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蘇?’詹休易腦海中思緒飛速閃過。
縱使拉蘇常在這里買藥材,這店家反應也不至于如此之大吧?
不過之前拉蘇倒是說過,他的父母在木月城開了一家醫館……
念及此處,詹休易趕忙開口問道:“你們是拉蘇的父母嗎?”
“沒錯,你是誰?”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神色嚴肅地盯著詹休易。
“啊……我是他的隊友,拉蘇讓我幫他來買點藥材。”詹休易松了一口氣,趕忙解釋道。
“休?”拉蘇的母親恍然道。
“沒錯,是我。”詹休易點了點頭應道。
“拉蘇跟我們提起過你,快來坐吧。”拉蘇的母親溫柔地說了一句,然后又轉頭皺著眉對拉蘇父親說道:“你看看你,都嚇到人家孩子了。”
“我……”拉蘇的父親一時間有些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半天才憋出一句:“這混小子,現在來看看他老子都不愿意了嗎!?”
“我這幾天經常跑來集市,明天就要去執行委托了,所以拉蘇就讓我幫忙帶一點藥材。我沒想到竟然是他自家的醫館。”詹休易笑道。
“哼,那混小子可不當這是他家的醫館,每次來買藥一個子都不少給。”拉蘇父親“生氣”地甩了一下手,又坐回了桌后,看著窗外。
“那還不是為了多給你點錢,孩子在外面辛辛苦苦掙那些個錢容易嗎?”拉蘇母親白了拉蘇父親一眼,然后又轉頭對著詹休易笑著說道:“別在意,他父親人就這樣,脾氣倔還死犟死犟的。”
“哼!”拉蘇父親哼了一聲,卻轉身開始取藥材去了。
“明白,明白。”詹休易笑著點了點頭,輕聲對拉蘇母親說道。
“你們平常執行的委托會不會很危險呀?之前無論我和他父親怎么勸他都不聽,就不留在醫館,偏偏要去捕獵什么魔獸……”拉蘇母親一邊給詹休易倒著茶,一邊跟詹休易說著話。
想起那天和拉蘇干下的那杯“年輕”,詹休易嘴角不禁揚起一絲微笑,接過了拉蘇母親遞過來的茶,說道:“他現在挺開心的,也挺享受現在的生活。委托任務雖然偶爾會有些危險,但是拉蘇是我們的醫師,我和隊長當然不會讓他沖在前面,所以伯母不用擔心。”
拉蘇的母親微笑著點點頭,然后對著拉蘇父親問道:“藥材拿好了嗎?快給小休拿過來吧。”
“好了好了。”拉蘇父親拿起幾包藥材,走過來放在了桌子上。
“拉蘇那孩子有時會莽撞,在外面你們多照顧著他。”拉蘇父親說道。
“哎,放心吧,伯父,照顧他也是照顧我們自己。我們受個傷,流個血都是讓拉蘇給治好的。”詹休易輕笑了笑。
“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至少手藝沒丟。”拉蘇父親呵呵笑著,全然沒了剛剛的嚴肅。
“其實我也能理解他,誰沒個年輕的時候呢?只是年紀大了,沒了拼的欲望,就總想讓自己孩子也安穩一點,可是回頭想想,自己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這么敢拼敢打嘛!呵呵呵……”拉蘇父親笑著說道。
想到毒殺蛇尾豬的毒藥和擋住寒冰巨鼠的爆彈,詹休易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輕笑:“拉蘇可不僅敢拼,還特別聰明和擅長觀察戰斗局勢,可以說是我們隊伍里的靈魂人物了。”
拉蘇父親聽聞,臉上笑意更濃了幾分:“哈哈哈,那這小子還行,沒給我丟臉。”
說完,拉蘇父親就回到了藥柜前,寫著什么去了。
“拉蘇很懂事的,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買點藥材,每次都留好多錢,讓他自己留一點他就總說還有,還有。”拉蘇母親在旁邊呵呵笑著說道。
“這也算是拉蘇愛你們的方式吧。完成委托的賞金確實不少,你們不用太擔心他,我們也會好好照顧他的。”詹休易道。
“是,你們年輕人有你們年輕人的方式,但是……也別太辛苦了……”拉蘇母親看著詹休易,眼中溫柔似要溢出來,然后抬起手放在了詹休易的頭上,輕輕摸了摸。
正在喝茶的詹休易突然一怔,不過沒有躲開,任由拉蘇母親溫柔地撫摸。
“在外面照顧好自己,別讓家里人擔心,有空就多回家看看。”卻不知是要對詹休易還是拉蘇說的了。
可詹休易卻是忽然鼻頭一酸。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幾十天了,最開始的那種新鮮感已經沒那么強烈了,心中難免會想起故鄉。
為什么這幾日無事,他總喜歡在集市閑逛?不過是因為沒了魔法和刻印,集市的熱鬧氣息讓他感覺更像家鄉罷了。
會想自己那即將求婚的兄弟能不能成功,會想自己的學業還能不能完成,會想自己喜歡的球隊能不能贏了比賽,會想自己的家人,會想自己不見了之后他們會是如何反應……
其實就是,會想家。
此時心中思念被勾起,一時間悲從中來,詹休易鼻頭一酸,哽咽道:“回不去了……”
撫摸著詹休易頭發的手頓了一下,然后順著耳根滑下,捧住詹休易的側臉。
“伯母不知道你發生了什么事情,孩子,想家的話就來這里坐一坐吧,伯母沒太多能做的,一起吃頓熱飯或許能讓你好受一點。”
詹休易抬起頭看著拉蘇母親:溫柔的眼睛流出心靈的月光,鬢旁的白發鐫刻歲月的痕跡,古樸的香味盈溢溫暖的靈魂。
“嗯,謝謝。”詹休易輕輕點了點頭。
又溫柔地摸了摸詹休易的臉龐,拉蘇的母親轉過身去,手從臉上拂過。
站起身來,詹休易拿出了拉蘇提前準備好的一袋銀幣:“那,伯父伯母,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將錢袋留在了桌子上,又給二人緩緩鞠了一躬,便離開了。
拉蘇母親打開錢袋,二十五枚銀幣赫然其中。
“唉,這小子。”拉蘇的父親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拉蘇母親身旁,輕輕將妻子擁入懷中。
兩人看著詹休易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錢袋。
嘴角揚起了一絲自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