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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抽耳刮子

平生第一次踏足鄉(xiāng)下人的住處,不得不說真是令他大開眼界。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姜羽從紅磚瓦房竄出來,仲北朔差點以為那里也是豬圈。

他不禁懷疑,這種地方真能住人嗎?但凡天空刮下東北風(fēng),豬圈的騷臭味和牛糞的臭氣熏天直直沖向房子,她難道不會犯惡心嗎?

仲北朔僅僅只是待在她家門口靠近水井的地方,就明顯感覺渾身已被污染,像跳進(jìn)水溝浸泡多年,洗都洗不干凈!

他用手扇扇風(fēng),捏住鼻子,嘟囔道:“喂,既然來都來了,不打算請我進(jìn)屋坐坐嗎。”

姜羽抱著東京特產(chǎn)喜形于色,經(jīng)他提醒才想起來應(yīng)該禮貌招待客人。

“呃,可是我……我家……”

她吞吞吐吐,眼神若有似無的朝臥室窗戶那邊撇。

仲北朔順著她舉目不定的視線看向礙事兒的晾衣架后面,只見綠色紗窗背后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腦袋,同樣以萬分好奇的目光在張望他。

“你家有客人?”

姜羽重重點頭,“嗯嗯嗯,有些不方便,不如……你先回去吧?”

他蹙眉吼道:“豈有此理!”

姜羽被他兇巴巴的一聲怒吼嚇得愣在原地,畏畏縮縮道:“那個……真的有點不方便,我、我送你,總可以了吧?”

“你就這么想趕我走?!”雖然他并不想待在這兒聞臭味,但她如此失禮待客,實在令他面子掛不住。仲北朔黑著臉義正言辭的說:“老子千里迢迢給你送點心,至少也要讓我進(jìn)屋喝杯水再走!”

扛不住他囂張的氣焰,姜羽只好弱弱妥協(xié):“呃,好、好吧。”

躲在臥室里面的倆姐妹終于按耐不住好奇心,一前一后迫不及待的跑出來,皆想正大光明的第一時間目睹仲北朔尊榮。

率先出現(xiàn)的人是臉上掛滿激動之色的李艷春,她夸住姜羽的左胳膊搖晃著,難隱興奮勁兒的說:“習(xí)習(xí),快給俺們介紹介紹!”

仲北朔擰眉的力度加深,上上下下打量起對方。

她肚子上的三層游泳圈像除夕夜庫存的肥肉,雙層下巴如同抗洪大堤一樣又厚又長。寬大臉盤像攤開的面餅,單眼皮形狀猶如腫脹的疙瘩。

她嘴唇卻薄的出奇,特別像偷竊別人的嘴唇強(qiáng)行安裝在自己圓盤臉上一樣,既與其他五官構(gòu)造不符,又別扭的毫無美感可言。

細(xì)看居然還是個蒜頭鼻,兩側(cè)沒有任何束縛的無限生長,最后變成瓣蒜形狀。

她非常恐怖的相貌就像上帝最具有創(chuàng)意的愚蠢藝術(shù)品,真是名副其實的丑八怪!丑的稀奇,丑的極具特色,丑的讓人望而卻步!

由于整張臉都沒什么特色,平平無奇普普通通,所以蒜頭鼻存在感十足,格外引人注目。

為表達(dá)他對這只鼻子的偉大敬意,仲北朔決定從今往后管這個女生叫蒜頭妹。

“啊啊啊啊——!”劉紫莓隨后抓住姜羽的右胳膊瘋狂晃動,特別激動的尖銳叫道:“他好帥!習(xí)習(xí),他是誰!?”

仲北朔目光略過蒜頭妹直直看向犯花癡的女生,他腦海中首先浮現(xiàn)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年幼時在繁花市七公主步行街購買過的芝麻餅。

吃攤老板在肉面餅表層刻意灑滿黑白芝麻,這一幕給年幼無知的仲北朔留下無比深刻的印象,他一直很好奇要練習(xí)多少次才能將無數(shù)顆芝麻粒分布的那么均勻。

沒想到面部全是雀斑的女生此刻喚醒了仲北朔塵封已久的記憶,她這張麻子均勻遍布的臉,正如同新鮮出爐冒著熱氣騰騰的肉芝麻餅。

無可厚非,她所擁有的雀斑,真是全天下進(jìn)化最徹底最宏偉的奇葩珍品!

兒時回憶飛速退去,其次緊接著登場的便是母親使用過的面粉篩子。面粉篩子看似跟雀斑沒什么必然聯(lián)系,但是在仲北朔腦海里,二者卻有著不可分離的緊密關(guān)系。

大概是他搬來芋頭村之前,母親忽然想吃手搟面,于是吭哧吭哧和面做面條。為避免根根分明的面條黏在一起,需使用面粉篩子在手搟面上撒層面粉。

那個面粉篩子密密麻麻的細(xì)小孔洞,不管是形狀大小還是孔洞排布,都跟眼前的雀斑臉形成十分相似之處。

“果然很像。”仲北朔捏著下巴,情不自禁感慨一句。

劉紫莓眨眨眼,茫然問:“什么像?”

