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徐海不敢開得太快,再加上路上不定時的休息,直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一行人才到紫陽山下。
“徐海,你跟你姐就別跟我上去了,先去小王莊找個酒店住下。”胡清陽一邊從后備箱往外拿自己的行李,一邊給徐海囑咐。
“到了地方就不管我們了是吧。”徐娜把腦袋從車窗伸出來,“我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一個人住在個人生地不熟的酒店,萬一被壞人盯上了也沒事,反正人家覺得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徐海兩手一攤,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看著胡清陽。
胡清陽:我的個親姑奶奶啊。我是真的服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怕你們晚上爬山不安全嗎。”胡清陽無奈“要不然咱一起上去吧,估計睡覺的地方應該會有。正好徐海幫我拿點東西。”
徐娜從車上走了下來:“使喚我弟弟習慣了是吧。”又轉身看著徐海“別給他拿,我還有東西呢,難不成你們還想讓我大晚上自己背那么多東西上山?你不怕我摔下來嗎?”
胡清陽徐海兩人非常默契的保持了沉默,這時候,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胡清陽背著旅行包,一手提著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拿著徐娜的行李箱。
徐海背著旅行包,一手提著徐娜的行李箱,另一手提著徐娜的行李箱。
徐娜緊了緊鞋帶,“我們出發吧!”
胡清陽倒是無所謂,這山他可是每天負重從小爬到大,徐海可就不一樣了,走幾步就得歇一歇,再加上天色也黑了,三個人愣是爬了三個多鐘頭才到三清觀門口。
胡清陽上去敲了敲門
一名他從來都沒見過的道士把門開了一條縫,看了看這三個人說道:“三位居士,實在不好意思,現在天太晚了,諸位居士如果有事,還請明天天亮再來吧。”
明天?徐海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道長,我們爬了這么久,能不能通融一下啊。”
這道士搖了搖頭。
這道士年紀看起來20上下的樣子,“哎,你誰呀,我怎么沒見過你?”胡清陽問。
“貧道承峰。”
“承書呢?”胡清陽又問
“承書師兄下山去了,明天才會回來,這位居士認識承書師兄?”承峰心想看來這人跟承書師兄有點關系。
胡清陽一聽他是承書師弟,估計是大師哥清月這幾年新收的徒弟,算起來的話他還得叫自己一聲叔。
“那清月道長呢?”
“師兄是陪師父一起下山的。”承峰說:“諸位居士,不是貧道不通情理,實在是今天天色太晚了。”
徐娜徐海二人一臉無奈看著胡清陽,胡清陽心想,這就很尷尬了,報了倆名都沒進門,你小子誠心讓我丟人是吧。
“清暉道長呢?”胡清陽又問。
“五師叔在陪師爺打坐,現在不能見客。”承峰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小伙子怎么認識這么多人?
胡清陽真急了,自己進不了門就算了,自己未來老婆跟小舅子還在后面看著呢,丟不起這個人啊。“你別逼我啊!你再這樣的話我可搖人了啊!”掏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就打了過去。
承峰心想,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七哥,是我...對對對...我剛買的手機。”胡清陽一邊溜達一邊說著:“你在觀里嗎?...你能出來接我一下嗎?...我在門口...不讓進...好嘞,我等你啊。”
掛了電話,胡清陽一臉得意的看著承峰,心想,我看你還攔我。
沒過多久,清塵跑了出來。
“老八?怎么這么晚才來?快進來快進來。”接過行李,拉著胡清陽就要往里走。
“七哥,我這還帶了倆同學呢。”
胡清陽這么一說,清塵才注意到徐海姐弟。趕緊上前行了一禮:“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怠慢諸位了,我這就帶大家進去。”
又向承峰說道:“這是你小師叔,當年下山的時候你還沒來呢。”
啊?這就是那個大家經常說的小師叔?聽說前段時間半夜回來過一次,可惜自己沒見過。
“小師叔,實在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你別生氣啊。”承峰接過徐海手里的行李箱,一邊笑著一邊道歉。
胡清陽湊到承峰耳邊小聲說:“你叫承峰?你是不是還有個弟弟叫破浪?你倆是不是還有好幾個姐姐?你那幾個姐姐平時揪頭發嗎?”
承峰“?”
剛進三清觀,著實把徐海姐弟給震撼到了。
他倆這可是第一次到道觀里,與之前只是在電視里看到的不同,進來之后,仿佛真的能從心里體會到一種寧靜、自然的感覺。
因為只剩一間客房,安排給胡清陽和徐海住了進去。觀里正巧前段時間來了位坤道的師姐,徐娜就暫時先住在師姐那間客房。觀里每間客房都有兩張床,兩人正好可以住在一間。
把徐海姐弟安排好,清塵拉著胡清陽到了后院。
“怎么還帶同學回來了?上次聽五哥說你遇到麻煩了,怎么樣了?”
“我現在不是高考完了嗎,回來看看師父師叔。帶著匕首沒法上火車,我就讓同學開車吧我送回來了。正好他們也當是出來旅游了。”
因為爬了三個多鐘頭,徐海姐弟早就累的不像樣了,晚飯都沒吃,剛躺下就睡過去了。胡清陽看這兩人睡熟了,自己背著包,拿了個蒲團,在玄機靜室外找了個有燈光的地方,盤腿打坐。
不知過了多久,凈室門“吱呀”一聲開了。
清暉覺得自己有點懵,是不是這幾天打坐時間太長了,眼睛有點花,都能看見老八了。
“老八?真的是你?”清暉揉了揉眼,確認自己眼睛沒花“我還以為你被那玩意給弄死了,還想給你去超度超度呢。”
胡清陽瞥了一眼清暉。心想,你給我等著...
