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這讓剛出門的向暖和小六子有一瞬間的愣神。
他們這是……走出了墓室?
雨水仿佛將天和地連接在了一起,遠(yuǎn)處的世界灰蒙蒙的,可是身后,又分明是干燥的墓室,回過頭,還能看到大家來時走過的路。
率先走出來的胖子四個人,此刻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小六子伸出手,雨水打在他手上,貨真價實。
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場景,讓小六子覺得鼻子酸酸的。
就好像此種氛圍,就是用來渲染悲傷的。
向暖道:“走吧?!?
小六子回過神:“啊?”可是這明顯看起來有問題啊,感覺回去還安全點。
“線索就在前方,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毕蚺?。
小六子點點頭,向暖的身手她是見識過了,跟著向暖安全感滿滿的。
“好神奇的地方。”小六子和向暖折了兩片大芭蕉葉當(dāng)雨傘,雨水打在頭頂?shù)陌沤度~上,噼里啪啦。
分明就是走出來了嘛,只是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入目可見的景色都異常的陌生,小六子和向暖一直往前面走著,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前方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鞭子揮舞的聲音。
在雨聲的掩蓋中,若有似無。
向暖頓了頓腳步,仔細(xì)聽了一下聲音的來源,然后跟小六子一起走了過去。
越過一個小土包,可以看到不遠(yuǎn)處,一隊身著兵服的官兵正押送著一隊身著白衣的女子。
女子的雙手被捆綁在身后,人和人中間用繩子連著。
在兩旁官兵的押送下,女子們走得跌跌撞撞,十分狼狽。
道路泥濘,有人不小心摔倒了,迎面而來的,是官兵的鞭子。
啪的一聲抽在女子的身上,就是一條紅痕。
女子被抽得疼了,渾身顫抖著,跌跌撞撞的站起來跟著隊伍繼續(xù)走著。
其他的人已經(jīng)麻木了,她們的臉上都絕望神情,好似沒有靈魂的木偶。
小六子咬咬牙,憤恨道:“這些官兵太過分了。”
那些被捆綁的都是柔弱女子,可是卻被這些官兵當(dāng)畜生一樣的驅(qū)趕著。
雨越下越大了,那些女子走得更加艱難,可是在鞭子的驅(qū)趕下,她們不敢停下。
“向向……”小六子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她們好可憐,你救救她們吧?!毙×悠砬蟮馈?
向暖卻搖了搖頭,她倒是很想救,只是……
向暖丟掉了頭頂?shù)陌沤度~,小六子疑惑,正要說什么,可是他看到眼前的場景卻更加的疑惑。
雨水仍然落下,但是向暖的身上卻沒有半分被雨水打濕的跡象。
小六子伸出手,雨水打在他手里,涼颼颼的。
他也學(xué)著向暖扔掉了芭蕉葉,但是身上的衣服跟向暖一樣,并沒有被雨水打濕。
小六子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我……我們……”
“應(yīng)該是有人想告訴我們一些什么事。”向暖道:“且看著吧。”
如果這些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歷史”,那么無論她和小六子這兩個外來人想如何改變都是改變不了的。
“也就是說,我們救不了她么嗎?”小六子愣愣道,眼睛酸酸的。
向暖看了一眼小六子,沒有說什么,見著隊伍走遠(yuǎn),于是又跟了上去。
到了一處驛站的時候,官兵們將人分成了兩撥,長得好看的,由另外一隊官兵押送上了馬車,而長得丑的,則繼續(xù)趕路。
為此,那些女子沒有半句怨言。
上了馬車的,沒見得有多歡喜,而繼續(xù)趕路的,面上也是麻木神情。
“我們?nèi)ツ沁??”小六子問道,眼睛卻止不住的盯著馬車離去的方向。
“那邊?!毕蚺钢R車離開的方向,跟著小六子一起追了上去。
馬車載著女子,直接到了倚紅樓的后門。
開門的管事面上帶著奸詐的笑意,給了送人來的官兵一大袋子的錢,然后便領(lǐng)著五個長得極好看的女子進(jìn)樓去了。
向暖和小六子也跟了進(jìn)去,卻被當(dāng)做了客人被隆重的迎了進(jìn)去。
倚紅樓的姑娘鶯鶯燕燕,各有千秋。
小六子和向暖混跡在一群客人中間,撲面而來的是美酒和脂粉的香味,讓人沉醉其中,樂不思蜀。
舞臺上,舞娘身材婀娜,腰肢纖細(xì),舞蹈別具異域風(fēng)情,舞臺下,男人們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一擲千金,享受著人間的富貴繁華。
很快,那五個被選中的女子被打扮一新,推上了舞臺。
在雨中,她們狼狽無比,可是打扮之后,卻驚為天人。
小六子看得呆了:“原來她們長得這么好看?!?
不同于之前的舞者,五個人在臺上神情茫然,任由貨物一般,被下面的人哄抬著價格。
向暖的注意力落在最中間的那位女子身上,她是五個人里面長得最好看的,向暖之所以注意到她,除了她的容顏,更因為她的眼里帶著不干和恨意。
一番競價,五個女子名花有主。
酒的香味更濃,脂粉的香味更香,入夜,屋外的雨仍舊沒有停。
淅淅瀝瀝,仿佛五個女子的命運一樣凄慘。
小六子和向暖也被安排到了一個房間休息,夜深了,屋外忽然發(fā)出了一陣吵鬧聲。
有人死了,真是一件晦氣的事。
倚紅樓的媽媽氣急敗壞,她花了價錢,還沒回本,現(xiàn)在人沒了,她還得賠客人的損失。
“我們?nèi)タ纯窗伞!毙×拥?,自己已?jīng)著急的拉開門出去了。
可是,當(dāng)他看到地上的尸體,小六子忍不住別開眼睛。
太慘了!
從衣服上看,死的正是晚上舞臺中間站在中間位置,長得最漂亮的女子,她生得那樣漂亮,可是她的死相卻是極慘。
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容上面鮮血淋漓,顯然已經(jīng)被毀了容。
憤怒的媽媽直接讓人將女子的尸體丟去亂葬崗,向暖和小六子跟在他們身后去了。
亂葬崗遍布尸骨,臭味難聞。
但是得了媽媽的吩咐,丟人的小廝特意將女子的尸體丟到中間的深坑里去了。
等小廝們離開,小六子就要往坑里跳:“我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向暖卻一把拽住了他:“沒有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