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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孤獨之筆

卻說飛雁這幾天配合狄柱治理江湖,引導混跡江湖的人走入正途。

在不多的閑暇時間里,飛雁一直在琢磨一個無從下手的案件:

一位作家,很有名氣,出了幾本暢銷書。在最近斷斷續續的報案多次,言說有人夜半去她的家,甚至她的房間,卻又不偷不搶,不言不語,像幽靈怨鬼一樣來去無蹤,令她精神幾乎崩潰了。而前去調查的同事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自然無從查起。也曾經派人保護,也派過女警與她共處一室保護,但也從未發現任何線索,也沒有發現作家說的那個人。作家也配合做了精神鑒定,一切正常。而且交流溝通都沒有任何問題,個人情況一切正常。

作家和夏雨煙一樣,也是江南人,溫文爾雅,素養極高。家里只有一個老傭人,其實也不是傭人,是她容留的乞丐,就一直照顧她生活起居,也不要任何報酬,兩人像母女一樣。但是因為作家有潔癖,不愿和人共處一室,便造成了報案說的事傭人一點也不知道。

由于社會地位比較高,局長很重視,案件便轉到飛雁這里,而且要求盡快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好在這半個月飛雁需要等待和照應狄柱那里的事情,可以分一點心思看看。畢竟眼下的民生最重要,兩者都是民生的事情。否則有那么多無頭案,飛雁也騰不出手。

對于文化人,飛雁是相當尊重的,尤其是革命隊伍中的文人墨客,飛雁特別佩服他們以口誅筆伐的形式支持革命。所以飛雁也想盡快搞清楚來龍去脈,讓作家安心創作。于是,這一天狄柱那里沒有大事需要處理,飛雁便帶著雨煙去拜訪那位作家。

作家的房子是個飛檐斗拱的木質小二樓,院墻是灰色石磚的,高過了普通民房。

“媽媽,先生可在家?”因為作家稱呼傭人“媽媽”,飛雁便也稱呼“媽媽”。而當時的習慣,對文化人的尊重稱呼是不論男女都叫“先生”。

“在,在,在二樓書房。快進來。”媽媽見飛雁仙女一般,加上飛雁的一句“媽媽”,高興得不得了,趕忙謙讓兩人進屋說話。

“謝謝媽媽。”飛雁客氣道。

“哎,哎,這邊,小心樹枝,我們家這些東西多。呵呵。小心。”媽媽像接到了多年不見的親戚一樣熱情。

進入門房,院子里濃濃的江南氣息,一花一木一石一池等等,像一個江南園林的微縮模型。這在東北幾乎是絕無僅有的。飛雁只是在文獻上得知江南民居的特色,并沒有去過江南,所以對院中布置很好奇,一路走一路看,感覺新奇得很。

“閨女,你約的客人到了。”到了門口,媽媽敲門后說道。

“進來吧。”里面傳出江南女子特有的小家碧玉的溫和聲音。

媽媽推門進屋,站在門旁,躬身說道:“二位姑娘請進。”然后關門,退后兩步轉去沏茶,一切動作都那么講究禮數。

飛雁見房間很大,一切布置均如舊制,書柜書架,茶廚古董,木制桌椅,條幅字畫等等,長條書案后坐著素雅漢服的作家,看起來四十歲上下年紀,眉目清秀,長發斜披,完全不像記錄上說的五十一歲。書案上有筆墨紙硯和很多書稿,而作家正在寫著什么。

飛雁走到書案前,作家也沒抬眼:“請坐,稍等一下。”

飛雁知道,一般文人都比較清高,也不在意,便等著作家停筆說話。

而飛雁天生的淡淡的體香,走起路來淡淡的香風習習,在陌生人聞來非常明顯的,作家也不例外,便好奇地停筆抬頭觀看。

當見到飄飄若仙美似天仙的飛雁時,一時呆住了。直到飛雁微笑著客氣道“打擾了”,才反應過來,但也沒有完全走出腦中意境,喃喃道:

“此女只疑天上有,人間哪得一回聞。”

