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還在研究所忙碌的白奶奶手邊多了份特殊記錄。
記錄在她從別處拿來的文件夾上面放著,抽出的一張上寫著個名字,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診斷記錄。
白奶奶揉了揉眉心,帶上眼鏡再次看起來。
距離她見到第一個有相似癥狀的孩子已過去一個月。
隨著接診數量的增加,白奶奶知道目前的情況不一般。
在她出發去國家基因庫前,她給應急中心的負責人發了郵件,說她懷疑嬰幼兒間出現了罕見的基因病變。
因離開的匆忙,白奶奶沒及時收到對方回應。
她到基因庫后,應急中心派人與她取得了聯系。
“能確定了嗎?”
白奶奶的學生張曉趁她低頭看診斷書的間隙問,白奶奶抬頭看張曉后突然聲音壓地很低,“張曉,最近來的家長有懷疑什么嗎?”
“這倒沒有,不過您交代我給七七的家長藥時,她臉色很不好,焦急地想見您!”
“之后有再來過嗎?”
“沒有,我看您給的藥差不多也該沒了,她可能最近就會過來了。”
“下次看到她,直接帶她來我這,另外應急中心沒官方聲明出來前,這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明白,情況很嚴重嗎?”
“別問了,我交代給你的測序工作做的怎么樣了?”
“您拿回來的資料我看過了,樣本檢測結果來看,基因序列是異常的!”
“編碼后呢?”
“重新編碼后測序能達到正常水平的堿基段有限,還要進一步優化,優化后能否順利編碼出需要的脊髓類細胞蛋白不能確定,周期算下來要至少六個月。老師,我們需要更多更專業的人來幫忙!”
白奶奶擰著眉頭盯著張曉看了好一會兒。
研究所已是國內乃至世界頂尖機構了,這走出去和培養的人才太多了,就算是這樣,面臨的困境都還缺人。
白奶奶一時摸不著底,但她鎮定地回了張曉,“人不是問題,你們要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好,外面孩子還等著呢!”
“您放心吧,老師!”
白奶奶翻看的診斷書只剩最后一張。
她看著上面寫的名字和對應的年紀,一時間眼里迷上了霧。
這最后一張就是這接診的第一位患兒,也就是七七的女兒。
她仔細地看了攤在桌面上的所有診斷記錄,得出一個很直觀的判斷。
就是七七家女兒所患疾病不一般。
這是集中爆發于2-6歲的嬰幼兒間看起來像神經病變的疾病,實際上卻是基因突變引發的脊髓類疾病。
無法僅僅依靠骨髓移植而改變,也是困擾白奶奶團隊的最大難點。
惡性的基因突變往往致命,這種致命性又發生在嬰幼兒身上。
只能通過抑制性藥物減緩神經退化速度,根治基本不可能。
目前還沒發現死亡病例。
但患兒年齡集中,患病數量不斷攀升,無可避免要成為一次重大的公共事件。
也容易讓人想起過去發生的幾次重大公共事件。
白奶奶很明確此次事件不同,若是爆發,它的可怕性對人類來說將是毀滅性的!
“千萬不要朝我想的方向走,不要出現死亡病例,不要出現后發性病例!”
很快白奶奶意識到堤岸一旦出現漏隙,決堤的洪水定會接踵而至。
才過去幾天,藥粒用盡的七七就抱著女兒出現了,她慌亂的神色讓白奶奶意識到問題嚴重了。
七七抱著的孩子蜷縮著,體溫極低。
可能挺不下去了,但這話不能直接告訴家長。
白奶奶接診后,考慮是否要采取曾考慮過的極端治療方式,但流程復雜,且受到嚴格限制,孩子的家長也要知情。
白奶奶在極力維持七七家寶寶生命的情況下,再次聯系了應急中心。
很快應急中心的諸多專家也到場了,看著龐雜的場面,七七心底冒出的不好念頭再次浮出了頭。
“孩子真的病的很嚴重!”
七七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她很害怕。
她老公在出差,她好想身邊有個人陪著啊!
七七掏出手機,看著手機上的聯系方式又不想找人了。
“劉七七,請進來一下。”
白奶奶突然從會診室探出身子叫七七,七七心咯噔下立馬慌亂地走了過去。
會診室的門啪地關上了,外面來往的人也突然間都停了下來,但那道門再次開啟前,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