就是了。肖雪緣今天也收到了一封信,還沒來得及打開,就先把它壓在了茶盤下面。“雪緣,你收拾得怎么樣?”“哦,很快就好了。”肖雪姻和肖雪緣正在收拾行裝。“我們真的可以去睦和學嗎?”肖雪姻道:“李大哥說可以就可以。”兩個人收拾好了,外面的馬車也等了一會。這次的人有點多,胡萊公子也去。羅元坐著胡萊的車,也在外面等著。尚言和羅元約好,睦和見。算上李陽穆爭李予明,一行人,這樣出發了。

走到微州城,李陽要在山下住一晚,大家找了客棧。天色還早,李予明穆爭帶著肖雪姻肖雪緣在外面逛逛,胡萊在客棧點好吃的,等大家回來。李陽讓羅元帶著,去了一個人的家。再次見到蕭周,蕭周站在廊下,手里拿著書,卻沒有在看。四年,蕭周比起從前更加瘦弱,瘦弱中更添了一些書氣。讓李陽覺著,他本呆了,如今更呆了!“我收到你的書信,知道你要來。”蕭周看到李陽,說了第一句話,接著,“我看見你,你還和以前一樣,太好了。”蕭周說這話,有些高興。但從羸弱的身軀里說出來,這份高興,似乎聽不出來非常的微弱。李陽一如既往的道:“你站在這做什么?”蕭周道:“本來在看書,看著乏了,就站一會。”似乎看出李陽在想什么,“你放心,我沒事。”蕭周還道,“我知道你來,知道你來聽故事,我慢慢告訴你。”“當年,我在茅房,看著你走了,我等了很久,你沒有回來,等到了竹里苑的鐘聲敲響了,我肚子很痛,我擔心你出事,我就忍著,等我去了竹里苑的時候,也過了好久,天亮了,我一進門,就看到地上好多的血跡,”李陽可以想到,當時蕭周以為地上的血跡是李予陽的,一時嚇怕!坐倒在那灘血跡的邊上,腿在軟,一直發抖。就像蕭周現在的樣子,“啊!好多血!好多血!予陽……予陽的……我害死予陽了!我害死予陽了!”李陽緊緊握住蕭周,一字一句的道:“蕭周,蕭周,我在這,我在這,你不要怕,以前的都過去了,不要記著這個噩夢,今天跟我說完以后,你就把它忘了,忘的一干二凈,你要振作起來,你爹娘還等著你呢!”蕭周的眼里還有淚,“好!我不怕!我有予陽!”“對!”“我以為,地上那灘血跡是你的,當時非常的害怕,以為我害死了你,我就坐到地上,起不來,一直到五夫子帶人來,他們看見我,就把我關了起來。里面很黑,我很怕。起先,我什么都不知道,后來,我聽到很多人說話,然后,我就看到你死了。我害怕,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李陽看到蕭周這個樣子,心里一陣酸楚:“對不起,蕭周。我早該來了。”蕭周道:“不是你的錯,跟你沒關系。”“故事我給你了,你要去做你想做的。”“我知道喬飛,我知道喬飛的死。”蕭周落了淚。李陽道:“我會的,你要好起來。記住我剛才說的,現在之后,所有一切,都去忘掉。”“看到你無恙,我放心。”蕭周對李予陽有著無法言喻的信任。蕭周從小膽小出了名走到哪里都讓人笑話。

從蕭周家里出來,李陽和羅元走在街上,看著微州城的繁華,羅元不禁想起當年。“這里和以前還真沒什么變化?”“你還記不記得那個面攤?”“我當然記得,當年就是你,非要說人家的面,不好吃,硬是不給錢。最后,那個老板把我給扣下了。”“你還說我,我讓你看著蕭周,結果你讓蕭周跟著我,弄得我在怡春閣都沒有跟粉粉姑娘說幾句話。”“你好意思,蕭周在面攤那會兒,就說他怕,要趕緊回去,你呢?說好了,下來吃面,把人家攤子給吃了,還要去跟人家粉粉姑娘見面。”李陽現在還記得清楚,那個時候,學里要籌辦三友文會,羅元就想這個機會,偷下山玩一趟。不用羅元說,李陽也覺得在山上待久了。要到外面放個新鮮,兩個人這么一說,讓蕭周給聽見了,蕭周也要去。那羅元哪肯啊!蕭周去了,羅元該還怎么玩?“蕭周,這件事要是被夫子知道了,是要受罰的。”“你知不知道,學里的刑罰其實有很多啊!”“不止是被關靜苑,還有抄書,如果碰到五夫子心情不暢,還會找來護衛挨打,不止不止,我聽說關靜苑的時候,還能聽到很多很多,好可怕的,鬼啊!”蕭周嚇的一個哆嗦,卻強忍著道:“那你們要去,也有你們一起啊!”羅元是真沒想到,這個平日膽小的人,居然還不慫。正想再想方法,讓李陽一個,“一起去。”羅元馬上表示,“下了山,他跟你。”蕭周又道:“要不要叫上喬飛?”羅元先是罵:“我們是偷偷下山,你叫那么多人,不怕夫子不知道?”