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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曜王,又稱殘王

謝長樂縮在謝老夫人的身后,緊緊抓著謝老夫人的衣服。

“樂兒乖,奶奶陪著你。一會兒好了之后,奶奶給你吃糖。”

謝老夫人輕聲哄著謝長樂坐下,拍了拍她的后背,慈祥的眼中閃爍著些許的期待。

這些年來她請了不少名醫,可幾乎皆是無功而返。每次請來的名醫,她都不敢寄予過深的期待和希望,因為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謝老夫人的表情盡數落在謝長樂眼中,她的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祖母的庇護,她始終記在心里,而且她相信很快便是她保護祖母了。

神醫的出現,時機恰好,她也是時候撕開這副癡傻的外表了。

楊穆先是幫謝長樂的手換了藥,隨后才開始給她施針。

只是施了第一針,謝長樂便感到一陣困倦襲來,雙眸沉重下來,意識也緩緩褪去,腦袋歪在謝老夫人的懷里昏睡過去。

“樂兒?樂兒?”謝老夫人緊張起來,抬頭看向楊穆,“楊大夫,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不必擔心,在下刺的是大小姐的昏睡穴,如此可便于在下接下來的治療。”楊穆解釋道。

謝老夫人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楊穆讓丫鬟將謝長樂扶著躺在長榻上,走到她的頭邊,開始為她施針。

整個過程,謝長樂都毫無知覺,晚秋在一旁默默地守著。

一個時辰后,楊穆治療結束,謝老夫人親自將他送出了正廳。

楊穆與身邊的助手走在路邊,隨后上了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

“如何?她可是你要尋之人?”楊穆開口,目光看向坐在對面的肖秦。

其實肖秦根本不是楊穆的助手,而是當今皇帝的三皇子秦逍,肖秦只是他在外面的化名罷了。

秦逍是眾多皇子中第一位被冊封為王的皇子,封號為曜。

世人皆知,華秦國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被冊封為王的皇子是不參與奪嫡之爭的。

皇帝之所以將秦逍排除在奪嫡人選之外,只因當今曜王年少時患上嚴重的腿疾,根本無法直立行走,常年坐在輪椅上,又被百姓稱為殘王。

然而卻鮮少人知,秦逍的腿疾早已痊愈,只是這副殘缺的外衣,他暫時還不想褪去。

今日喬裝改扮,以楊穆助手的身份出現在相府,只是想弄清楚這個謝氏嫡女是否與昨夜的神秘女子是同一人。

秦逍抬眼,對上楊穆的眼神,微微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看上去分明是兩個人,可給我的感覺,卻是十分相似的。”

“還以為你跟過來能直接辨認,看來我是高估了你。”楊穆聳肩一笑,頗有幾分嘲諷的意思。

秦逍淡淡盯了楊穆一眼:“雖說在謝長樂身上瞧不出破綻,不過相府其他的人,倒是讓我發現了幾分端倪。”

“嗯?怎么說?”楊穆疑惑。

“你可注意到謝長樂身邊那個名叫晚秋的婢女?在你為謝長樂施針之時,婢女密切關注著你,表情十分緊張,似乎生怕有什么意外發生。”

“那又如何,謝長樂是她的主子,自然擔心。”楊穆撇了撇嘴,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秦逍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再看吧,總之我覺得一切并非如表面這么簡單。”

“什么意思?你還要跟著我來丞相府啊?”楊穆皺起了眉,一臉的不情不愿。

秦逍目光微涼,沒說話。

“其實想要知道她是不是昨夜的黑衣女子,倒也不必那么大費周章,我有一個簡單直接的法子。”

秦逍疑惑,示意他說下去。

“黑衣女子的胳膊不是受傷了嗎?只要我們看一下謝長樂身上有沒有受傷,不就一切明朗了?”

秦逍一愣,隨后淡淡點頭:“既然你有法子,那么這個任務便交給你了。”

馬車緩緩地停穩,到了楊穆的醫館。

秦逍笑看了一眼楊穆,轉身便下了車。

楊穆眨了眨眼睛,嘟囔道:“怎么又是我……”

·

秋日涼爽,微風不燥。

謝長樂睡了很久,當她睜開眼睛時,已然是傍晚時分了。

晚秋一直守在謝長樂的身側,見她蘇醒,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謝長樂理智恢復,目光無神地望了四周一眼,癡然與呆滯幾乎刻入了她的骨髓,哪怕是醒來的一剎那,她也要時刻沉浸在癡傻的狀態中。

“小姐放心,房間里只有晚秋一人。”晚秋知道謝長樂在顧忌什么,小聲說道。

謝長樂聞言,立即切換狀態,動作輕靈地起身,四下尋望。

“小姐您慢些,小心再牽動了傷口。”晚秋擔心道,趕緊上前扶著謝長樂,“小姐,您在找什么?”

“你聞到什么味道了嗎?”謝長樂淺淺皺眉,再次細細聞了聞。

空氣里有一股濃烈的花香味,那種味道既熟悉又陌生。

“哦,小姐說的是梔子花吧。”晚秋說著,從窗臺的方向搬來一盆梔子花,“說來也奇怪,這般時節不該有梔子花才對。”

謝長樂在看到這盆梔子花的時候,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清冷的眸子一點點轉變,一抹柔和與悲傷緩緩浮漫出來。

晚秋看到這樣的謝長樂,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以為她是不喜歡梔子花,趕緊準備搬走。

“小姐不喜歡這花的味道是吧,晚秋這便拿走……”

“這花哪來的?”謝長樂打斷了晚秋的話。

晚秋一愣,回答道:“是我今日下午在下人房院外的假山后發現的。我瞧著這花開的正好,就搬回來了。”

“下人房?”謝長樂挑眉,眼中多了些許深邃。

晚秋點了點頭:“其實就是靠近我住所的那座假山。您沒去過,可能不太清楚。”

“梔子花是府里的禁忌,你知道嗎?”謝長樂面無表情地望著晚秋。

晚秋一嚇,連忙搖頭:“禁忌?晚秋真的不知道梔子花是禁忌。我這便去把這花給扔了。”

“等等。”謝長樂一把拉住晚秋的胳膊,阻攔道,“別扔,放在屋里養著吧。既然有人想要利用你,怎么能不給人家機會呢?”

“利用我?為什么?”晚秋一臉莫名。

謝長樂在桌邊坐了下來,淡淡道:“你新入府不久,自然不知府中禁忌和規矩。我記得當年有一個丫鬟從外面采了一朵梔子花戴在頭上,被葉氏得知,直接將其亂棍逐出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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