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靈山的結界沒有如今這般嚴密,一個人族重傷闖入了靈山結界,那是個道士,被主戰派的人救了。”
“他們不知商量了什么,只是不久之后,人族來范,主戰派與其里應外合,主和派傷亡慘重。”
“之后,人族欲將妖族全滅,向主戰派發起進攻,那一刻,妖族久違的統一了戰線,兩族大戰,一觸即發。”
“那場大戰,持續了五天五夜,人妖兩族皆損失重大,狐族族長以身為祭,徹底封鎖靈山。”
“九尾狐族全族幾乎全滅,僅剩尚在狐后腹中還未出世的狐族少主,也就是——霜。”
“狐后拼盡全身氣血,誕下霜,溫養在我的樹干之中。”
“那一日,是人間的霜降,大雪覆蓋了整座靈山,潔白的雪掩蓋了所有的鮮血。”
“自此,人間濁氣橫行,便是再有靈根之人,也成不了什么大器。霜在我這里溫養了數百年,才化為人形,她剛化成人形,便開始吸收天地濁氣,人間濁氣這才開始有些改善。”
“但她靈力微弱,只能進行沉睡,全力凈化濁氣。”
“所以啊,霜雖然存世近十萬年,實際清醒的時日連百年都沒有。她下山那一回,是她醒得最長的一次,沒成想...”
“她死后,人間濁氣再度橫行,世人皆不知為何修道之人越發不成器,殊不知,是他們自己斷了自己的前程。”
湫低著頭,掩去自己眼中的疼惜。
“那丫頭啊,可怕疼了,稍微磕著碰著的,就眼淚汪汪的瞅著你,可招人心疼了,可是自從她那次回來之后,我就再也沒聽到過她喊疼了。”
“你不是想知道她那次在洞穴里做了什么?”
湫抬頭看他。
“剜心,取血。”
湫的手無意識的握緊。
“傳聞,九尾狐的心頭血,有生白骨,活死人之效。”
生白骨,活死人。
湫掙開眼,熟悉的床幔讓他意識到自己清醒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攬那片柔軟,入手卻是一片冰涼。
他猛地起身,掀開被褥。
除了他自己,空無一物。
他起身穿衣,敲響了謄的房門:“霜在你這兒嗎?”
謄攏了攏自己的外衣,一愣:“主人不是在你那里嗎?”
自從那日起,湫日日帶著霜,事事親力親為,絕不會讓她離開他的視線范圍之內。
霜又不見了!
湫他們將整個如升樓都翻了個遍,都沒找到她,他們還去了他們以前住的小院,也沒有找到。
湫讓靈貓們一寸一寸土地搜索,直到太陽落了山,都沒有一點消息。
若是以前即便湫找不到她,還有謄和葚隨時知道她在哪里,可她浴火重生后,他們的契約也沒有了。
如今她不見了,尋她可謂不是一般的難。
湫現在崖壁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絞盡腦汁的想她可能會去的地方。
他一直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她,可現在,他連她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想不到。
風一如既往的吹過海面,海棠樹沙沙作響。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足尖點地,飛升落在海棠樹的枝干上。
一團白絨絨的東西安靜的趴在枝干上。
湫深深吐出一口氣,坐下,輕輕地抱起那團軟綿。
那個小東西睜了下眼,在他懷里蹭了蹭,繼續睡了過去。
他輕撫她的毛發,看著消失在海平面的余暉。
“今天的夕陽也很美啊,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