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繞著國師轉了兩圈,似是生氣地朝國師低吼兩聲。
“你生氣也于事無補,這計劃對你也有好處。”
雖然此時國師的語氣依舊沒有什么起伏,但是和陳王談話時相比多少帶了些情緒波動。
蒼梧破罐子破摔地轉身趴在地上,大有一副我不去你能奈我何的架勢。
“那人是異世之人,他的血可以解開你的封印。省的你受封印之苦,終日困在我這小小的國師殿,不得自由。”
“他現在雖然只是入境中期,但是天賦不錯,終有一日能為我們所用。況且根據蕭晨的話可知,此人待人有禮,不卑不亢,你跟了他也不算辱沒了你神獸的身份。”
“跟了他?說得好似要將我下嫁于他一般。不過,如果你叫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我還是可以去的。”
年輕的男性聲音從蒼梧身上發出,穿入國師耳中。
“不可。”
蒼梧憤怒起身道:“陳氏那群狗賊就罷了,連我也要瞞著?”
“并非我要瞞你,這也是為我們好。”
“這么多年來你和我說話都不曾用真聲,連男女都辨不出來。”
“多年來忍辱負重,豈能因為一點小事暴露身份?”
“罷了,我明日再離開吧。”
國師看著蒼梧甩了下尾巴離開,輕嘆一口氣。
并非她無情無義,只怕蒼梧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方清羽悠哉悠哉地靠在馬車上品茗賞景,時不時打攪一下正在修煉的墨鈺。
“方兄!”
又一次被中斷修煉,墨鈺無奈抱怨道。
方清羽打攪他還打攪得有一定的規律,開始的時候不打攪,中間的時候不打攪,一定得等到他將靈力運轉完一個周天之后再打攪他。
此時恰好是修煉者疲勞之時,而且不用擔心被打攪者會走火入魔。方清羽是算好了時間叫他。
靈力每運轉一個周天會在一定程度上擴大經脈,增加一點靈力的儲存。
此時需要將體內的靈氣轉化為靈力進行存儲,倘若不能轉化靈力或者轉化了靈力但是不能儲下來,那么說明剛才運轉的一個周天是無用的。
由于每個人資質不同,各人運轉一個周天得到的結果也不同,甚至有一些資質不佳之人需要運轉多個周天才會達到他人一個周天的成果。
墨鈺運轉完一個周天后,開始催動體內的靈氣轉化為靈力。
“黑玉~陪為兄說會兒話嘛!天天修煉多無聊啊。”
墨鈺也感到累了,睜開眼睛問道:“方兄想要我陪你說些什么?”
話落,迎頭飛來一本書。
墨鈺撿起書來,“這是何物?”
“意劍門派的孤本,只此一本,是你方兄專為你連夜制作的。有關意劍門派的一些小事和一點修煉心得。”
墨鈺摸了摸厚厚的書,前世他從小便是孤兒,自他來到這里,不管是蕭晨還是方清羽都幫他許多。
“多謝方兄,墨鈺感恩不盡!”
墨鈺靠在車內飛快地翻閱書籍,心中慶幸,虧得原主墨鈺識字,否則就算有武功秘籍在手也無法自學習得。
很快,墨鈺就將整本書翻完了,前面一半是關于意劍門派的事情,后面是修煉的相關常識和要點。
何況,意劍門派現任掌門人,于八十年前擔任掌門,此人頗有天賦且實力高強。
但是上任掌門人原本卻不想將掌門之位傳授給他,上任掌門人是想傳位給年紀最小且天資最佳的徒弟,篙鶴。
只是篙鶴無意于此,才退而選擇何況。
上任掌門人傳位之后便銷聲匿跡,無人知其下落。
自從何況成為掌門人,門派開始逐漸地更換人員,直到五十年前何況與陳氏一同謀反。
墨鈺翻到下一頁的時候,映入眼中的信息讓他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姜天涿,姜國太子,拜于篙鶴門下,從師十多年。據說是自意劍門派創建以來最有天賦的奇才。
且同時擁有龍凰氣運,修煉速度極快,僅十多年的修行便與其師篙鶴實力不相上下。
何況見其成長速度驚人,擔憂再任其成長下去會毀壞他們的計劃,于是和陳興提前謀反。
后來,他們的計劃雖然被姜天涿識破,但是終究為時已晚,姜國帝后已被奸人所害。
姜天涿得知消息后悲憤交加,不再顧及同門之情,提劍怒殺大半意劍反賊。
何況與其同黨想趁機斬殺姜天涿,奈何終究不敵,損失數位長老。最終是篙鶴出關勸退姜天涿,救下何況等人。
姜天涿離去前擲劍于山門前,留下一言,今日放過他們只當歸還多年教導之恩,他日再次相見便是報仇之時。
自此姜天涿再無音訊。
篙鶴想起師父在時的門派,又見現在門派所作所為,傷心欲絕,加上強制出關,最終昏迷過去,至今未醒。
姜天涿這次斬殺,讓意劍門派損傷大半弟子,從而導致了如今姜陳兩派的分庭對抗。
姜天涿,篙鶴,何況……墨鈺默念三個名字,從前讀一些書時只覺得書中人離自己很遠,現在讀了方清羽的書,他卻有種遲早要與姜天涿等人見面的直覺,甚至感覺他們關系匪淺。
“方兄,你可知姜天涿身在何處?”
