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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臥龍鳳雛

紀然對柳若何的糾結一點都不能理解。在她的觀念里,只要楊言走著自己給他打造好的兩袖清風為人民的好官路線,白夢瑩是不會攛掇著昏君對付他的。

現在,紀然倒是對柳若何口中那位昏君起了點興趣。她總覺得,那位昏君,應該就是那倒霉催的陸成瑾。

她伸手推了推柳若何的肩膀,強行中止柳若何旁若無人的嘀咕,興致頗高地問道:“哎,心心老師,你別忙著糾結。你先跟我說說陸成瑾的事唄?”

“陸成瑾?”柳若何在經過了兩重滌蕩之后,雖然震驚的余波未散,但抗擊打能力已經較前兩次有了較大的提升。

這會兒,他的腦袋再度一歪,頭上那頂“鳥窩”也隨之一擺,讓紀然看得頗有些想伸手去扶一扶的沖動。

“你怎么會知道陸成瑾?”柳若何按照程序,先十分疑惑地反問了一句,并沒有直接開始震驚加解釋流程。

紀然手肘撐在桌上,手指一下一下地勾著下巴,漫不經心的眼神在柳若何那極具藝術氣息的腦袋上來來回回地掃著,說道:“陸成瑾啊,依稀記得是在我穿越過去的第一年見到的,大概……大概是八歲那會兒。他那會兒好像是被人追殺了,十分狼狽地躺在小巷子里,像只沒人要的小狗,怪可憐的。”

“當時,不會只有你在場吧?”柳若何這話問得很是提心吊膽,心里的緊張全部寫在了臉上。

“如果我說,當時只有我,怎么辦?”當初在巷子里遇到陸成瑾的感覺在柳若何這里得到了印證。那位就差四仰八叉地倒在巷子里的皇子殿下陸成瑾,果然身背著一個不小的劇情線。

柳若何無聲無息地瞥了紀然一眼。目光森然地轉向桌上的燭臺:“你讓我思考一下。”

紀然問:“思考什么?”

柳若何沉默半晌,嘴巴翕動了幾下,過了小一段時間之后,才聲線平穩地開口:“如果當時只有你在場,那么我就需要思考一下,到底是該恭喜你,你拿了白夢瑩的劇本、獲得了成為皇貴妃的資格呢?還是該告訴你,你跟楊言合伙把陸成瑾給綠了呢?”

雖然這兩個結果都很不怎么樣,但紀然多少還是確定了陸成瑾的身份:“他還真是你口中的昏君啊?”

柳若何恢復了一臉沉靜,點了點頭。

紀然見柳若何又變成了他那副“淡定哥”的模樣,決意不逗他了。于是敞開說道:“這個你倒不必擔心,皇貴妃什么的,不會變。當時是瑩瑩先在巷子里發現的陸成瑾,我跟阿言是之后才到的。”

柳若何不咸不淡地“哦”了一聲,對紀然這位本該與他一起站在同一戰線的人,絲毫沒有猶豫地與他筆下人物走到一起去的事情表示無所謂,只是心有點累。但是一口一個“阿言”地撒狗糧就有點過分。

他似乎終于察覺到了自己腦門上的“鳥窩”有些有礙觀瞻,于是伸手撫了撫,把“鳥窩”撫成了“草堆”。這倆雖然半斤八倆,但“草堆”看著明顯就比“鳥窩”厚實了很多。柳若何放下手,說道:“我的確有給陸成瑾跟白夢瑩安排了一場在幼年就相見的戲碼,給白夢瑩之后入宮,在皇宮里開掛一路直升皇貴妃之位做鋪墊來著。但是這場戲碼里面根本沒有你和男主這兩個電燈泡。”

紀然懶得對柳若何給自己與楊言的形容發表什么看法,她問道:“那我倆亂入了這場戲,會對劇情造成什么影響嗎?”紀然回頭思索了一下當時自己與楊言對待陸成瑾的態度,不禁咂舌,“我雖然在那場戲里沒怎么表現,基本是個透明人。但阿言他……十分毒舌啊,還想讓陸成瑾自生自滅來著。”

柳若何白了紀然一眼:“我怎么知道?”

