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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城市

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正置身于一個干凈雪白的房間,身上幾乎沒什么疼痛感了,只是頭腦感到暈暈乎乎的,估計是有人給我打入了嗎啡的緣故。

我意識到自己在醫院中,躺在一張病床上,我嘗試著坐起來,也做到了,不過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死一般的安靜。這讓我不安起來。

我觀察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衣服全換成干凈的了,我的傷口全部處理了,有一些甚至已經結痂了,從我的左胸到左肩繞到后背的是一條紗布,雪白的,干干凈凈,我的左前胸上方的槍傷早已被處理,我的兩條腿都打上了石膏。

一切都好,只是呼吸起來有些費勁。

我意識到這里不是那座小島,我知道自己已經離開那座小島了。這到底是哪里呢!我立刻警覺起來。

我想到西爾文,他在哪里?他怎么樣了?而且,就目前的情況看,我的一些傷口已經結痂,說明應該過去幾天了?為什么這里這么安靜,而且一個人都沒有嗎?博士不是說我們要去找安娜嗎?

難道......不詳的感覺傳來,難道,這里是軍方!

我一著急,立刻感到肺里好像有什么劇烈翻滾起來,我立刻不住地咳嗽起來。

這時,我聽到有人走近了門,門把手扭動了,我死死盯著那扇門看著,門開了,當我看到門口的人時,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是芭芭拉。

不同往日,她穿著一件休閑的衣服,這讓我感覺到好像危機已經全部解除了。不過她看到我還是十分驚訝,說了句:“你醒了。”

看到我還在咳嗽,她走過來,從旁邊的有輪子的桌子上拿起藥瓶子,將幾種藥倒在手上,把藥送到我嘴里:“已經3天了,你終于醒了,吃吧,吃了我跟你說說怎么回事,不用著急。”

我不咳嗽了,發現也能說話了:“這是哪?”

“城市,總統府的醫院。那天將綠粉撒下來后,軍隊立刻出動了,總統府的軍隊。軍方后來沒有追上來,總統讓我們趕緊去島上救你們的。”

“那西爾文呢?”我問。

芭芭拉的嘴角浮起一絲不經意的笑。

“怎么了?”我說。

“他現在在1000公里之外呢。”芭芭拉說。

“什么意思!”我立刻急了,肺里又開始翻騰了。

“他的傷勢很重,還在小島上。”芭芭拉的語氣沉重了,“不過可以確信,他活下來了。他甚至來不及到城市,博士他們找到了安娜,只能給他就地治療,博士,湯姆和莎拉留在那座島上了。后來,總統就派人把先進的醫藥設備送去了。”

我心里很失落,在經歷了生死考驗后,我卻不能見到西爾文,我有很多話要跟他說。

“我得多久能見到他?”我問。

芭芭拉只是笑了笑:“別急,你很快會見到他的,寶貝,我保證。”

她坐到我身邊,摟住了我的肩膀,讓人倍感溫暖。白色的窗簾外面,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更添一絲美好。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還有食物的香味。

“哦,咱們的英雄醒了!”那是理查德的聲音。

......

三個月后

我基本恢復正常了,兩條腿都能走路了,每天我都在拼命地恢復健康,只想早日能去小島見到西爾文。

聽說西爾文體內的黃色終結者使得他心智喪失,他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藥劑不同程度的損壞。他足足花了半個月才醒過來。

不過博士也傳了消息過來,最后那管解藥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我真的將克里斯給我的藥打入他體內,他一定是早已死透透的了,而我,也肯定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克里斯,我還是不能想起這個名字,只要芭芭拉或理查德一提到這名字,我就胸悶,然后肺里又開始翻騰,我也不知為什么,即便我不生氣,身體也會自動不舒服。

我感覺自己比以前沉默了,我不那么愛說話了,有時候,我猜測是因為太多的嗎啡的作用,使我的腦袋不那么靈光了,很多時候我也會感到困倦。

我感覺芭芭拉總在一旁嘰嘰喳喳,奇怪,她以前不是不愛說話嗎?