蕭周道:“我覺得,喬飛想下山,我剛碰到他,他還說如果能下山就好了。”羅元一想:“對啊!尚言最近的文墨要沒了,他特別喜歡微州城里一家叫竹青的,說他們家文墨很好用。呵,我現在就去找他們,我偏要破了他這個好學生的格。”“羅元,”李陽沒喊住人,問起蕭周,“蕭周,你為什么要和我們一起下山?”蕭周笑道:“我從小都沒有跟同齡的孩子出去玩過,我也想跟著你們一回,出去玩一次。”這是很平常的事!“為什么?”李陽不解。蕭周道:“一是爹娘不讓,二是膽小他們笑話我。”羅元和李陽又在那家面攤吃起了面,這一次,少了三個人。“我記得,我當時拉著尚言非讓他去,那個時候真好笑,我看他是好學生,非要破他的格,他跟我們同窗也就罷了,居然還跟我們住到了一起。”“你那個時候,還把方禮學兄給拉進來了。”“誰讓他要知道的,我沒辦法,就拿常蕙姑娘說,讓他跟我們一起下山,買胭脂。”“你讓方禮來了,尚言還是沒來,”“我哪里想到,喬飛也是要下山買文墨,也是那家的,那家文墨那么好用?我故意不給尚言帶,哎?喬飛跑出來搗亂。”“嗯,尚言幾天沒跟你說話。”“他不跟我說話,是因為我們下山被學里知道了,他跟著我們一起受罰了。”難得下山,羅元卻要去吃面,就隨意坐了個面攤,喬飛說,要先去把文墨買過來,方禮不好意思,也說,我先去那邊轉轉。羅元就叫了三碗面。看到人家老板寫的,不好吃不要錢。“這是不是認真的?”羅元同李陽問。李陽道:“你想干什么?”“我就問問,你還真怕我不給錢?”羅元說著,李陽就道:“老板的留客套路。”羅元知道了,“哦!”蕭周一坐下,心里那個不踏實,四處看,那個做賊心虛!“我們什么時候回去?”羅元剛好抽筷子,這么一聽,“你有沒有搞錯?我們剛下來。”蕭周仍道:“那是吃了面就回去?”羅元決定不理蕭周,拍了李陽,“哎?把你錢袋拿出來。”李陽問:“干嗎?”“拿出來!”李陽拿了錢袋出來,羅元一把拿了腰包,老板上了面來。羅元招呼:“快吃,快吃,吃完了,我可是要去粉粉姑娘那里的。”“粉粉姑娘是誰?”蕭周好奇。下山之后的后怕,先沒了。羅元道:“最近流傳很多的,我在學里都聽了兩回,一個才女。”就這么會工夫,羅元連面湯都喝了。李陽和蕭周還沒吃。羅元起來喊道:“老板,”老板應聲而來:“客官,什么事?”“你這面不好吃,是不是不要錢?”李陽和蕭周聞言一驚,老板愣了一會,才明白了,臉一沉:“不好吃!你還吃光了?”羅元道:“他們兩個,都沒吃。”指了李陽蕭周。老板看道:“這二位,不勞你說話,你把你的錢付了。”“付什么錢?我們是一起的,我說這面不好吃,你這寫的清清楚楚。你不認賬?你不認帳!我可認字!這錢我不付了!”羅元一說,拔腿就跑,老板還沒碰過這么蠻橫無理的人。李陽蕭周一看,當即就要追過去,蕭周去追上羅元,李陽卻撞到了一個人,“對不住,”只瞥見一眼,這個人帶著斗笠,面紗里的真容不見,一身暗沉,看起來和人來人往里一樣。李陽一撞,碰到了衣角,摸出那衣料不是普通人所有,那人手里,也有一把劍,只露了一瞬,李陽要是再見,還能認出。“老板,結賬。”李陽還真擔心羅元會不會還像上次一樣,不過這回李陽沒再看到老板那個牌子了。羅元直接給了一兩銀子,老板說,太多了,用不著。羅元看著老板,老板看著羅元,老板居然還能認出,“哦?你就是當年那個,”不讓老板話說完,羅元道:“年少淘氣,海涵海涵。”一兩銀子,權當賠不是了。老板還記得,當年就是這老板讓人去睦和報信,羅元李陽幾個從睦和里偷偷出來,當時那個年紀頭上又都綁著睦和才有的發帶。老板一眼就能認出。李陽幾個丟了睦和臉面,這件事讓五夫子很費了心,連同尚言一起,以知情隱瞞將這幾個人派去掃茅房,刷馬桶,白天澆糞,晚上罰抄,過后,還要寫一篇文章。那篇文章,羅元勉強才交上去,過關。羅元寫了三遍,幾個人又陪羅元多做了三天。還是看在三友文會事多的份上,才把幾個人解救出來。不用說,羅元的爹在這里沒少動作。文章,就是羅夫子要的,羅元寫了三次,也是羅夫子不滿意。三友文會的事下來,學里暫時停學,幾個人好了沒兩天,又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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