“你就不能推測一下?好歹是你筆下的人物。”紀然又勾了勾下巴,“比如,從人物性格啊什么的,分析分析?”

柳若何大手一揮,十分瀟灑地一甩頭,又把那“草堆”一樣的頭發甩回了“鳥窩”狀,無比蓬松:“他就一昏君,還能怎么給他描寫?一根筋、腦袋大、單細胞生物、長得有點姿色,外加是個凡事只聽老婆的耙耳朵,這些就夠了。畢竟他就是一個跑龍套的,只會發圣旨的工具人罷了,給他那些詞,已經算是很好了。況且,當時就沒想怎么給他多花筆墨來著,著重描寫的是他老婆白夢瑩好不好?前期救人,后期給紀然復仇,雖然有一半是復錯了,但那也是她的高光時刻好不好?人白夢瑩走的是大女主路線,陸成瑾作為大女主的對象,怎么能搶了對象的戲?”

“是在下膚淺了。”紀然訕訕地抹了一把腦袋上的汗,被柳若何給教訓得不敢大聲說話。

“不過嘛,照男主那毒舌的程度,估計是要被這倒霉催的昏君給記上了。”柳若何若有所思地一手撐著臉,沉思道,“按原來的劇情,陸成瑾跟楊言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殿試上。那昏君雖然昏庸無能吧,但是也是個識貨的,怎奈他懶呢?不然朝政也不會被萬宰賢那貨給把持了。反正吧,楊言那出眾的才能,一下子就被昏君看上了,欽點為狀元,從此呢,走上了一條磕磕絆絆的成神之路。不過你這一說,在陸成瑾落難時跟楊言結下了梁子,那狀元這一事,恐怕就不太好說了……”

紀然扶額:“真是頭大。”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糾結這碼子事。”柳若何伸了根食指,撓了撓微微發癢的臉,說道,“說不定陸成瑾的理性大過了感性呢?”

“這事也太過虛無縹緲了。”紀然搖搖頭,“算了,還是先不想這些了。咱們還是先回歸正題吧。”

說到婚事,兩個人都覺得十分頭大。

如果說未來的劇情是詩和遠方,那么這件婚事,無異于是眼前的茍且。而且,比起這件茍且還更茍且的,是紀然他們的身上,已經沒有了盤纏這件事。

柳若何一臉呆滯地聽紀然把她從建州城一路走來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后,不由慨嘆道:“你倆可真行。”他頓了頓后,又說,“那你倆干脆就住在這寒山寺里唄。我跟這兒的主持老熟了,趕明兒讓他給你們換間裝修跟我這一樣的,你倆就安心住著……哦,不對。正常來說的話,你倆應該上我家住去。我今晚收拾收拾,我明兒就帶你倆回家。”

“我之前也是打的這個算盤。但是吧……剛才我見你娘那樣,我覺得不大好。”紀然拒絕地很是干脆,“你有銀子嗎?借我點兒,我跟阿言上客棧住去。”

“呃,確實。這位娘親的脾氣比較火爆。”柳若何贊同地點點頭,“但是吧,你倆總是要上門的。上門了就肯定是要留宿,這樣我們才好商議對策的,是不?”

“有道理。”紀然與柳若何對視一眼,達成共識,“那不知閣下現在對拒婚一事有何高見?”

柳若何的眼珠子轉了轉,不懷好意地笑道:“你跟男主不都煮飯了么?那這口肯定不能我來開?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姐妹。”

“對你個大頭鬼。”紀然忍住伸手要給柳若何光潔的腦門賞一個大板栗的沖動,“我爹還不知道我跟阿言的事兒呢。你也知道你這寫的是封建思想極為深重的時代,這事兒一說,我跟阿言不得浸個豬籠以謝天下?”

“那怎么辦?”柳若何攤了攤手,滿臉寫著“無能為力”。

紀然瞅著柳若何上下看了一眼,腦子里突然想到了一個看似非常離譜、但是又可能會有奇效的辦法。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嘿嘿”一笑,說道:“心心老師,我這兒有個法子,你要不要聽一下?”

柳若何總覺得眼前這位臉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對勁:“什么辦法?”

