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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這倆人,真是缺了大德了

趙亦遙雙手合在身前,姿態款款地走到柳若何身邊。

柳府三人站在一處,這趙亦遙的眼神淡淡地掃過尚在同柳若何說話的柳氏夫婦一眼,不言語。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在一旁聆聽父母教誨的柳若何。待他看向柳若何的時候,臉上才掛起一抹不太像微笑的笑,提醒道:“柳公子,長公主殿下已經上了馬車了。”

趙亦遙在深宮呆久了,說話也說得極有水平。話說一半,余下的讓別人自行領會。明明可以直言催促的,趙亦遙偏不催促,只是旁敲側擊地告訴柳若何,貴人已經上了馬車。而柳若何這個還不算駙馬爺的,又怎么還能在這里聽著別人說話,浪費貴人的時間?

柳氏夫婦見狀,哪里聽不出趙亦遙是在催人?自己又怎能再拉著柳若何殷殷叮嚀?于是,柳氏夫婦便向著趙亦遙略帶抱歉地笑了笑,說道:“公公抱歉,這廂敘話一時忘了時辰,草民這就將犬子帶過去。”說著,便陪著柳若何到了馬車旁。

“兒啊,要好好照顧自己,也要好好照顧長公主殿下,知道了嗎?”柳夫人絮絮叨叨的,面上全然沒了平日里的強橫之勢,剩下的,只有孩子即將遠行的關切和掛念。

柳若何最看不得這種離別的場景。可是,自己現在是柳家的兒子,雖然他們之間相處不多,可到底名頭掛在上面,有些事情,總歸是要做的。

他嘆了口氣,看著眼前柳氏夫婦的面龐,一撩衣擺,直直朝著柳氏夫婦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口中說道:“兒此去山高水遠,相見亦難。今日拜別爹娘,還望爹娘能照顧好自己,勿要掛念孩兒。”

陸蓮心一進車內,還是忍不住撩開了車簾。這會兒柳若何朝著自家爹娘磕頭的動作被陸蓮心盡收眼底。柳若何的聲音不大,但正好是在馬車邊上,便十分清晰地傳到了陸蓮心的耳朵里。

“嘁,總算沒有一無是處。”陸蓮心出神地看著那一家三口,喃喃說道。

紀然自陸蓮心上車后就與她保持了一定距離,惹得陸蓮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會兒她見陸蓮心一臉深情地看著窗外,便也湊過去看了一眼,正好看見柳若何磕完最后一個頭、從地上爬起來的場面。

她斜了自言自語的陸蓮心一眼,說道:“他啊,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得多,別小看人了。”說出來都能嚇死你。這人可是比你娘還親的“親媽”,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創世神。

“就他?”陸蓮心放下車簾,收起心底那股溫情,面上又恢復了平日里那種欠揍的神情,不屑地“切”了一聲。

紀然搖著頭坐回原位,口中念道:“唉,年輕人,你還是太年輕了。”

陸蓮心以為紀然是在胡說八道,撇了撇嘴,徑直靠在靠墊上,翹了個二郎腿,閉眼小憩。

紀然皺著眉,從陸蓮心身后把靠枕抽了過來:“我說,好歹你也是個長公主,比公主還高一頭呢,跟我搶什么靠枕?自己怎么不帶?”

“喂,不是吧,一個靠枕而已啊。連這個你都不給我?”陸蓮心覺得紀然跟楊言這兩口子真是缺了大德了。一個敲竹杠,一敲就是價值一百兩金子的銀票;一個,摳摳搜搜的,連個靠枕都不人,簡直欺人太甚。

“你還好意思說呢。自己的靠枕不帶來,還要搶我們這平頭百姓的,你要不要臉?”紀然“咦”了一聲,萬分嫌棄地說道,“還是個男的呢,一點風度都沒有。”

“這關風度什么事兒?”陸蓮心下巴一伸,指著紀然懷中的包裹說道,“我可是付了錢的。一百兩金子啊,連個靠枕都不配有?”