“清陽回來了?”玄機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靜室門口:“進來說話吧”
胡清陽行了個禮:“師叔,我把東西帶回來。”
玄機笑著問:“人沒事吧。”
“沒事”胡清陽一邊往外拿東西一邊說道。“師叔,我給你看樣東西。”
“這是?五雷金針?”清暉盯著胡清陽拿出來的五根金針。
“你從哪里弄的?”玄機眼神里也有一絲難以置信。
胡清陽就把當時自己怎么收拾那個筆仙的經過跟玄機說了一遍。
“看來,那位老醫生的師父,也是咱們道門的人啊。”玄機沉吟道。
胡清陽又從包里拿出一個木匣子,低聲對玄機說道:“師叔,我這還有個東西您得給我看看。”
稍微拉開蓋子一點,借著蠟燭微弱的燈光,玄機好像看見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腰桿都挺直了。
“好孩子,來,拿來給師叔看看。”
“咔噠”一聲,胡清陽把匣子重新蓋上了。
“師叔,您想看也不是不可以,您給我個護身符吧。”胡清陽開始露出狐貍尾巴了。
“當年你師傅不是給過你一個嗎?怎么?你給丟了?”玄機好像有點生氣。
“不是給我自己要的,是給我同學要的。”胡清陽趕緊解釋:“就上次那個玩筆仙招鬼的那個同學,八字太弱,我想給他要個護身符。”
“這樣啊。”知道胡清陽不是把護身符弄丟了,玄機放心了,“明天去觀里流通處,讓你五哥給你拿一個就行了。”
這幾年三師哥清明每年都給觀里寄錢,而且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上山敬香求平安,觀里香火鼎盛。信奉的人多了,來求取護身符、鎮宅法物的人也多了起來,觀里干脆就開設了法物流通處。
“哎,師叔,你別以為我還是個小孩子你就可以糊弄我啊。”
“我這么大年紀了,還能騙你一個小孩子嗎?”玄機都快被這小子給氣笑了,又對清暉說:“你現在去取一個朱砂的護身符來給你師弟。”
清暉轉身出去了
玄機捧著胡清陽拿來的那個盒子,簡直比親兒子都親,雷擊棗木的“拷鬼棍”啊,想找比這東西更厲害的法器?那估計只能請祖師爺上身才行了。
“師叔,雷擊棗木威力真有傳說中那么大嗎?”胡清陽問
“雷擊棗木可是至剛至陽的法器啊,”玄機上下打量著這根“拷鬼棍”,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趁玄機沒注意,胡清陽一把從玄機手上把木匣搶了過來。這東西要是真的像師叔說的這么神,就要一個護身符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我可得多撈點好處才行啊。
被胡清陽猛地這么一搶,玄機還真沒反應過來:“小子,你給我悠著點。敢弄壞了,信不信老子給你腿打斷!”
好家伙,別看平時師叔這么疼自己,在好東西面前,自己還真的啥都不是啊。
胡清陽想了想,:“師叔,你說這東西真的有這么厲害嗎?要不然試試效果?”
“怎么試?咱爺倆現在去山下墳地?”玄機一臉不屑
“不用這么麻煩。”胡清陽嘿嘿一笑,走到靜室外:“五哥啊,你先來一下,有點事找你。”
玄機:“...............”
第二天一早,徐海推開門,在屋檐底下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胡清陽這小子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一晚上沒回來,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待會就去跟我姐告狀!
“呀,陽哥,你嚇我一跳。”徐海一轉身,看見胡清陽在旁邊閉眼打坐。“陽哥,你不會是要出家吧。我靠,你這個發型,哎哎哎,你不怕我姐知道啊?”
第一次看見胡清陽把帽子摘下來,徐海被那個發髻給嚇到了。
“我這就是習慣了,不礙事的,別亂想。”胡清陽淡淡地說:“小點聲,別吵著你姐。”
徐海和徐娜的客房緊挨著
“徐海,大清早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徐娜揉著眼睛也出來了,一眼看到坐在徐海身邊的胡清陽,徐娜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胡清陽,你這發型是什么意思?你這是要出家?”
去后山的路上,胡清陽努力的跟徐娜解釋記名弟子跟出家弟子的區別。
徐娜一副你不要把我當傻子的表情。我剛答應要跟你交往,我不就是稍微有點不講道理嗎,女生不都是這樣嗎?你有必要出家嗎?
兩人走到后山,土房邊多了一個墳包
“師父?”胡清陽腦袋里面一片空白。
“啊....師父啊”跪在墳前,胡清陽泣不成聲。
雖然師父跟自己相處的時間不如師叔多,但是胡清陽能感覺到,師傅對自己的疼愛絲毫不比師叔少,對自己甚至比親兒子還要親。
雖然師父整天在后山苦修,身上沒什么錢,但是有了什么好東西都會先給自己。
胡清陽越想越難過,哭的更厲害了。
看著胡清陽哭的這么傷心,徐娜也不敢多說什么,之前對他的埋怨也不放在心上了。
“胡清陽,胡清陽。”徐娜拿胳膊捅了捅跪在地上的胡清陽,小聲叫著他,“你快看看,這人怎么這么兇。”
“孽障!”玄真氣的滿臉通紅,“老子還沒死呢!你哭個什么勁!你盼著你師父早點死是吧!”
聽見玄真的聲音,胡慶陽趕緊起身,看見玄真火冒三丈的站在房前,胡清陽一下就楞了。哎?我師父沒死?又轉頭看了看那個墳包,這墳不是我師父的?完了,得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