“阿姨過獎了。”飛雁微笑道。

“啊?哦,哦,沒有沒有。哎呀,你看我,快坐快坐。不好意思,失態了。呵呵。”作家尬笑道,一邊站起來,“媽媽,把我的武夷山大紅袍拿出來。”

不得不說,飛雁的美在陌生人眼里絕不僅僅是驚艷,她天生的帶有親近感的整體樣貌很容易獲得對方好感。作家也是一樣,也真是舍得,用最好的茶招待飛雁,估計沒有幾個人得到她如此的青睞,因為那茶,能喝得到的人屈指可數,不是有錢就行的。文人好茶,最注重茶道禮儀,最好的茶是給最尊貴的客人或者最愛的人喝的。文人的這個禮儀沒有一丁點兒嘩眾取寵的味道。

“哎!”媽媽高興地答應著,放下手中的龍井,到茶廚里去拿大紅袍。她已經很久沒見到作家閨女笑了,她自然是最開心的。

“阿姨不客氣。我來是為工作,隨意就好。”飛雁微笑道。

“嗯,沒事沒事。飛雁是吧?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這位姑娘,坐。”作家滿眼的喜歡,一邊走出書案,坐在會客椅子上,一邊說道。眼神瞬間不離飛雁,好像離開一瞬,飛雁就會消失一樣。

“當然。阿姨喜歡就好。”飛雁微笑道。和雨煙坐在客位。

“好,好。飛雁,你比我臆想的人物還要漂亮,我真是孤陋寡聞了。呵呵,不好意思。”作家尬笑道。

“謝謝阿姨。您也讓我驚艷。真的,我以為您是個老氣橫修的書呆子呢。呵呵呵。”飛雁玩笑道。

“呵呵呵呵,也不年輕了。呵呵呵。”果然女人都喜歡被夸贊,飛雁一句“驚艷”就令作家笑得合不攏嘴了。

“阿姨謙虛了。不知多少癡漢恨珠簾呢。”飛雁笑著夸贊道。

“呵呵呵呵,調皮。你怎么這么可愛。那你的閨房豈不每日三修?呵呵呵。嘗嘗我的茶,佳茗還需佳客品。呵呵。”作家也玩笑著夸贊飛雁道。

“佳客原來摳腳漢。奈何?呵呵呵。”飛雁調皮地謙虛道。

“哦?飛雁是混血?”作家見飛雁對國學了解,好奇地問道。她原以為飛雁是外國人。

“我外公和父親都是中國人。”飛雁微笑道。

“怪不得呢。飛雁,你太美了!作為文學工作者,我原本都懷疑人見人愛這句話,現在我信了。若不見,不可妄言啊。慚愧慚愧。飛雁,有閑常來坐,隨時歡迎。好吧?”作家笑瞇瞇地邀請道。

“一定一定,不影響阿姨創作就好。只是以字換茶,阿姨太辛苦了。”飛雁笑道。

“誒,己悅者悅,至悅也。何苦來哉?哈哈。”作家笑道。

“感謝您青睞。惶恐惶恐。呵呵。”飛雁客氣道。

“難得難得。意外意外。”作家略歪著頭,欣賞著,感嘆著,疑惑著說道。她沒想到飛雁對國學不是一般的了解,而是運用自如。更加意外的是,飛雁還是個混血,是在有外國文化的影響下對國學的掌握。而自己所說已經不是常用的手法,比較難懂了,怎能不難得?不意外?不夸獎?

“阿姨過獎。若非如此,如何謀面?緣分天定。”飛雁客氣著,反問著,結論道。飛雁明白作家的意思,但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對華夏文化的熱愛,怎么會回到國內生活呢?那自然也就沒機會見面了。有緣才能相見,緣分嘛,都是天注定的。

“確實如此......”作家感慨半句道。她同意飛雁的說法,同時她忽然想到自己,因為無緣,才落得孤家寡人已經半生,不得不承認緣分這種奇妙的東西。

“癡情深閨黃花瘦?”飛雁不確定地問道。她感覺作家是因為癡情加上單相思才單身到現在的。

“呵呵,調皮。今日徐娘無顏面嘍。誰家孤鴻待雁歸啊?”作家害羞地紅了臉,更顯姿容尚在。她沒想到飛雁聰明如是,半句感慨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于是只好承認,也表示現在老了,沒資格相思了。也問飛雁,可否已經有如意郎君。

