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旭有些害怕秦璟如今的模樣,但再看看就剩一口氣的李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少卿,再折磨下去人就死了。”
秦璟回過神看了李準一眼,確是快要不行了,
“帶下去吧,叫大夫用最好的藥材吊命,別讓他這么輕易就死了。”
蘇旭連聲應是。
秦璟獨自坐了一會,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燭火,過了半晌他輕笑一聲,笑聲里帶著些許自嘲與無奈,起身理了理衣服,向外走去。
出了大理寺門,天已經暗了,守在牢房門口的守衛抱拳行禮,“少卿大人?!?
秦璟點點頭,目光看向月白月言。
守衛上前稟報:“少卿,這兩位說是奉命來保護您的安全,但無憑無據,屬下不敢將他們放進去?!?
秦璟又恢復了那副芝蘭玉樹的模樣,“嗯,以后他二人再來,不必攔著?!?
“是!”
月白月言二人上前行禮,
月言:“見過秦少卿,小姐命我二人來保護少卿安危?!?
秦璟彎了彎唇,眼中帶著光亮,“那便有勞二位了,你們小姐傷勢如何?”
月白月言對視一眼,月言出聲詢問:“少卿知道小姐受傷?”
秦璟眸子暗沉下來,“恩,是我無用,不能盡快將此案了解,才叫你們小姐以身犯險?!?
“小姐因何受傷?”
秦璟看了月白一眼,心下了然,“你們小姐用乾坤鈴擾亂李準心智,但李準行軍打仗多年,精神力非常人能比,才費了一番力氣,雖然最后成功了,自己卻也受了傷。”
聽到這個答案,月言抿了抿唇,聲音悶悶的,“原是這樣?!?
月白看了月言一眼,抱拳對著秦璟行了一禮,“多謝秦少卿告知,小姐想盡快將此案了結,少卿有用得上我二人的地方,盡管吩咐?!?
秦璟點頭應下。
……
福香樓,白婳祎緩緩睜開眼,如今已是晚上,天色漆黑,屋內也并未點蠟,不過好在今日天氣晴朗,月亮亮堂堂的。
月光柔和的鉆進屋里,借著這一點月色,白婳祎看見了躺在身側的人,手指慢慢爬上男人的下顎,透過面具的縫隙摸到了他臉上細密的汗水。
白婳祎手指一顫,她沉默的看著紫宸良久,最后抿唇一笑,
“恐怕這輩子真的要與你寸步不離了。”
白婳祎起身將被子蓋到紫宸身上,伸手摸上他的脈搏,手指停留的時間越久,白婳祎的眉頭蹙的越緊,到最后,她震驚的抬頭去看紫宸,
“怎會這樣???”
這人看起來身強力壯,可身體卻損耗卻如此嚴重,再加上他今日用自己的精神力來為她填補,若不及時醫治,恐怕只有一兩年的光景了。
可他如今的身體狀況,醫治起來豈會那么簡單的,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
他這么多年到底是怎樣熬過來的,怎會受了如此多的傷,再加上這具身體似乎一直處于精神緊繃的狀態,從未歇過一時半刻,到底是什么事,要他如此勞心勞神?
白婳祎不再深想,如今最緊要的還是要先將他的身體醫治好。
白婳祎將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瓶拿出來,提升靈力的,止血的,補身體的等等,只要是對身體無害的,通通被她一股腦倒在茶盞里,再取一些清水倒進去。
丹藥是匯集各種天靈地寶煉制而成,遇水即化。
白婳祎將茶盞放在桌子上,回到床榻邊將紫宸的被子掀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床幔上的布扯下一條蒙在眼睛上。
因為是蒙著眼,也從未做過這樣的事,白婳祎實在是有些吃力,過了好久才將紫宸的衣裳褪去。
她摸索著將茶盞拿過來,坐在床榻上將紫宸扶起,摸索著將藥喂進他的嘴邊,手腕慢慢上揚。
待喂完后,白婳祎呼出一口氣,好在他還知道吞咽。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將紫宸扶起的時候,他便已經醒了。
紫宸一睜眼便看到眼前的女子蒙著眼坐在自己身前,右手端著茶盞,左手往他的唇瓣上摸索,而自己幾乎是身無著物。
他的呼吸瞬間繃緊,大腦也停止了一切思緒,只能跟隨著女子的動作,如同海上浮萍,隨波逐流。
女子喂完藥又將他放回床榻,拿出準備好的銀針摸索著穴位一針接著一針的捻下。
慢慢的,不知是因為藥效發作還是女子的手法太過溫柔,紫宸毫無警覺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睡了三日之久,這三日是他有史以來睡得最長久安穩的一次,夢里盡是遠離紛爭的香甜與愜意,以至于他醒了還有些恍惚。
北斗一推門進來便看到自家殿主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床榻頂,眼中盡是迷茫和還未隱藏的愜意,而北斗向來是不懂眼色的主,
“殿主,您醒了!”
紫宸不悅的看了北斗一眼,聲音有些沙?。骸俺呈裁矗瑤讜r了?”
北斗被訓斥有些委屈,“殿主,您都睡了三日了?!?
紫宸皺眉,“三日?”
問完他驟然想起昏迷前那日,是仙韻為自己醫治,如今自己身子比從前輕快許多,仙韻定然花了不少心思,她剛醒來便為自己操勞,也不知她身體可有好一些,
“仙韻呢?”
“……???”北斗有些慌,殿主好不容易醒了,怎么一醒來就要找仙韻宮主,畢竟上次仙韻宮主只不過是出去不帶殿主,殿主就氣的要殺人,若是自己把這幾日發生的事給殿主說了,殿主會不會氣的再暈過去?
仔細想想,絕對有這個可能!
紫宸眼睛瞇起,“出什么事了?”
聽到紫宸再次發問,北斗急得恨不得將自己打會娘胎里,但一接觸到自家殿主一副再不說就要殺了自己的眼神,他還是妥協了,
“是秦少卿,李準招供的消息不知怎的傳了出去,那些人狗急跳墻,前日夜里帶著幾千人去秦府滅口,恰好那時仙韻宮主也在秦府,仙韻宮主怕傷及秦府無辜,命月白月言護著秦府一干人等逃出去…”
白婳祎看著院中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冷聲吩咐:“月白月言聽令!”
二人半跪在地,“屬下在!”
“護送秦府眾人離開,一個都不能少!若有閃失,唯你二人是問!”
月白抬頭,眼中盡是震驚,“宮主!”
白婳祎看著地上的二人,聲似寒冰,“立刻去辦!”
月白月言相視一眼,最終垂下了頭,“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