可現在我和她一比,她竟然變得那么活潑。至于理查德,就更不用說了。

艾迪和卡特也和我們一起回來的,但我只見過他們一兩次,現在危機解除,他們就離開我們了。

雖然太陽還和以前一樣溫暖明媚,但不能掩蓋這個城市失去了4000萬人口的事實,在許多夜晚,我都夜不能寐,我想起我們確實解除了一次重大的危機。

不過這危機真的就過去了嗎?我可不敢這么說。

軍方并沒有消失,他們隱匿起來了,我們不知道下一次危機是在何時爆發,他們好似人間蒸發了,但越是如此,我越覺得心里長毛。

芭芭拉理查德常帶我去一些高級的典雅的餐廳,在那里,他們總是喜歡說個沒完,好像那些可怕的事不曾發生,不過我大概能明白他們這樣的原因。

一方面,理查德是個天生的樂天派,另一方面,他們想用快樂來掩蓋心中的那一份痛苦。

在人們活潑的笑著的外表下,我能感受到每個人心中不可言喻的悲傷。車水馬龍的路上,行人照常行走,餐廳里,他們說說笑笑,扯著沒用的廢話。

我能看到一些角落沒有掩蓋的傷感,那些人拿著酒瓶子,搖搖晃晃,面色冷漠嚴肅。

看到他們,我都沒什么好心情。

“看啊,我們的勝利者為什么變得這樣沉默了?”一開始理查德還會這樣和我說,不過漸漸地,他們也習慣了。不過我偶爾聽到他和芭芭拉說的一些惹人煩的話題時確實會厭惡地皺起眉頭,他們也會拿稍微收斂那么一點點。

我見到了總統,他是個矮小的老頭,他對我和西爾文以及我的小隊進行了褒獎,我也和他說了我的真心話——我不覺得我們已經脫離了危機,軍方為什么沒有繼續攻擊,我不能知曉,但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另一個陰謀。

總統雖然面容變得嚴肅了些,相信他也懷疑過這是另一場陰謀,不過他還是笑了,他認為軍方已經掀不起什么風浪了,的確,花了這么多年才做到的這一切,卻被我們毀掉了,他們是很難卷土重來了。總統讓我只管讓自己高興起來,養好身體,我一旦準備好他就派專機把我送到小島。他甚至為小島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生死島。

他認為在這小島上發生的一切決定了城市的生死。

在一次全國性的巡游中,他宣布將那座“生死島”送給了我們的小隊。

這一切充滿戲劇性有時讓我覺得不是那么真實。

這是夏天,每晚,我會伴著蟬鳴入眠,我就住在總統府外圍的一個漂亮的莊園里,一切好像是很美好,但晚上,我常夢到西爾文,尤其是,我見到他的最后一眼,他在大海里對我的微笑。

夜里我會醒來,看著空蕩蕩的大臥室,我的心很冷,我會有殺人的沖動。我總能想到克里斯,這時我忍住胸悶肺翻,思忖著,想起我住在歡樂堡那晚的夢,夢里那個男人的粗糙的手,我幾乎可以確認那雙手就是克里斯的。他大概回到了軍方,而當他得知我和西爾文都活著時,他會怎么樣呢?軍方一定不會讓他好過吧。

我笑不出,雖然,這很可笑。克里斯口口聲聲嘲笑我,最后卻是自己被耍。我知道克里斯恨我,若再見面,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我,那時,我也是。

不過說白了,日日夜夜,我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盟友,我的戀人,我的心肝西爾文。除了知道他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其他的我一無所知。我無比迫切,想要見到他。如果說還有什么別的,我還想念那個詼諧智慧的博士,沉穩正義的莎拉,和散發著讓人難忘的果香的神秘知性的安娜,甚至,還有那個我和西爾文一起救回來但狠狠詛咒我的小湯姆……我想念生死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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