他沒有回答,眼神繼續(xù)游離在她大放異彩的雀斑臉上。

芝麻女的眼睛,左右兩條眼尾高高吊起,眼角如同坡道陡然下垂。當(dāng)雙目一張一合時,與其說滋潤眼球,不如說成合并細(xì)縫。

無可圈可點之處的鷹鉤鼻更加生動,隨著唇部晃動的鼻尖猶如窺視嘴巴。就好比鷹鉤鼻在和嘴唇對話,那場景實在太滑稽!

跟這位獨(dú)具特點超凡脫俗的芝麻女比起來,站在旁邊的蒜頭妹黯然失色,反倒沒有一點存在感。

“嘔……”

仲北朔觀察完她們的外貌,實在難忍胃部翻涌。

“哎呀呀,這是怎么了?”李艷春趕忙上前一步,伸手想扶他。

“你!別碰我!”他使出全身力氣像躲瘟疫似的推她。

奈何300多斤的肥胖體重像一堵肉墻立在仲北朔面前,根本推不動。

劉紫莓也跟上前,關(guān)心道:“是不是中暑了?趕緊進(jìn)屋涼快涼快。”

說罷,她主動握住輪椅扶手打算將仲北朔推進(jìn)紅磚瓦房。

如果長相正常普通,他也不至于惡心到嘔吐。所以歸根結(jié)底,這兩位奇丑的女生給仲北朔留下了不可磨滅永生難忘的印象。

“不……不……”他拉住輪胎手剎,萬分抗拒的說:“我,我還是走吧。你們……你們慢慢聊!”

語畢,仲北朔迅速掉頭轉(zhuǎn)身,像逃命似的直沖姜家大門。

姜羽見狀,趕忙將禮盒塞給李艷春,并速度抬腳追上去,跑到門口不忘回頭對倆姐妹說:“你們稍等,我送送他。”

留在原地的劉紫莓緩緩神,過一會兒遲鈍的說:“所以……他是誰?”

迷迷糊糊的李艷春搖搖頭,將重點放在手中禮盒,“哇塞,這是糕點嗎?”

“哎,等會兒,我聞聞。”劉紫莓動動圓溜溜的鼻孔,瞇起眼睛,故作神秘:“我聞到了一種氣味。”

“什么氣味?是糕點的味道嗎?”

“不!是從姜羽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稀奇古怪絕無僅有的氣味!”

“啥?”

劉紫莓頓悟高聲道:“愛情的氣味!”

“……”

終于遠(yuǎn)離那個丑女聚集地,仲北朔胃部波濤洶涌的感覺才慢慢得以平息下來。

姜羽推著輪椅,擔(dān)心道:“你哪里不舒服?該不會是我昨天打傷你腦袋,留下后遺癥了吧?不行,咱們還是趕快去衛(wèi)生室找曹醫(yī)生給你好生瞧瞧吧!”

“不需要,我是被你那兩個朋友惡心到了。”仲北朔自然而然嘲諷道:“你說說,我活這么久,去別人家一趟,從來沒遭受過眼球污染。今日,我算是徹底刷新了認(rèn)知丑與美的下限。”

姜羽不明所以:“啊?”

“一個大象腿水桶腰的蒜頭妹,一個上吊眼鷹鉤鼻的芝麻女。如果放在以前,西方現(xiàn)代主義美術(shù)開山鼻祖羅杰·弗萊還活著的時候,想必肯定會把你的兩位朋友抓去研究室吧。從丑陋里挖掘美學(xué),我相信資深美學(xué)家羅杰·弗萊絕對會有重大鑒定成果!說不定蒜頭妹和芝麻女還能受邀進(jìn)博物館公開展覽,以供將來世人通過她們的樣衰進(jìn)步印象派繪畫功底呢!”

聽他用詞頗為失禮犀利,姜羽友好的態(tài)度也跟著變樣,她咄咄逼人道:“你啥意思?”

“沒什么意思。”仲北朔聳聳肩。

“沒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你給我講清楚!”姜羽停止推輪椅的動作。

“我說,著名的美學(xué)家羅杰·弗萊倘若在世,必然會對你那兩個朋友刮目相看。”

“啥?騾子豆腐?”

“羅杰·弗萊!唉,別管是什么了——跟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的村姑聊天,簡直有失風(fēng)雅。”仿佛他自己都跟著變得土里土氣了。

姜羽自后面繞過輪椅來到他面前站定,雙手叉腰,氣鼓鼓的說:“不行,我必須要管是什么。你告訴我,那個羅杰·弗萊到底是啥!”

仲北朔強(qiáng)忍笑意,攤開手故作無辜:“沒啥。”

“講清楚告訴我怎么了?你還真把我當(dāng)白癡啊!”姜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惱羞成怒道:“你絕對是看我不順眼,知道我對洋文一竅不通,所以拐著彎變著法子的用英語罵我,是不是?”

