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在三樓，租用了一間不怎么大的辦公室。
今天《且問》也在這里試鏡，所以電梯里總能看見熟悉的藝人。
但到了三樓，就都是新人面孔了。
栗枝在劇組工作人員那里領了號，之后便坐在外面等著。
她拿到是23號。
因為是小劇組，除了一些得到消息的新人演員會來試鏡以外，有點資質的藝人都看不上這種投資不大的小劇組。
沒等多久，就叫到了栗枝。
推開門走進去，導演，副導，以及編劇和制片人坐在桌子后方。
栗枝態度禮貌地問好，然后將自己的簡介遞上去。
“栗枝？”導演看了眼排版簡潔的簡介，隨即抬眸看向對面的女孩。
明眸皓齒，五官精致，一身藍色的泡泡袖上衣搭配牛仔褲，如此簡單的打扮，竟絲毫不影響她的顏色，反而為她增添了一絲清新。
“我聽說過你，你和余依依是一個經紀人吧？”導演繼續翻看手上頁數不多的簡介。
栗枝點頭：“是的。”
導演：“我們劇組的女一和女二都已經定下了，可沒什么戲份多的角色能給你。”
今天來試戲的大多是影校的在讀生或是畢業生，還真沒什么入圈幾年的演員。
因為女一和女二之前就挑選好了，今天試鏡的都是劇中戲份不太多的配角。
“我知道，我今天也不是來試鏡女一女二的。”栗枝語氣平靜地開口。
導演感興趣地挑了挑眉：“那你想要試鏡誰？”
“溫秋歲。”栗枝話音微頓，“你們應該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吧？”
旁邊的編劇聽到這話，也朝她望了過來：“你看過原著？”
“看過。”栗枝唇角微彎，“溫秋歲這個角色雖然只在一個案件中出現過，但她卻是個復雜又令人難以揣測的人物，若要說她可憐，她的過往經歷確實令人心疼，但是又不能否認她的心狠手辣，她設下計謀，促使了筒子樓殺人案的發生，可以說，她殺人了，但又沒有完全殺人。”
這番話可真是說到編劇的心坎里去了，溫秋歲這個角色確實不好把控，如果讓新人演員來演，可能需要磨合很長時間，但要找資深演員來演，他們又開不起太高的片酬。
而且這還只是個配角，資深演員怎么會愿意給新人作配？
編劇按耐下略顯激動的心情：“你今天準備試溫秋歲的哪段戲？”
栗枝：“溫秋歲第一次出場那段。”
編劇微微抬手，示意她開始。
栗枝將扎成丸子頭的黑發放下來，抬頭那一瞬，整個人的氣質和眼神都變了。
溫秋歲是個在夜總會工作的小姐，她第一次出場卻不是在夜總會，而是在筒子樓。
她每天晚上都會帶一些西裝革履的男人回家，筒子樓里的居民都罵她是狐貍精，所過之處都散發著一股騷味。
只有同她住在一樓的男主沒罵過她，偶爾還會幫她搬些東西。
這日，男主蹬蹬蹬跑上樓，又看見溫秋歲倚著門框，手指間夾著一支香煙，在繚繞的煙霧中送昨晚留宿在她房里的男人離開……
飾演男一號的演員并不在現場，栗枝只能無實物表演。
但她的表情就仿佛面前真的有個人似的，那雙眼睛像是帶著勾魂攝魄的光，透著風情萬種。
這段戲并不算很長，溫秋歲出場的這段在原著里連兩千字都不到，因此栗枝很快就結束了自己的表演。
她入戲快，出戲也快，結束之后，身上那股漫不經心又勾著無邊春色的氣息褪去，轉而恢復了淡漠的神情。
編劇和導演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都有了數。
“你為什么要做那個滅煙的動作？我記得原著中并沒有這段。”編劇開口問。
栗枝想了想：“沒什么原因，只是下意識那么做了。”
編劇點了點頭，沒再接著問下去。
導演這時候開口：“那你就先回去吧，如果有消息會通知你的。”
“謝謝導演，打擾了。”栗枝鞠躬道謝，而后拉開門走了出去。
對試鏡的結果她并沒有那么在乎，能成最好，不能成便再看看其他劇組。
但栗枝有預感，這個角色十有八九會落到她身上。
栗枝離開后，編劇對導演說：“栗枝是目前為止，將溫秋歲這個角色演的最好的，張導你怎么不當場就將她定下來？”
“再看看吧，總要給新人留點機會。”話雖這么說，但張導的心里和編劇一樣，更屬意栗枝來演溫秋歲。
……
栗枝坐上車，發現時間還早，略思忖后，開車去了霍池那邊。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栗枝用指紋解了鎖，推門進去。
屋里安安靜靜的，似乎沒人。
栗枝斂眉，有些懊惱，她來之前應該先給霍池打個電話。
見人不在，栗枝便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次臥的房門打開。
一個長發的女人從里面走出來：“老七，你怎么把我扔在地上了？”
話音剛落，抬起頭看見客廳里站著的女孩，女人——不，應該是長發男人不由得愣住了。
在“女人”出現那一刻，栗枝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去，直到對方開口，她眼里才恢復了些許溫度。
于是，等霍池從外面回來，就看見小金主和昨晚醉酒留宿在他這里的男團成員各自坐在一邊沙發上。
栗枝抬眸看過來，面上沒什么表情。
霍池：“……”
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之下，長發男人忽然把手里的水杯重重一放，打破了沉寂。
“霍七，你退圈是不是因為她？你們在談戀愛？”
霍池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將手中拎著的東西扔給他：“換了衣服趕緊走。”
長發男人還想說什么，霍池目光微凜，他頓時就噤了聲。
在長發男人進屋換衣服后，霍池慢條斯理地坐下：“他是NONE的成員，你應該認識。”
栗枝確實認識——袁柳，是NONE的成員，也是舞擔，長相雌雄莫辨，被粉絲們親切地稱為“姐姐”。
霍池還在團里的時候，便有人嗑他和袁柳的cp，而且兩人走的又是不同的路線，粉絲們沒什么可撕的，反而覺得這兩人同框還挺好嗑。
微博上還有這兩人的cp超話，超話名就叫“池邊種柳”，關注的人有十幾萬。
栗枝忽然開口：“你男女不忌？”
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