“嘿嘿。”紀然的笑容在這第二聲干笑中透露出了些許的不正經,“心心老師,你看哈,你現在雖然是男兒身,但是,身子里,裝的還是女兒的魂魄吧?”

“是啊……”柳若何回答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被紀然給繞進去了。

“心心老師,你看你自己也說了,你是半路出家做的男人。那你對這身子的熟悉程度和使用熟練度,肯定比不上原主吧?”紀然再度“嘿嘿”一笑,笑容里隱藏的不正經越發得隱藏不住了。

“……”柳若何看著紀然臉上的笑容,突然發現了問題之后隱藏的東西,登時給氣得額上青筋都爆起來了,“喵的,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到時候老娘的臉要往哪兒放啊喂!以后任誰見了都要說一句,‘哎呀,他不行’。想想都覺得頭大的好不好?”

“那能怎么辦……”紀然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當時我以為你是個身體、靈魂都男得不能再男的漢子,本想著給你牽牽線、搭搭橋什么的,讓你移情別戀一下。哪里知道會出現這么個情況?我要是找個男的給你牽線搭橋,那你爹娘不得掄著大刀來砍我?”

柳若何跟紀然相視一眼,竟然有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這對“臥龍鳳雛”合計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合計出個所以然來。倆人呵欠連天之余,決定明天還是先回柳州城里,見機行事、見招拆招。

不知是楊言昨晚睡得太早還是怎么的,紀然一大清早醒來,就見楊言已經燒好了一壺水,并著一碟綠豆糕,放在托盤上拿了進來。

“然然,來,洗漱一下。咱們吃點東西就可以準備進城了。”楊言昨晚似乎是昨晚睡得格外好,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的,精神得很。

紀然愁婚事這事兒愁了一晚上,人雖然躺在炕上,可是心里煩悶得慌,怎么都睡不進去。于是乎,等她看著銅鏡里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后,重重地嘆了口氣:真是造孽,原本的計劃,全亂了。

“阿言,一會兒有人要同我們一起走。”紀然洗漱好后,口中剛咬下一塊綠豆糕,才想起昨晚柳若何拜托她的事。

柳若何本打算在這寒山寺里躲個初一、十五的,所以早早就把他府中的車馬全打發了回去。這會兒計劃有變,一時之間他沒法再把回了府的車馬喊回來,便只能搭乘紀然她們的順風車了。

“哦?是誰?”楊言身子向著窗外,呼吸著清早山中的清新空氣,眉目一斂,狀若無意地問道,“你昨天有見到別人?”

“嗯。昨晚有些睡不著,碰到住我們隔壁的人了。”紀然咽下嘴里的綠豆糕,小口小口地抿著熱水,說道,“你肯定猜不到這人是誰。”

“看來,這個人的身份應該很特別?”楊言的語氣里絲毫沒有字面上的驚奇,甚至還透出了點戾氣。他的直覺告訴他,昨晚紀然遇到的人,身份肯定很討人厭。

紀然點頭如搗蒜:“他就是跟我訂了娃娃親的柳家公子,柳若何。”

“他上這兒來做什么?”楊言沒好氣地問。想到一會兒這個討人厭的柳什么人還要坐他的車,楊言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了一種“我不高興”的氣息。

“說出來你都不信。”紀然笑著轉向楊言,“他是為了躲我們。他也不想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跟一個陌生人成親。”

由是如此,楊言聽了這個答案,也沒有高興多少。他轉身,背靠著窗柩,窗外帶著露水的晨風絲絲落在楊言的脖頸上,帶來些許微涼的氣息:“那他今天坐我們的馬車是為什么?”

紀然眼角一彎,瞧著楊言臉上微酸的表情,跳下椅子,小跑到楊言面前。臉上漾著笑,抬抬手,將手中吃了一半的綠豆糕送到楊言嘴邊:“啊——”

楊言瞧著這若新月一般的眼睛,心道:自己是因為餓了才吃的。然后,十分乖巧地就著紀然的手,將那半塊綠豆糕吃進了嘴里,還不忘用帶著糕點碎屑的嘴角,在紀然的臉上偷了個香。

紀然嬌笑道:“他當然是要跟咱們一起回去,向柳氏夫婦退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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