紀然伸出右手,與手臂呈垂直狀,作“打住”狀,說道:“停。這事兒可不能這么算。一碼歸一碼,靠枕是另外的價錢。”

“你們這倆奸商!我——!”陸蓮心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只能悻悻地說道,“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懶得和你爭。”

“說不過就說不過,還找什么理由,嘁。”紀然把靠枕往身后放,轉頭就靠了上去,比起直愣愣地靠著木頭車壁,可是舒坦了不少。

車外,一陣寒暄告別之后,一行四人終于出發了。

不得不說,陸蓮心的臉皮還是厚的。柳若何這個假漢子都在車外頭曬著太陽,陸蓮心這個真漢子竟然還死賴在車里不出去,還要美其名曰“外頭太擠,坐不下”。

雖然陸蓮心頂著一副姑娘的臉,但依然改變不了她內里是個漢子的事實。

紀然覷著陸蓮心道:“你就舍得讓柳若何在外頭曬著太陽?”

陸蓮心掀了掀眼皮子,頭也不抬地說道:“男人嘛,就該多歷練歷練,經歷經歷風雨才好。區區小小太陽,算得了什么?”

紀然跟陸蓮心兩人在車里聊的話一字不落地被楊言聽在耳朵里。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靠在門框上打盹的柳若何,手中力道一緊,馬兒立馬就揚起了前蹄,長“吁”了一聲之后,馬車驟然停在了半路。

突如其來的“剎車”讓車內的人都打了個晃,柳若何更是被晃得一激靈,后腦勺在車壁上撞了一下,發出一聲“悶響”。

柳若何疼得睜開了眼睛。他一抬眼,就看見男主大人正冷著一張臉,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楊言的眼神冰凌得好似數九寒冬,把柳若何凍得一顫:“呃,楊公子,怎么了?”

“睡醒了?”楊言冷冷地說道。

車簾外的對話聲引起了車內兩位吃瓜群眾的注意。

馬車簾子撩起,一左一右探出兩個腦袋,聚精會神地瞧著簾子外的兩人。

話越短,越危險。柳若何抽了抽鼻子,摸不清男主大人到底唱得是哪一出,于是弱弱地回道:“呃,睡、睡醒了。”

“醒了就好。”楊言把手中的韁繩交到了柳若何手里,“你當我是車夫嗎?從寒山寺下來是我駕車,現在也要我來?”

柳若何被楊言這么一看,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手上拿著韁繩,放也不是,拉也不是,就這么傻傻地楞成了一座木雕。

“我、我……”自己不會駕車這件事,柳若何支支吾吾的,不知從何說起。

“你什么?”楊言嘴角扯了扯,說道,“你不是行伍出身么?怎么?在軍營里沒人教過你要怎么騎馬?”

楊言話里話外,對柳若何一絲情面都沒留。紀然瞧著楊言的臉色,不由想到了昨天楊言因為自己提到柳若何而醋意大發的事情。她心頭微微一動,心想,該不會這會兒楊言對柳若何發難,是因為自己剛剛在車內提到了柳若何?

不過,紀然向來胳膊肘都是往內拐的。她一聽楊言所說,頓覺十分有道理——對啊,這倆人竟然讓自家男人當車夫,這說不過去啊。尤其是那陸蓮心,明明就是一糙漢子,還要死賴在車里,厚臉皮的,趕都趕不走。

被男主大人狂風驟雨懟到無路可走的柳若何無言以對。

還真沒。

本小姐自打出生起就沒摸過馬。開玩笑,騎馬這種事情放在現代,要么得有錢,要么得生在牧區大草原。要說古代?更不可能了。出門在外哪次不是家里的馬車接送?哪里輪得到自己上手?

但是這話,他能說嗎?!太憋屈了。

柳若何余光瞥見自己那張臉探出了車外,便一臉忿忿地瞪著陸蓮心,心道:你丫的,都是你惹的禍!

陸蓮心在這件事上,對柳若何確實理虧。出于照顧柳若何的微妙心理,她自告奮勇地說道:“我來吧。在車內坐著也難受。”

紀然挑了挑眉。

喲呵,這位小哥還行啊,懂得為人分憂了。

“挺好。那這事兒就交給你了。”楊言聳了聳肩,轉頭跟紀然說道,“然然,你退一些,我好回車里。”

楊言的想法與柳若何不謀而合。但柳若何為了方便陸蓮心出來,便先跳下了車,把位置讓了出來。這會兒,他見楊言要進去,不由忘了自己方才被懟得七零八落的樣子,開口問道:“你也要坐車里?”

