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寧又問:“你干嘛跟我說這些,我在你心里很重要嗎?”
祁揚有些吃驚,思索了片刻,說道“對,重要。”
顯然祁揚的回答取悅到韓寧,韓寧假裝害羞地說:“別這樣,怪害羞的。”
祁揚覺得韓寧怪可愛的,邊笑了起來。
落日下,面色淡白的少年,濃眉下的一雙大眼,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高鼻梁,一腦袋烏黑卷曲的自然卷發,俊氣與高傲并肩同行。
卻甘愿為韓寧折服,因為祁揚從來都沒有對一個人這么真心真意且告訴對方自己的想法和大膽豪放的語言。
祁揚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大概是遇見了一個愿意共享秘密的人了吧。
他們都因對方而改變,或許他們是雙向救贖吧。
夕陽像電影一樣,落下了帷幕,而此時湖邊的韓寧和祁揚不啻(chì)在闡述矛盾的源頭,也在與對方討論自己的未來。
湖面上倒映著夕陽落暮般的光,卻因韓寧、祁揚的到來,而變得如烈日灼心般轟轟烈烈。
天上的云朵,仿佛進入了仙境,襯托出夕陽的余暉。
仲夏的風,吹過樹林的樹梢,偶然間還聽到嘰嘰喳喳的蟬鳴聲,鳥兒在樹上吟誦著奧妙的歌聲,舞動著軀體,仿佛在盼望盛夏的到來。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仿佛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存在。
他們聊得水深火熱,向往的遠方,青春的回憶,年少的無知,被他們說的好像又活力四射了起來。
祁揚問:“你將來要去哪里?”
韓寧說:“離你近的地方。”
祁揚的內心深處被韓寧的話觸動到心弦。
韓寧就是個情深似海的種,不撞南墻不回頭,撞到南墻無路走。
祁揚何曾不是?
可是他太驕傲了,不肯順從自己的內心,到失去了才懂珍惜。
祁揚又說:“我將來要去S大,你去嗎?”
也不是韓寧不想去,就是離家太近了,韓寧只想遠離這里,讓痛苦的記憶在這里腐爛,去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開始重新生活。
韓寧猶豫道,接著問:“為什么?你很愛家,想離家近一點嗎?還是有什么原因不得不這樣選擇呢?”
祁揚自嘲地說:“我媽不會同意我去別的地方上大學,因為她從不做讓她利益受損的事,我不得已而被迫之。”
韓寧突然有點心疼祁揚,但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好。
韓寧說:“我不是不想去S大,關鍵是我可能考不上,而且我家人和我之間有隔閡,我想去遠點的大學,遠離他們。”
祁揚對自己的認知,有點悲觀化,心想:“才認識幾天的朋友,怎么可能會為了自己去考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大學呢?”
祁揚說道“韓寧同學,你不是向往自由,向往遠方嗎?要順心而為之,不必為了不值得的人做不值得的事。”
韓寧眼眶微紅,在心里說:“不你值得,你是我黯淡無光的生活中,救贖般的存在,是你治愈了我童年的陰影。”
韓寧的童年,是丑陋的,骯臟的,腐朽的。
祁揚不知所措,不知道韓寧為何紅了雙眼,急忙地抱住韓寧,韓寧埋頭痛哭著。
觸碰到了韓寧的童年陰影,韓寧好怕,好痛苦,明明不是她的錯……
韓寧埋在祁揚的肩膀前,靠近他的耳邊說:“是我不值得,你不是。”
祁揚僵了僵,從小到大,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他值得。
他媽媽說他的存在是沒有意義的,是禍害,是沒有的東西。
他爸爸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
祁揚欲要開口說又止住了,祁揚把韓寧抱的更緊,好像在述說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