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念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手上一片血紅,一時竟分不清是趙戚的血還是她自己的血,亦或是——俞楊的血。
她腳步虛浮的朝著坐在墻邊的俞楊走去,趙戚直愣愣的躺在地上刀子插在他身體中央整個人如同死了一般一動不動。何念念,跌坐在俞楊身旁,雙手捧著她的臉叫著對方的名字。
俞楊的雙眼緊閉,手心洗橫亙著見骨的傷口,那血止不住的往外奔涌。何念念緊攥著她的傷口,眼淚直流,然而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腹部依舊隱隱作痛,衣服黏在上面撕扯著破敗的皮膚,她的神經已然麻木最終也是沒能堅持到撿起手機,直愣愣的暈在俞楊的身旁。
再次醒來見到的便是醫院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何念念艱難的撐起身子,前來查房的護士卻連忙讓她趕緊躺下。
“哎哎哎,別動,你這口子剛縫上。”說著她還指了指何念念的腹部
何念念摸了一下,麻藥勁還沒怎么過。厚厚的紗布纏在腰間,確實不太適合活動。
“俞楊呢?”何念念問她“就是和我一塊送來的內個,她有沒有事?”
“內個——”護士想了想告訴她“我記得是有點腦震蕩,手上破了個大口子,沒什么大問題。”
何念念松了口氣“那她在哪個病房呢?”
“就在你對面呢。”護士說“哎哎哎,你別動啊!”
何念念見狀直接掀開被子,鞋都沒穿就下了床。她什么都顧不得了,現在只想快點見到俞楊,讓她親口告訴自己一切都好。
推開對面病房的門,何念念正好和準備出來的華琳娜碰上。
“阿姨……”
華琳娜壓根沒跟她好臉色“你還好意思喊我阿姨?我早就全國內個不省心的讓她離你遠點!可她就是不聽我的話死命的跟我倔,現在好了,扯進你們家內堆破事兒里,這下她想繼續拉小提琴也拉不了了。”
何念念愣在原地,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意思?”
“也沒有那么嚴重。”醫生從病房里走了出來,拿著記錄表勾勾畫畫道“內一刀割的也不算深,手部神經輕度受損只要安心養著以后還是能繼續拉琴的。”
“那就好。”何念念松了一口氣,作勢要往里走
豈料華琳娜一下把她攔在外面“干什么啊?”
“阿姨我就進去看看她。”何念念說
“我還就不讓你進去了,要不是因為你俞楊她能成這樣嗎?知不知道這次中華杯有多重要?!我和他爸還等著拿獎回家呢,現在好了也比不了了!”
“說到底,你就是為了一個獎?”何念念簡直不敢相信“你女兒都這樣了,你僅僅在意的就是她不能繼續去比賽了?我算是知道她為什么這么討厭你了!因為你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
何念念越說越激動,扯得她刀口都隱隱作痛。
“你算老幾啊?憑什么管我的家事?!要不是俞楊她爸幫你提交轉系申請書你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個葬禮上吹嗩吶了吧!”華琳娜直接懟了回去,把何念念說的臉色極差
“你!”
“別吵了!”
俞楊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她扶著墻出聲呵斥兩人。
“何念念進來。”說著,她又瞧了瞧黑著臉的華琳娜“你趕緊走吧。”
“聽見沒有。”何念念直接把她請了出去
關上門,世界總算是清閑了下來。
俞楊重新坐回病床上,看著何念念嘆了口氣。
何念念拉了一把椅子做到俞楊的身旁,搓著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有話就說。”俞楊道
“就你的手,中華杯總決賽是去不了了……”
“無緣這屆還有下一屆呢。”俞楊安慰道“而且我這手也沒什么大問題,還能用就行了。”
“你干什么要去抓,手不要了的嗎?”何念念問她
俞楊晃了晃神,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她還是笑了笑語氣輕松的開口道:“我不去抓,你現在都變成骨灰了吧?”
“有什么可自責的?”俞楊見何念念一直聳拉著腦袋出言安慰道“比起我的手,還是你的命比較重要,人之常情嗎,對不對?”
何念念猛的抱住俞楊,一句話也不說。
俞楊耐心的拍了拍她的后邊,還是說著什么不要害怕不要擔心,趙戚現在不能拿我們怎么樣了。
“他呢?”何念念抬頭問
“我也不知道,應該……”
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就被來人打開。
幾個警察走了進來,說是要了解事情的經過。
“是這樣的,因為這個案子牽連了很多人和黑惡勢力,所以我們需要對您兩位進行全面了解。”一位警員解釋道
“那您就問吧,我們肯定知道什么就說什么。”何念念回應道“在這之前,我想先知道關于我捅他的那一刀會不會定罪啊?”
警員搖了搖頭,告訴她說你的一切行為都被算定了正當防衛。
“先說說趙戚吧。”警員翻了翻手里的檔案“你們是姐弟?”
“他的媽媽曾經是我的繼母,所以我們以前確實是姐弟關系,現在我們也很久不聯系了。”
警員接著問“你知道他為什么找你借錢嗎?”
“不知道。”何念念掰了掰手,眼神里透露的迷茫可以證明她沒有說謊“他一開始找上我,就直接說要錢并沒有跟我講是什么原因。”
“可是……”她又補充道“就在中華杯晉級賽結束的時候,他拿著刀威脅我讓我一定給他錢,他還說如果我不給他們就不會放過他。我想知道,趙戚說的‘他們‘是誰?”
幾位警員交換了一個眼神,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