楊言剛起身,聽見柳若何的問話便又扭頭看了回去,微微凝著眉,重復了一句:“也?”

“對啊,我也要回車里——哎,你干嘛打我?”柳若何話說了一半,直接被陸蓮心給一巴掌呼臉上了。不疼,手勁兒不大,幾乎可以算是輕輕地在嘴上撫過,但還是把柳若何給整懵了。

楊言見柳若何有人收拾了,便沒有再理柳若何,直接進了車內,簾子一放,與世隔絕。

陸蓮心“哼”了一聲,坐到一旁,黑著臉對柳若何說道:“你還想進車里歇著?想得美啊你。”

“怎么就不能想得美了?”柳若何不情不愿地跳上車,坐回原位。

“我來幫你解圍,你倒好,想過河拆橋?”陸蓮心拉起韁繩,“駕”了一聲,馬車穩穩當當地跑了起來,“你也不想想,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駕車?”

“因為我。”柳若何細聲細氣地說道,“好吧,我錯了。”

“嘁。”陸蓮心對柳若何的道歉很是不屑,“你這道歉來得太遲了。”

練過的,的確與別的不一樣。陸蓮心駕車的技術比楊言這個半路出家的好得多,馬兒跑得又快又穩,終于趕在了天黑前到達了池州城。

池州城,還真是個奇妙的地方。

柳若何看到城門上三個大大的“池州城”三個字后,立馬興奮了起來。

這里是池州城啊!!聽紀然那坑貨說,柳絮跟萬宰賢可都在這兒呢!

出于對自己筆下人物的好奇心,柳若何目光炯炯地把頭探進車里,朝著紀然說道:“嘿,等會兒咱們上青樓去吧!你說那個青樓叫什么名字來著?”

車簾處突然冒出的腦袋,把車內倆人都嚇了一跳。

柳若何想一出是一出,哪知車內那對小情侶正蜜里調油。他貿貿然地闖了進來,著實讓人驚嚇不已。

正窩在楊言懷里的紀然一怔。她到底是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跟楊言有著類似這種親密的舉動,于是身子在僵硬了片刻之后,尷尬地掙開楊言的雙臂,端正坐好。

相較于紀然的薄面皮,楊言的臉皮就顯得稍微厚了一點點。他意猶未盡地摟回紀然,抬眼反問道:“青樓?駙馬爺,您這是還沒跟長公主成親就開始立威了嗎?生怕以后在氣勢上壓不住咱們的殿下?”

楊言嘴上一口一個“駙馬爺”、“殿下”的,柳若何卻心知肚明他不過是在陰陽怪氣自己打斷了他的好事,不爽罷了。在首輔大人眼里,皇帝他都不當回事,更何況是他們這小小的長公主跟還沒轉正的駙馬爺?

駕車的陸蓮心聽見柳若何想要披著自己的殼子去逛青樓這話后,本就有些不爽。這會兒又聽見楊言明里暗里地說她壓不住這冒牌貨,心頭更是著惱自己怎么有個豬隊友,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凈想著給自個兒找事兒、抹黑,忒能折騰。

但這會兒,既然楊言都開口了,那陸蓮心自己也只能盡量給自己找補:“青樓什么的,本公主有興趣得緊。前些日子就聽著若何與紀姑娘說,‘池州城里有家青樓,那樓里的姑娘可是一個賽一個的水靈,溫柔小意,美得很!讓人見了,流連忘返不知歸啊。’。本公主聽了,很是想看看這樓里的姑娘是不是都這么美。這不,本公主既然出宮一趟,那自然也是要見識見識的。”

呵呵噠。突然被陸蓮心扯進渾水的紀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轉向楊言,目光堅定地表忠心:“當時我肚子餓了,去廚房拿糕點來著,不小心碰上的。”

楊言摸了摸紀然的頭發,笑道:“沒事,都是柳若何的錯。”

紀然乖巧地笑了笑,助紂為虐地點頭道:“嗯,都是他的錯。”

柳若何只覺得自己被萬箭穿心,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蓮心瞥了呆若木雞的柳若何一眼,心道:該,讓你不分場合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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