“黑玉可別取笑我,至今為止我從未見過太子殿下。和我取得聯系的一直都是各個線人甚至是紙條。”
“難怪至今不知道他的下落。”
馬車外突然傳來吵鬧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原來他們正路過一個小村莊,恰好碰上一群劫匪在打劫。
墨鈺跳下馬車就看見一個大漢正揮刀砍向一布衣姑娘,連忙催動靈力沖上前,抽出匕首擋住砍來的刀刃。
黑胡子大漢后退幾步,見擊退他的是一個瘦弱少年,心中氣憤不已,吼叫著揮刀沖上來。
墨鈺側身躲過,同時捅出手中的匕首。
匕首沒入對方腹部,墨鈺旋轉九十度朝一旁豁開。獻血瞬間從豁開的刀口涌出,接著黑胡子大漢緩慢倒下。
又解決了幾人之后,墨鈺觀察了下周圍,其余人已經被方清羽處理了。
看見方清羽利落地處理劫匪,甚至連自己的武器都沒有拿出來,僅用盜匪手中的刀劍,便輕松將其反殺。
墨鈺感慨,果然經過教導的人就是不一樣,看來想要快速地提升實力,進門派學習才是最快最便捷的方式。
墨鈺和方清羽幫助村民們將劫匪的尸體火化后,謝絕村民們邀請留宿的好意,踏上馬車正打算離開,不想被攔下。
墨鈺望著眼前的少女問道:“姑娘可有何事?”
“我本是來越國投親的,沒想到半路遇到劫匪,多虧兩位公子搭救。本不想再勞煩兩位,但是我的馬車被毀壞,馬匹也被殺死。”
少女臉色略微尷尬,“不知可否再勞煩公子,借搭一程?”
方清羽朝墨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后一臉笑意地點頭:“自然可以,黑玉可同意?”
墨鈺光看方清羽的笑臉就知道他又在想不正經的事情,“自然同意。”
“原來王研姑娘想去越國都城明州省親啊,剛巧我們同路。不如我們就一同前往明州如何?”
“多謝方公子好意,只是這樣實在太過叨擾兩位。其實到江寧便可,后續我會自行解決。”
“不叨擾,否則還要你一個人在江寧另買馬匹,白白增加開銷。”
“這樣不是白白占了二位的便宜了嗎?”王研面露難色。
“這好說,到江寧后,王姑娘請我們吃一頓不就成了!”
方清羽頗為好心地替王研解決了麻煩。
墨鈺見方清羽那副殷勤的樣子,心中冷笑,他可是知道蕭羽瀾和方清羽的夫妻關系,現在又對著別人這般殷勤,想想就替蕭羽瀾感到心涼。
看墨鈺要么閉目養神,要么就是沉默寡言,方清羽暗自搖頭,黑玉實在是太不上心了!
剛才見他沖下去救這姑娘時,還以為對她有感覺呢!虧得他在中間一直搭話,結果他眼都不抬一下。
又過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天剛亮時三人才到江寧。
誰知剛到江寧城門口就遇到了麻煩。守城門的官差說什么接到通緝令,要搜查每輛車。一輛輛進城的馬車都在城門口排起了長隊。
方清羽暗道不好,借口要去如廁,拉著墨鈺下了馬車,讓王研先看守一會兒。
“黑玉,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在安陸城的時候,你一人留在馬車修煉,我下車和線人接頭時,聽線人說陳天安令人畫出你的肖像,正在全國通緝你。
當時我們沒有在安陸城多做停留,置辦了點物資就離開了。本想著一離開安陸城就是越國境內了,如今看來,倒是小看了陳氏狗賊的張狂程度!”
墨鈺聽后沉下臉來,雖然他很想找陳天安算賬,但是目前不得不承認,他現在還不能沖動行事。
見他臉色凝重,方清羽安慰道:“放心吧,我現在有辦法幫你隱藏身份。”
話落,方清羽取出一個小匣子,打開一看,里面盛滿了各種顏色的脂粉。
“實不相瞞,方兄我在這方面還是很擅長的。”
片刻之后,墨鈺便換了一張臉,原本容貌上的特點之處全變了個樣。
墨鈺心中也是好奇,取來銅鏡照看了兩眼,嘴好像變大了,原來偏細的眉毛換成了濃眉,臉上還多了幾顆黑痣。
回去后王研見到他們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明白有時候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的道理。
經過江寧時,方清羽趁機向墨鈺抱怨,“黑玉為何對王研姑娘如此冷淡?我原本還以為你對她有意呢?”
“我對她有意?明明是方兄不正經,反倒怪到我頭上。”
“當時王研姑娘險些被劫匪砍殺,是黑玉一下子沖上前去救了人家,這才讓我錯以為你對人家姑娘有想法。”
墨鈺回想了一下,當時只想著救人,沒在意救下的人是誰,方清羽這樣一說,似乎那個布衣姑娘真是王研。
“方兄,我已有家室,還望不要再為我牽線了。”
方清羽看著墨鈺的背影呆滯了兩秒,明明還未成年哪兒來的家室?
罷了,他不喜歡,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