仲北朔噗嗤笑出聲,捧腹彎腰,暫時難以維持良好形象。

“別說傻話了,哈哈哈哈~。”

“仲北朔!”姜羽抓住輪椅扶手,呈壁咚姿勢將他禁錮在輪椅里,生氣的刨根問底:“反正現(xiàn)在你不著急回家,還是先告訴我羅杰·弗萊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抬手蹭掉眼角笑出來的淚花,喘口氣說:“你這個女人真麻煩啊,都跟你說沒什么意思了。別在我旁邊羅里吧嗦,你這樣很影響我心情!”

“你也是倔強(qiáng)如牛!好啊,不說是吧?”姜羽反方向推動輪椅,威脅道:“信不信我把你丟進(jìn)剛施肥的農(nóng)田里!?”

“哎呦,我仲北朔長這么大還從沒被人威脅過。”他表面泰然自若,實則已經(jīng)不知不覺緊抓扶手。

他的小動作被姜羽盡收眼底,加倍威脅道:“行,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解釋清楚,我就把你扔進(jìn)岐山老林喂狗熊!”

“好~好~,隨你。”他挑挑眉骨,反將一軍:“之前可是你說的殺人要償命喲。”

姜羽知道面前這個頑固不化的家伙吃軟不吃硬,只好作罷。

她雙手叉腰,話鋒一轉(zhuǎn):“還有,不許你辱罵我的朋友們。”

“辱罵?”他開始裝傻。

“就是說她們……水桶腰上吊眼什么的,”姜羽為自己的好姐妹伸張正義:“如果出生允許親自選擇五官輪廓和優(yōu)美體型,誰都不會特意挑選那樣的蒜頭鼻和麻子臉吧……再說,言語羞辱女孩子的長相樣貌,你不覺得做法很低級嗎?”

仲北朔舔舔唇,好像專程吵架似的,尖嘴薄舌道:“哦,這么說你很清楚她們劣質(zhì)的外表特點嘛。”

“喂,你想吃我拳頭嗎!”姜羽舉起右手,野蠻道。

“哈哈,你看似為她們辯護(hù),實則同時也為自己的外貌發(fā)聲吧?”

她的臉?biāo)查g皺成蘿卜纓。

“看來需要讓你認(rèn)清自己,我作為曾經(jīng)繁花市私立第一高中才華橫溢舉世無雙的評論家、杰出的批判家。明確告訴你,村姑——皮膚黑的像炭燒,頭發(fā)雜的如雞窩,渾身透著一股子牛糞味。”

仲北朔自顧自的說著,自己倒是暢快淋漓的一吐為快,絲毫沒有關(guān)注對方的情緒變化。

他傲慢的蔑視道:“大概腦子里僅有的細(xì)胞用來學(xué)口琴,所以才會連莎士比亞、泰戈爾和羅杰·弗萊都不認(rèn)識。”

姜羽左手悄悄握緊,極力隱忍著他的惡語羞辱。

“哦對了,你知道什么叫五短身材嗎?個子矮,胳膊短、脖子短、腿短和手短。你就是典型的五短身材!哈哈,不用感謝我的詞匯科普。”

他的言語愈來愈尖刻,猶如一把鋒利刀子狠狠插進(jìn)姜羽的心臟。

“……閉嘴。”姜羽咬牙切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什么?”他吐槽的大快人心,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照舊說道:“喂,村姑。我仔細(xì)想了想,終于明白你為什么和那些歪瓜裂棗做朋友了。”

“……我叫你閉嘴……”姜羽的視線似火焰般射向他,仲北朔的心臟漏跳一拍。

他頓了頓,嘴硬道:“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豈不是太掉面子。”

她不吭聲,但渾身顫抖的模樣清晰可見。

“偏要說,”仲北朔欠扁的笑道:“肯定是因為她們長得丑,你平時和臭魚爛蝦走在一起,足以凸顯出自己還算說得過去的五官。我猜的對不對?”

“閉嘴!!”

隨著一道地震天搖的嘶吼聲,巴掌帶著陰狠涼風(fēng)朝他扇去。

‘啪——!’

仲北朔俊美容顏硬生生吃一記重重耳光,時間仿佛定格,他精神恍惚,腦袋空白,幾近忘卻呼吸。

須臾,他緩緩撫摸著自己疼痛難忍火辣辣的面頰。

仲北朔此時表情難以描述,掙扎,不堪,狼狽,難受,最后居然是受傷的神色僵持在臉上。

他輕輕皺眉,瞪圓如水的眸子,不敢置信道:“……你……你……”你半天,他的思緒才恢復(fù)正常,指著姜羽的鼻子,仲北朔嚷嚷道:“竟然敢打我!你這個腦袋長苔蘚的家伙!你瘋了嗎!”

姜羽攥著右手腕,掌心似乎還殘留著熾熱的痛感。

“你活該!”

她說完,拔腿就跑。

仲北朔追不上,只能坐在輪椅上朝她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吼道:“女人果然是情緒動物,只是開個小小的玩笑也會當(dāng)真!簡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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