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天沒再和齊帆糾纏。他的老客戶胡廠長來B市出差，他們約好今晚一起吃飯，同去的還有胡廠長的老戰友，公安局的陳副局長。陳副局長在張武事件中幫過徐景天，后來徐景天一直和他保持聯系。

胡廠長一如既往地爽快，坐定之后就對徐景天說，“我和老陳能喝，你隨意。”

陳副局長不解地問為什么，胡廠長笑道，“我上次把他整慘了，吐得一塌糊涂。哈哈，我有點兒內疚。”

徐景天有些不好意思，“我這酒量，真的是沒有辦法。”

“誰讓你上次楞充英雄幫你們那個美女總監擋酒。”胡廠長說。

“你怎么知道......”

“你小子裝得一本正經的，可你們美女總監不會說謊啊，被我一眼看穿。”胡廠長不無得意。

“葉總監有重胃病。那時和老胡你還不熟，要不說一聲兒不就得了。”

“我聽老陳說，葉總監是目擊證人，幫他把那個什么張武繩之以法了，厲害啊。”

“這事兒我還得感謝老陳，那么快就把案子破了。”徐景天說。

“張武是個無惡不作的渣滓，咱們為民除害了。”陳副局長說。

酒過三巡，三個人話都多起來。胡廠長問，“景天，你也有個女兒是吧？”

“是，比你女兒小。”徐景天答道。

“哎，這女孩子，十四五歲的年紀，真是難弄啊。啥都不聽我的。也怪我，她從小沒媽，我老覺著她可憐，被我慣壞了。”胡廠長長吁短嘆。

“你是......真不容易。”徐景天知道胡廠長的愛人早年生病去世，他一個人拉扯著一個女兒。

“老胡，你才四十多歲，就沒想過，再成個家？“陳副局長問。

“我一個丫頭都對付不了，再弄一個后媽，這日子還能過不？哎，別人家的女孩兒，有個什么心事的可以跟媽講，可我這......孩子真是不能沒媽在身邊兒。”

徐景天下午還在想他也許可以破繭而出，這會兒，他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他的幸福，是不能以寧寧為代價的。

“老胡，我看你，還是忘不了琴琴。”陳副局長嘆了口氣。

琴琴是胡廠長過世的愛人，也是和胡廠長，還有陳副局長當年在一個部隊的戰友。那個時候，兩個人都喜歡琴琴。但琴琴喜歡老胡，復原后，就嫁給了他。

“我和她二十年，能說忘就忘的嗎？人這一輩子，可能就碰見一個這樣的人哪。”胡廠長本就喝得有點兒高，說著說著眼圈兒就紅了。

徐景天給胡廠長滿上酒，“老胡，我們都是死心眼兒的人哪。”

“你也是？”

“我也是。”

“所以我才看你順眼。”胡廠長仰頭把酒干了。

那天他們三人都有些醉了。

黃一凡來到葉桐的辦公室，“葉總監，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么事？說吧。”葉桐回答。

“如果，我是說假設，如果董事會成員做錯了事，一般會怎么處理呢？”

盡管黃一凡向徐景天匯報了孔正的行徑，他還是有點擔心他的老上級。

“這個，很難一概而論啊，要看具體情況。你能說具體些嗎？”黃一凡沉吟了片刻，不知道該不該講。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一凡？”葉桐是老HR，立刻看出黃一凡欲言又止的猶豫。

“反正你是HR，而且徐總很信任你，可能本來也是應該跟你講的。”黃一凡尋思了片刻，決定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