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紫宸還是沒有強硬過白婳祎,隨著她一起出門了。
聽聞,這都城里有一位極為公正的大理寺少卿秦璟,年二八,未娶。
此人為人古板清廉,此生最大的愛好就是鏟除奸臣,為民除害。
尤其是別人不敢審的,都由他來接管,手上從無冤案。
白婳祎今日的目的就是與他見一面,達成合作。
昨日她曾讓月白私底下去給秦璟送了一封請帖,請他去茶樓坐坐,可誰知他竟連月白的面都未見。
不過,這也符合他的性子。
既然他連面都不露,那她只好去堵他了。
據說,今日大理寺少卿要審一樁懸案,會去牢房審問,所以,她們只需要守在牢房旁守株待兔即可。
原本在路上的時候,白婳祎看著身后的北斗七星大包小包的背在身后還覺得有些奇怪,待到了牢房門口后,才知紫宸的用心良苦……
北斗七星二人將包袱拿下來打開,把里面的東西一一拿出,
尺寸較大的手帕,三個裝滿水的竹筒,一套茶具,還有許多的新鮮的瓜果,精美的糕點,甚至,還有盤子...
月露站在白婳祎身旁,震驚的看著這一幕,隨后又看向自家宮主,
白婳祎臉上帶著一抹笑意,正盯著紫金殿主裝盤的動作。
月露心道:這紫金殿主照顧起人來倒是精細,看宮主的模樣,恐怕紫金殿主的一番用心,沒有白費。
紫宸擺好水果與糕點,才走過來,將手帕蓋在從牢房中“借”來的椅子上,
“累了吧,先坐下。”
看著白婳祎聽話的坐下后,他才轉身將手上的盤子放在女子面前的桌上。
用手帕擦了擦手,最后俯身坐在女子旁邊,轉頭看了一眼拿了根木棍蹲在遠處地上不知畫著什么的月言,
隨后拿起一顆葡萄開始剝皮,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另外兩個侍衛和侍女呢?”
白婳祎吃著紫宸遞上來的桃子,含糊不清的回道,
“出去辦事了。”
隨后她又盯著紫宸看了一會兒,隨后感嘆,
“我家月白月言加起來若是有你一半細心,我就知足了。”
紫宸一頓,拿起一方干凈的手帕將手里被捏成果泥的葡萄連帶汁水一起擦掉,他舔了舔干澀的唇,
用靈力將茶壺中的水燒開,為女子斟茶,
“有我在,不能知足?”
白婳祎瞥了他一眼,不吭聲了,繼續吃著手中的桃子。
等了半個時辰,秦璟一行人才緩緩進入幾人的視野,月露想先上前打個招呼,被白婳祎攔下,
秦璟早就看到獄旁坐了一行人,原本還覺得有些奇怪,可走近一看,竟有些無言,
什么人這么大的排場,怕是公主出宮都不曾這樣奢華吧。
雖然心里這樣想著,可他面色不顯,直直的往獄中走去,余光都不曾分白婳祎一行人一個。
白婳祎挑眉,她原以為秦璟這樣的人應當是心硬面冷,一副煞神的模樣。
可如今一見,他樣貌卻是與她所想大相徑庭,
秦璟一身暗紅色官袍襯的他身材高挑,皮膚細白,眉長鼻挺,最難的的是那一雙眼眸,雙眼皮的褶皺不大不小,加上細密的睫毛,剛好讓他的眼睛更加深邃有神,過目難忘。
白婳祎控制住自己想要多看兩眼的欲望,輕咳一聲,
“少卿大人請留步。”
紫宸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握緊。
秦璟腳步頓住,并未回頭,耳尖卻慢慢的紅了。
不知為何,他平日里聽慣了旁人這樣叫他,并未覺得有何不妥,可怎么今日被她這么一叫,半邊身子都酥了,這種感覺他還從未體會過。
他緩了一瞬,轉頭看向叫住自己的女子,只一眼,便叫他失了神。
直到女子再次開口,他才緩緩回神,
“我在此恭候少卿大人多時,不知大人忙完,可否與我一同去品茶?”
還未等秦璟明白女子的意思,就先有一道殺氣撲面而來,他抬頭看過去。
女子旁邊站了一個紫衣男子,正滿眼狠厲的看著自己……
那男子與叫住自己的女子挨的極近,親密得仿佛伴侶。
秦璟眉頭微觸,并未說話,只點點頭就帶著人繼續往牢中走去,只是腳步不自覺的快了一些。
目送秦璟進去后,白婳祎挑眉。
好似,這人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難搞?
轉頭剛要說話,就見身旁的紫宸正滿眼幽怨的盯著自己。
白婳祎眨眼,看向一旁的北斗七星,
白婳祎:怎么了???
北斗七星相視一眼,默默地垂下了頭。
北斗七星:仙韻宮主這總喜歡邀請旁人品茶的習慣什么時候能改改?
得不到答案的白婳祎悄悄瞥了紫宸一眼,隨后拿起一顆剝好的葡萄塞進嘴里,不再看他,而是看著牢房門口出神。
白婳祎雖是江湖中人,不似世俗女子那般將名節規矩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但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還未及笄的小女子罷了。
經歷了昨晚那樣的事,任誰心中都不會平靜,哪里還有心思去猜紫宸的想法。
此刻用一團亂麻來形容她的思緒是再合適不過了。
但思緒雖亂,真正的感受卻不會動搖。
仔細回想,白婳祎從未見過紫宸這樣的人,
明明生性暴戾,卻對她如此的小心翼翼,仿佛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為自己摘下。
她一直未曾看清過紫宸,但仿佛他身上又有著什么東西在吸引著她,讓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慢慢的解開。
紫宸定定的看著白婳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牢房大門的方向,眼中是說不出的寂寥。
……
牢房內,一向慢條斯理的少卿大人今日不知是怎么了,變得有些急躁。
秦璟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被綁在架子上不發一言的罪犯,眉眼間的不耐達到了頂峰。
“幾時了?”
聲音同他整個人一樣溫潤爾雅,如同沁人心脾的冰泉,有一種讓人一聽就能靜心魔力。
原本已經急得滿頭大汗的隨行官員們心中的急躁褪去,一年輕官員看了看桌上的沙漏開口,
“大人,已經審了一炷香的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