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個時辰,天都快黑了,醫童終于忍不住了,上前問道:“黎姑娘,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呀?”
黎兌道:“還早著呢,現在都還沒穿過這片樹林,也沒有走到丹波山里。”
醫童痛苦地嚎叫道:“啊!不會吧。”說完,又看了看南門玦,小心翼翼地說道,“黎姑娘,你就別捉弄我們了,我的體力本就差,實在是走不動了。”
黎兌故意裝作無辜,道:“我可沒捉弄你們,我現在記性可差了,以往都是江遙帶路,現在他不在,我找路要找好半天呢,而且我方向感又差,可麻煩了。”
黎兌從小學習五行八卦,對這方位可謂是熟念于心,要說方向感差,實在是太拙劣的謊話,南門玦一眼便識破了。
醫童見實在是拿黎兌沒辦法,便俯身在南門玦耳邊說道:“公子,可不可以休息一會兒?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南門玦聽了,將手腕處的機關胡亂擺動了一下,因為解法錯誤,鎖鏈自動縮短,黎兌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怒道:“你干什么呀!”
南門玦柔聲道:“走了這么久的路,休息會兒吧。”
黎兌此刻就像被南門玦遛著的狗似的!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深吸了口氣,向四周看了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石頭,道:“那邊有塊石頭,在那兒休息下吧。”
南門玦看了看那塊石頭,朝醫童點了點頭。
黎兌與南門玦保持著距離,在他不遠處另外找了塊石頭坐下來,側身對著她,心里想的卻是要怎么樣才能擺脫他,她可沒打算真讓南門玦進丹波山,把他帶進這林子,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
看著這手腕上的泰安鎖,黎兌猛然想到當初就是跟南門玦套上這泰安鎖,然后一起在穆華林遇到了危險,還落水了,還差點淹死,不過好在這鎖后來自動開了,想到這里,黎兌一下子便看到了希望,這鎖難不成怕水?
她轉頭看見醫童正好在喝水,一下子便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道:“我也口渴了,我要喝水。”
醫童聽了,將自己手中的水袋遞了過去,黎兌正準備接,一下子又收回了手,醫童已然來不及了,只好眼睜睜看著慢慢大半袋的水全部落在了黎兌的手上,一滴不剩。
黎兌見計謀得逞,開心的露出了微笑,可是這鎖并沒有解開,她不敢相信,還拼命晃動了幾下,絲毫沒有變化,黎兌心情一下子郁悶起來,不開心的甩了甩手,氣憤不已,不僅一點用都沒有,還白白濕了一雙手,真是得不償失。
南門玦見狀,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根手帕,走到黎兌面前,牽起她的手,細心的替她擦拭起來,仿佛在擦拭一個珍惜之物似的,又細致又溫柔。
黎兌驚得愣在原地,問道:“你在干什么?”
南門玦一邊認真地替她擦著手,一邊說道:“這泰安鎖是由北辰安親自打造,他的技術早就登峰造極,而這材質也是堅固不已,連火燒刀砍都斷不了,當年這泰安鎖鎖住惡蠻,它都弄不斷,更何況是水?”
黎兌心中一驚,原來這南門玦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剛剛還故意看她出丑,現在又故意拆穿,氣得她一下子甩開了南門玦的手,雙手抱胸道:“你把這鎖解開吧。”
南門玦道:“你帶我穿過這片密林,我自會替你解開。”
黎兌不滿道:“我不會帶你去丹波山的,你鎖著我也沒用!咱們這么耗著有什么意思,我雖然不比你,一身正氣,可是要我出賣這丹波山里的怪物,我是絕不可能的!”
南門玦耐心解釋道:“我不會殺他們,也不會帶人來殺他們,我可以像你保證。”說完,他見黎兌不發一言,轉身豎起手指,道,“我南門玦今日對天起誓,如果殺了丹波山里的怪物,或者帶人進這丹波山,就讓我一生求而不得,所愿都不可實現。”
黎兌見南門玦如此較真,不禁有些心動,疑問道:“你為什么一定要去這丹波山?”
南門玦道:“你不是一直說我不了解這世間的怪物嗎?我現在想了解了解它們。”
黎兌更疑惑了,道:“了解?你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怎么會委身去了解一群怪物,太奇怪了。”
南門玦道:“因為你和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你跟我說他們不是壞的,你喜歡他們,我也想試試看,我是不是也會喜歡。”
黎兌對南門玦說的這番話只是感到奇怪,繼續說道:“我可不需要你了解,那些怪物見到生人會害怕的,我不想帶你進去,再說了,要了解這些怪物何必去這丹波山,到處都有。”
南門玦嘆了口氣,道:“我不進去也可以,但是我得跟著你,我們也可以去其他地方,你想去哪兒?太華山的櫻花又開了,你不是喜歡吃櫻花糕嗎,咱們也可以去。”
黎兌立刻拒絕道:“不要,我才不去呢,我可一點也不想去你們太華山,我這輩子,除了這丹波山,哪兒都不想去了。”
南門玦道:“那好吧,那我就陪你一起,在這丹波山待著。”
黎兌見這南門玦軟硬不吃,好說歹說都沒用,嘆了口氣,道:“大少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干嘛一直纏著我!”
南門玦道:“我來完成一件早該完成的事。”
黎兌疑惑道:“什么事啊?”
南門玦看著黎兌,道:“娶你。”
黎兌差點沒吐血,道:“你說什么?”
南門玦道:“我們的婚約,仍在。”
黎兌頓了半晌,看到南門玦那堅定不移的眼神,連自己都不由得相信了,經這么一提醒,她想起來了,她跟這南門玦還有婚約呢!他一定是怕被世人唾罵,想通了這個,便道:“南門玦,你放心!全天下的人只怕都以為我黎兌已經死了,你今日見了我,大可裝作沒看見,我呢也不會在江湖上去說三道四,你也不必擔心江湖上會有人撞見我,反正我帶著個黑紗,他們見到了也不認識,這婚約啊,就當不存在了!”
南門玦立刻拒絕道:“不行!”
黎兌一驚,覺得這人甚是奇怪,為他著想還錯了?他到底想怎么樣?忍不住嘟囔道:“你這人可真難伺候。”
南門玦道:“既然我們已經有婚約,那就要遵守婚約,你嫁給我便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受一分委屈。”
黎兌道:“不必了,我不想嫁,我活的好好地,為什么要嫁給你,再說了,你乃名門子弟,嫁給你你再取個四五個過門,我可夠嗆。”黎兌覺得這南門玦怎么跟五年前判若兩人,以前他可是話都不愿多說一句,現在怎么這么多話,還纏著她任她捉弄也好,罵也好,既不生氣,也不說一句不是,倒是讓黎兌無話可說,她本就沒什么耐心,此刻更是被南門玦給磨沒了,幾年不見一見面就說要娶她,跟有病似的。
南門玦道:“我只娶你一人,我可以發誓。”說完,他作勢又要對天發誓。
黎兌趕緊制止了,南門玦甩了甩泰安鎖,道:“怎么樣?你想出去還是進去?”
黎兌被搞得心煩意亂,眼見天又黑了,怒道:“天黑了!走不動了,就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