“阿婆還是初笄女,妝不梳成不許看。嘿嘿。”飛雁調皮地笑道。意思是,還小呢,待字閨中。

“呵呵呵,莫道時光早,時光未老我已老。秭歸空枝叫,或可曰:如何是好。”作家又是驚訝不已,飛雁竟然連比較少見的古俚語詩詞都有涉獵,而且運用恰當,說明掌握的不是一星半點。心下又增一份喜歡。于是勸飛雁早談戀愛,不要認為自己還小,但是歲月不饒人,轉眼就老了。不要像杜鵑一樣,終身沒有個家,好像每天都在喊叫“如何是好”。

“山前山后萬千家,未見董家牧牛娃。嘿嘿。”飛雁調皮地說:本仙女在這一片兒已經找遍了,沒找到喜歡的董家那個放牛的,所以也沒辦法。

“哦?呵呵呵,好吧。有女如此,玉帝也不做了。飛雁,一定常來。好嗎?”作家期待地看著飛雁問道。她由喜歡開始喜愛飛雁了,自己若是有這樣一個女兒,那就別無他求了。所以又一次邀請飛雁常來玩。

“茶香誘人,飛雁嘴饞。”飛雁調皮地答應了。這么好的茶,為了解饞,也要常來蹭茶喝的。

“真的嗎?呵呵,呵呵呵,飛雁,你太可愛了!我...可以抱抱你嗎?”作家激動地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向飛雁,兩只手抬一下放一下,期待著。飛雁的可愛令她不能自持了。

“當然啦,阿姨,您受苦了。”飛雁感覺到了作家無盡的孤獨寂寞。畢竟,再怎么喜歡,也不至于幾句話之間就激動得無法淡定,一定是太孤獨造成的。于是站起身,主動擁抱作家。

“謝謝你!孩子......”作家抱著飛雁,像抱著自己的女兒一樣,淚眼潸然。飛雁簡單的一句話,包含了對她的理解,對她的關心。所謂知心,就是知道對方的境況和內心無法言喻的感覺嘛。而她確實孤獨的太久了,寂寞的太久了。突然遇到自己喜愛又理解自己的人,深深觸動了她柔軟的內心,她淚奔了。

雨煙還是大概聽懂了兩人的對話,不禁也感慨良多。而媽媽就懵懵地看著,但她知道閨女是喜歡飛雁的,閨女今天是非常高興的,她也跟著高興。

良久,作家淚眼看著飛雁,舍不得移開半瞬眼睛:“老天待我還是不薄的,讓仙女來安慰我這老邁之心。此生不虛矣。媽媽,做最好吃的給我們的飛雁。辛苦媽媽。我們要品酒論茶。好嗎?飛雁?”

“哎!”媽媽高興地激動地答應著去了,她在心里感謝飛雁,感謝飛雁讓她的閨女笑了。

“好的。飛雁陪您對月憑窗,寥慰相知。”飛雁很懂作家的心思。作家一定有說不盡的話和她說,她愿意陪著作家談古論今,談天說地,也說說心里話。

“好飛雁。怎么這么可人呢?我真的,真的想......我有資格嗎?”作家期待著,淚眼汪汪。她想做飛雁的又一個媽媽,但又不自信飛雁能同意。

“蕭媽媽,那么飛兒以后也是書香門第了。”飛雁不忍心拒絕作家,她懂得她的孤獨,最孤獨莫過于老來孤獨,而作家更甚,她一生孤獨,只有作品里冰冷的人物是她的伴。

“哦,乖飛兒,謝謝你!蕭媽媽此生無憾了!”作家又緊緊抱著飛雁,淚珠滾落。她喜出望外,一下子沒有了孤獨感,沒有了寂寞感。這淚珠是孤獨的釋放,是寂寞的拋灑。從此,她感覺自己有了家,有了可愛可人的孩子,她感到了家的幸福。

飛雁也被感染得落淚,她不敢想象一個人孤獨寂寞半生是怎樣一種感覺,如何能夠堅持下來而沒有抑郁或者瘋掉。作家太可憐了!

