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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慚愧和不安

“彌補精神損失?”仲北朔捏著姜羽的下巴,調侃道:“你想要什么,我覺得親親不錯。”

“哼!”她晃晃腦袋,坐回床邊,小手緊緊攥著他的大手,擔心道:“現在感覺怎么樣?頭還暈嗎?”

他垂眸看一眼正在打吊瓶的右手,輕輕嘆口氣,說:“我沒事,放心吧。”

其余人隨后趕到,當看見仲北朔完好無損的躺在病床上眨眼睛時,皆長舒一口氣。

邵允率先注意到姜羽緊握對方的小手,丹鳳眼掠過一絲失落,但很快轉瞬即逝,并未被眾人察覺。

劉紫莓挽著張樹陽的手臂,激動道:“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張樹陽點點頭,輕松道:“沒事就好。”

李艷春擠到病床前,笑呵呵的說:“習習還以為你會死掉,可把俺們大家嚇壞啦!”

周遭是喧嘩吵鬧的大家,四處洋溢著歡聲笑語,張揚著快樂。

可是邵允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仿佛世界上所有的悲傷都凝聚在他眼里。

時間漸晚,仲北朔也不需要所有人都圍著他照料,眾人陸陸續續離開。

姜羽替他掖掖被角,“你這次暈厥,多虧邵允哥幫助,我們才能順利把你送來衛生室。”

“他?”仲北朔略微驚訝。

“是啊!他背著你一路狂奔,累的汗流浹背,我還沒來級的跟他說聲感謝呢。”姜羽站起身,道:“稍微等下,我去和邵允哥聊聊。”

“嗯,快去快回。”仲北朔松開她的手,不放心叮囑道:“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不許聊其他的。”

“哎呀,知道了啦。”

她答應過他不跟邵允哥走的太近,姜羽向來說到做到,從不食言。

她小跑出衛生室,四處看看,在一顆大槐樹附近找見邵允孤獨的影子。

姜羽快步追過去,喊道:“邵允哥,等等我!”

他跟在其余人身后,聞言,驚訝的回過頭,看著那抹小巧玲瓏的身影,心底流過一陣溫暖。

她還記得他,還是他的姜習習,沒有改變什么,對嗎?

姜羽靠近后,沒等她開口,李艷春上前幾步說:“俺打算回家了,今天就不住你家啦。”

“啊嗯,好,路上小心~。”

姜羽跟李艷春揮手說拜拜,等劉紫莓和張樹陽走遠后,才重新看向邵允。

夕陽西下,橙色余暉籠罩著他勻稱修長的身形,俊逸臉龐像王子般完美無瑕。邵允掛在嘴角的一抹笑容,比遠方的陽光還要絢爛。

他是那樣耀眼,在她心中,他一直都是與眾不同的存在。只可惜,這樣特殊的竹馬關系,在仲北朔出現之后,排名卻淪為第二。

“習習,”熟悉清亮的嗓音響起,“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呃,等仲北朔打完吊瓶,我得送他回去。”

“嗯,好吧。”邵允漆黑的睫毛覆蓋住眼瞼,俊臉上寫滿疲倦。

姜羽站在他面前,由于身高限制,她必須抬頭望他。當她看見邵允漂亮的丹鳳眼中隱藏著深深的哀傷時,姜羽心里難免有些愧疚他。

愧疚是指慚愧和不安,已然明了他對自己的感情,卻裝作不清不楚,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這令她感到慚愧。她害怕邵允知道自己和仲北朔交往的事情之后,導致關系變得疏遠,這令她感到不安。

姜羽手指萬分糾結的纏繞著衣擺,良久,開口道:“那個……”

邵允見狀,主動問:“習習還有什么事嗎?”

“對不起!”她彎腰鞠躬,身體呈標準的九十度姿勢。姜羽聲音重重的說道:“真的很對不起!”

邵允被沒頭沒尾的道歉搞得一頭霧水,他趕緊把她的身子撫正。

“為什么突然向我道歉?”

姜羽捏著耳邊一縷碎發,吞吐道:“呃,我……”

“如果是為了仲北朔的事情,習習不必和我這么客氣。倘若當時我不在場,換做阿陽也會選擇那么做的。”

“不是的……不是因為這件事兒。”

“那是?”邵允眼中布滿疑惑。

“我想說的是另一件事,”姜羽為難道:“一件極有可能會傷害你的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邵允替她將碎發別至耳后,嘴角蕩漾開微笑,如同盛開在燦爛陽光下的薔薇花,美得令人窒息。

他柔柔的說:“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我們之間從未隱瞞過任何事。你現在猶豫不決的樣子,雖然很可愛,但不像我所認識的習習。”

姜羽困難的問:“邵允哥,你會支持我的,對嗎?”

“當然,”邵允深深看著她,寵溺的笑道:“就算習習做偷雞摸狗的事情,我也會毫無原則的支持。”

“話說太過了啦。”

盡管知道他在開玩笑,可她內心絲毫沒有半點松懈。

心臟恐慌的砰砰亂跳,四周氛圍漸漸變得緊張起來。

“邵允哥……”姜羽深吸氣,自作鎮定的宣布道:“我和仲北朔在一起了。”

轟隆——!

邵允的內心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崩潰瓦解,盡管他想努力保持冷靜,眼睛卻無法直視她單純可人的臉蛋。

時隔許久許久,他的喉結上下動動,悅耳的嗓音帶有些許微顫:“在一起指的是……?”

“交往。”姜羽也不敢看他受傷的表情,低著頭回答:“我跟仲北朔交往了。”

她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像一把匕首,無情劃破邵允的喉嚨深處,直至刮爛內臟,讓他全身都變得血肉模糊、狼狽不堪。

“原來你想說的是……這件事啊。”

邵允一直認為自己很成熟,成熟的意思是指遇事必須沉著冷靜,思考全面,換位理解,接受痛苦,敢于承擔,甚至可以做到表里不一,虛偽且謙虛,低調且隱藏實力。而當他知道姜羽和仲北朔正在談戀愛的時候,以上幾點,他全部都無法實現。他不能冷靜,無法客觀的理解,更沒辦法接受板上釘釘的事情,然后從容偽裝成不介意,笑著祝福他們的言語,他一句都說不出來!

他寧愿自己不要成熟做人,而是幼稚的跟她爭吵一次。

他一聲不吭沉默無言的落寞神情,令姜羽感到心慌,她輕喚道:“邵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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