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的司機把栗枝送到酒吧門口。
酒吧白天并不營業,但門是開著的。
栗枝推開門進去,里面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在打掃衛生。
淡漠的視線游移,最終落在了不遠處的卡座。
她抬腳走過去,身著白襯衫,紐扣從最下面系到最上面那顆,袖口微微挽起兩道褶皺的少年坐在紅色的弧形沙發上,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放在沙發扶手,姿態慵懶,透著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然而,那張俊美艷麗,令人見之不忘的臉卻年輕到了極點。
見到栗枝,霍池抬了抬手中的酒杯,示意道:“小金主,一起喝一杯?”
栗枝表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狗仔跟著你?”
霍池輕抿了一口酒:“沒有?!?
他離開公司以后才發的那條退圈微博,狗仔去蹲他的時候,他已經在酒吧里了。
栗枝:“那走吧。”
霍池:“去哪兒?”
栗枝轉身往酒吧外走:“不是求收留嗎?跟上?!?
聞言,霍池微怔了一瞬,轉而低笑了一聲,擱下手中的酒杯跟了上去。
兩人打車來到一所小區。
在保安那里確認了身份之后,栗枝和霍池乘電梯直達13層。
使用指紋解鎖打開門,栗枝提醒霍池:“你的鞋在鞋柜的第二層?!?
霍池微微挑眉,打開鞋柜,里面果然放著一雙藍灰色的男士拖鞋。
“你以前還包養過別的人?”霍池眸色深邃地看著前面的女孩道。
栗枝轉頭,面不改色:“沒有,你是第一個。”
霍池目光探究地盯著她:“那你家里怎么會準備男士拖鞋?”
“誰告訴你,這是我家?”栗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房子是她閨蜜——司檸的,不過司檸人不在B市,所以就把房子暫時交給她打理。
栗枝說:“只允許你住一個星期。”
聽到房子不是栗枝的,霍池心里那股不適感才消散。
房子挺大的,有三個臥室,栗枝讓霍池住次臥。
每兩天會有阿姨過來打掃衛生,但做飯就要霍池自己來了。
栗枝忽然想到一件事:“你會做飯吧?”
霍池點頭:“會?!?
沒穿書之前,他雖然有錢,但卻不喜歡有外人在家里,除了打掃衛生是請的阿姨以外,做飯之類的事,都是他自己來的。
聽到少年的回答,栗枝原本想給少年請個做飯阿姨的想法便打消了。
霍池看見次臥里干凈整潔的大床,目光一轉,落到女孩裸露在外的兩側腰肢上。
他忽然開口:“要做嗎?”
栗枝愣了一愣,看了眼天光大亮的窗外:“現在是白天?!?
霍池走到窗前,刷地將窗簾拉上,整個房間頓時暗了下來。
他緩步踱到栗枝面前,微俯下身子,沙啞富有磁性的聲音刷過她的耳蝸,有些微癢:“現在可以了嗎?”
栗枝抬起手:“不許把我的衣服弄臟?!?
霍池攬上女孩纖細得盈盈一握的腰肢:“遵命,小金主?!?
……
栗枝從浴室里洗完澡出來,霍池已經把午飯準備好了。
小區內有個生鮮超市,霍池消耗了兩個小時的體力,卻依舊精神抖擻地去超市里買了菜回來做飯。
擺好筷子,見栗枝洗完澡出來了,霍池說:“過來嘗嘗我的手藝吧,小金主。”
栗枝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這是霍池第一次給人做飯,看著栗枝優雅平靜地吃著他做的飯,微微敞開的領口在女孩低頭的時候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
霍池的眸色不由得暗沉了幾分。
用過午飯,栗枝便離開了。
霍池剛送走栗枝不久,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不知對面說了什么,他一手抄在褲子兜里,一手握著貼在耳邊的手機,聲調輕緩:“不用,我已經有住處了。”
從霍池那里離開,栗枝卻沒有回路家,而是轉道去了梨花街。
楊梅和張海洋就住在這里。
張家的房子是那種老式的平房,B市是個寸金寸土的地方,就算是這種老房子,買下來也要十幾萬,而這筆錢有一大半是栗枝拿出來的。
楊梅為了給兒子更好的生活環境,所以聽說栗枝在B市賺到錢了,就立馬舉家搬了過來。
起初張宇恒一直吵著要住大房子,可栗枝拍戲跑龍套賺來的錢卻只夠買距離市中心十公里以外的老舊平房,楊梅便一直戳著她的額頭,罵她怎么就賺了這么點錢。
然而楊梅卻不知道,那是她身上所有的錢,在把這些錢拿給他們一家人買房以后,她之后的那兩個月一直在吃冷冰冰的饅頭和咸菜。
站在張家門口,栗枝抬手敲了敲門。
楊梅并沒有給她鑰匙,而她也很少回來。
過了一會兒,門內才傳來女人的大喇叭聲音:“誰啊?”
打開門,見到栗枝,女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兇巴巴的:“你個死丫頭,你還敢回來?”
說著,女人拿起門后的掃帚,作勢就要往栗枝身上打去。
栗枝皺眉,躲開朝她身上招呼的掃帚,然后面無表情地推開氣急敗壞的楊梅,進了屋。
“你……”楊梅憤怒得臉紅脖子粗,指著栗枝就要破口大罵。
栗枝神情冷淡地打斷她:“在罵我之前,你還是先看看這個?!?
將包里的親子鑒定報告放在桌上,栗枝掃視了眼四周。
兩個臥室,一個雜物間,從一開始,張家就沒有留她的房間。
不過她以后也不會再踏進這里半步了。
楊梅怒瞪了她一眼,才半信半疑地拿起桌上的親子鑒定報告:“這是什么東西?”
栗枝:“親子鑒定報告?!?
楊梅臉色一變,立即把手中的報告書給扔了:“栗枝你什么意思?隨便拿幾張紙來就說是親子鑒定報告,誰信吶?”
栗枝神色淡淡:“你若不信,我們可以現在去做親子鑒定。”
“不做。”楊梅想都不想就拒絕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自己生的女兒我會不知道是不是親生的嗎?你是不是想把我騙去醫院,讓醫院拿我做什么實驗?栗枝,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栗枝嘴角微扯動了一下,像是譏諷,又像是冷笑。
她突然開口:“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女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