又是良久,作家拉著飛雁:“飛兒,隨媽媽來。”她終于穩定情緒,文雅柔和地說道。

飛雁隨著作家來到她的臥室,里面的裝飾也都是舊制,完全古時閨房模樣,真正的古色古香。作家像電視里一樣,從床頭小柜里拿出一個小匣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個手帕包著的東西,打開手帕,拿起一個帝王綠的手鐲,直接往飛雁手腕上戴。慌得飛雁趕忙用手擋住,她怕縮回手掉到地上打碎了,因為太貴重了,那是玉鐲中的極品,任何一件都價值不菲。

“蕭媽媽,這太貴重了,飛兒不可以要的。”飛雁趕忙說道。

“飛兒,這是祖傳的東西,媽媽給了我,我自然也要給我唯一的女兒,要不然,媽媽會怪罪我沒有傳下去喲。呵呵,飛兒冰雪聰明,自然懂得這只是個念想,無關價格。戴上,讓媽媽高興一回,媽媽已經幾十年沒有高興過了。飛兒是媽媽的天使,有飛兒的地方,就有幸福和快樂。飛兒過意不去,可以謝謝媽媽。嗯?”作家一邊說話,一邊給飛雁戴上了,然后又看不夠似的看飛雁。

“謝謝媽媽。”飛雁知道,如果不收,作家會很難過,或許又會回到孤獨寂寞中煎熬。

“哎!乖!飛兒,以后這里也是你的家。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常回家看看媽媽。好嗎?”作家眼睛流露著幸福說道。

“好。飛兒會經常回家的。媽媽要準備好吃的喲,飛兒嘴饞。哈哈。”飛雁調皮地笑道。

“那當然,只要這世上有,媽媽就做給飛兒吃。咱們先看看今天做的什么,下次開始,媽媽要親自下廚給飛兒做好吃的。”作家實在是喜歡這突然到來的仿佛上天恩賜的仙女女兒,她和所有的母親一樣,盡自己所能去愛護女兒,那是無私無盡的母愛。

當新的母女倆手拉手走出來的時候,雨煙艷羨無盡地笑著對倆人做了一個萬福:

“恭喜母女團圓!丫頭雨煙討賞來了。呵呵呵。”

“哎呀,呵呵呵,雨煙乖。有賞!哈哈。”作家簡直樂不可支了。女兒的小友也是聰明可人,溫婉大方,清秀靚麗,自己簡直羨煞旁人了,“剛好,蕭媽媽這里有一對耳墜適合雨煙,賞!哈哈。”說完,便去書柜拿。

“哎呀,使不得,蕭媽媽,我開玩笑的。真是不好意思。雁姐......”雨煙有點尷尬,一下紅了小臉兒,聲音越來越低。

“媽媽最高興的是經常看見雨煙戴著那對耳墜。”飛雁微笑著說。她的話既替作家說了,又告訴了雨煙該怎么做,也解除了雨煙的尷尬,同時免去接下來的推脫與贈與之間的麻煩。一句話包含了對作家的理解,對雨煙常來看看的期許。不得不說,飛雁對語言的運用精準簡練到極高的水平。

“嗯,飛兒太可人了!這么懂媽媽的心。哈哈,又有雨煙小甜心,蕭媽媽真是苦盡甘來了!來,戴上,如果不合適,蕭媽媽還有。呵呵。”作家真的高興壞了,或許,她覺得幾十年的高興事現在才開始到來并爆發了。

打開首飾盒,是一對梅花形六顆黃豆大淺粉色珍珠的耳墜,看珠子的圓潤和成色就知道,又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而且包裹的白金托飾極其精致,還有細細的六條垂鏈,兩面看都十分飽滿華貴,剛好適合雨煙這樣的江南女子。

所謂三分長相七分打扮,雨煙戴上耳墜,高雅華貴的氣質立刻顯現出來。把作家喜歡的都無以言表了,她一日之間得了兩個可人兒,各有不同的極致美感,關鍵是將來兩個可人兒都是她幸福的源泉。作家眼里心里只有一個字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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