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腳底一蹬，連忙閃避。

秦牧一擊不中，整個人踉踉蹌蹌，往前滑行幾步，猛然一個側身。

還未能等他再次襲來，只見林淵一道符篆從袖口射出，震聲念道：“天靈靈、地靈靈，定身祖師來降臨，鐵牛祖師來降臨……急急如律令！”

話音落罷，符篆朝著秦牧自從而來。

秦牧躲閃不及，頃刻被符篆所貼，‘嗞’的一聲，時間像是停止，他一腳懸空，‘嘭’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一時之間，他眸中露出驚恐之色，口中喊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什么都告訴你……”

“說！那人究竟是誰！”林淵俯身，厲聲斥呵。

卻不曾想，秦牧詭異的笑了一下，符篆在他眉心無火自燃。

‘咻’地一聲，直朝林淵撲來，十指上仿佛沾染著濃濃的鮮血。

當即，林淵驚的連連后退。

剎那之間，黑夜之中，恍有血光閃現，如閃電般迅捷。

林淵大喝一聲，一道劍芒，揮射而出。

劍光閃耀，寒芒四射。

觸及秦牧身體，卻如同看到金石銅鐵一般，鏗鏘作響。

‘黑僵？！’

林淵驚愕，只見‘叮’的一聲劍鳴，他欲不在留手。

可卻在這時，秦牧的身子渾身一震，整個人呆呆站在那，眸中一會黑光閃爍，一會白光四射。

同一人口，竟能聽聞不同口氣！

林淵驚異，又在耍詐？

只見，秦牧驀然瞳孔一縮：“夠了！你害的人還不夠多？”

神色一閃，秦牧臉頰上露出可笑之色：“害人？當初那個人殺我們全家的時候，你在哪了，懦夫！”

忽而，他的語氣變得低沉許多：“我承認，我是懦夫，可你現在做的事情不是和那個人一模一樣！”

猛然間，一聲冷笑：“呵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秦牧質問：“那曉麗呢？”

秦牧猙獰答道：“我沒有錯，錯的都是她，都成鬼了，還非要離開我，那我只能把她變成厲鬼來陪我！”

秦牧反問：“那兒子呢？人不人，鬼不鬼！”

秦牧幽幽嘆道：“你知道的，其實我并不想那樣，可我不那樣，他怎么能活下來！”

一體雙魂，神魂分裂？

林淵疑惑，但秦牧看上去的狀態很不穩定。

自言自語，時而癲狂，時而清明，時問時答。

突然，他猛地朝林淵，呼嘯而來，林淵瞬間驚醒，三尺青峰，不在留手。

可秦牧卻是在赴死。

‘嗞嗞’的聲音在他身上響起。

秦牧被三尺青峰刺中之處，身體如同被破魔般灼燒，開始腐爛。

他倒在地上，不斷地抽搐著，哀嚎連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哪曾想，秦牧突然像回光返照般，顫顫指著通往嫁衣的方向，道：“地宮的通道就在那口紅棺材里面，那個人就在下面煉尸，快，一定要快！”

林淵警惕，剛想再詢問什么。

再一看，此時秦牧，已渾身潰爛，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惡臭，徹底沒了氣息。

看著眼前秦牧，林淵莫名一嘆，取出符篆，默念‘渡人經’，那符篆無火自燃。

一松手，一道金光，落在了秦牧的身上。

整具尸體，在金光下被點燃，熊熊一團火焰。

似有兩道不可分割的人影飛出，稍縱即逝。

人之初，

性本善，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善惡，其實只在一念之間。

每個人心里坐著一尊佛，壓著一個魔，你若推倒了他的佛，就放出了魔。

……

……

“走吧！”

林淵看著驚魂未定的李自強，淡淡一笑。

說罷，便徑直朝著第一幕·嫁衣的方向迅捷而去。

李自強呆愣著，被諦川一巴掌抽醒，只見他雙手于腹前相交，左手大拇指指右手無名指根節，右手大拇指掐右手中指梢節，左手其余四指抱右手，朝著秦牧消失的方向躬身一禮。

“無量道尊！”

西廂房，一口紅棺，林淵看著正堂上破碎的那口明鏡，未然一嘆，若是當初能及時發現，或許便沒有接下來的那么多事情。

明鏡高堂，陰陽兩面，鏡中世界。

‘嘭！’

林淵一腳將其轟碎，幽深的甬道出現。

甬道之下，陰氣森森，詭異至極。

穿過陰森的甬道，路的盡頭，一眼望去，極陰之地，尤為空曠。

數千口棺木，擺出了與上面同樣的太陰養尸陣，林淵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這股氣息，說來也怪，不似邪祟，帶有幾分靈氣，隱約之間，他還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有古怪！”

林淵眉頭蹙起，臉色變得幾分凝重，他朝著四周，打量了一下。

寂靜的地宮，四下漆黑一片，毫無聲息。

莫說是個僵尸，就連半個鬼影，都不曾見著。

林淵迅速朝著陣眼處前行，突然，他腳步一滯，像是看見了什么東西。

凝神望去，像是個黑影。

人身、狐面，似有利爪，全身被紅絲帶捆綁，身前放著盞七星燈。

林淵臉色，微微一變，避過棺槨，一路向前，仔細的貼身打量著。

干尸！

準確的是靈狐一族的尸體，被活生生的煉成了干尸。

不過，看著樣子，似乎這個儀式并沒有進行結束，這正主便已經逃跑了。

仔細打量周遭，用靈識將整個地宮橫掃了一遍，一無所獲。

意興闌珊，一道符篆出現在林淵手中，默念咒印，想用玄火將其燒毀之時。

余光一瞥，熟悉紅結扣，他腦子里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事情，

他眼神露出一絲驚愕，瞳孔一縮：“怎么可能，你怎么還活著！”

當即，他將靈狐尸身，翻來覆去，打量一番，越看越熟悉。

不在猶豫，林淵從儲物戒中，取出三根檀香，無火自燃后，躬身稽首，口中念道：“經壇土地，神之最靈，升天達地，出幽入冥，一請土地，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吧，林淵將其三炷香，插入土地，安神閉眼。

燃異香，通達幽冥，精靈萬物所食。

風起，霧來，隱隱約約，好似聽見微弱的腳步聲傳出。

林淵睜開了眼。

只見周遭，霧氣升騰，將其周遭陰氣所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