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三日封太子。

藍水今天早上下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一直都沒停，相當冷。但因為已經說好了，向晚和知弦還是踏著風雪出了聶府準備去看言貴妃。千一看家，淳于淶想著正好可以把手帕還給馬靜怡，就沒有和向晚同去。

“黛銀的公主，藍水的親家，竟然連一輛馬車的配置都沒有？”剛開大門發現逸興和應崎騎著兩匹馬在等著，后面還有一輛馬車。

“多謝二位了。”二人笑了。

“雪太大，我們快點啟程，不然艅艎和澤遠可能會等急。”

逸興和應崎在前面走的很快，一路無言。

“誰欠你錢了？”安逸興見應崎神情不好。

“我只是有些疑惑，艅艎突然問我關于沫雨的事。他定是聽人說了什么。”

“那你怎么回答的？”

東方應崎嘆了口氣：“我自然坦白了，我直說是我未婚妻，無論有沒有感情，只要她不做出不可饒恕的事情我都會對她負責。”

安逸興勾起笑：“你倒是很稱職。蔣燦怎么辦？”

“她已經原諒我了，我想她應該不會再介意吧，畢竟我是個皇子，一言既出，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不錯。但誰知道什么才算不可饒恕的事呢？”安逸興和寧澤遠進了皇宮，對話告一段落。

進了言貴妃的寢宮，發現知玉念涵澤遠艅艎早就和言貴妃打得火熱了。

“既然人也齊了，貴妃，”艅艎因為身邊有宮女只得叫貴妃，“我們要讓您見一個人。”

言慬一頭霧水，只得叫人快來。

逸興命下人都退下，只見一個宮女裝扮的人走上前來跪下，抬頭噙著眼淚叫道：“貴妃！甚是思念！”

這位就是東方艅艎的假生母，艅艎小時候和他一起被送走的言貴妃的貼身宮女。

“裁詩！”言慬也異常感動，她趕緊把宮女裁詩扶起來，握住她的手：“真的沒想到，你我還能再相見！”

知玉她們都很感動，看得淚眼朦朧。

又聊了半個時辰，白千一滿身是雪的走了進來，給眾位行了禮，就立馬遞給向晚一個緊張的眼神。

向晚知弦知道出事了，向晚趕緊解釋道：“她叫白千一，是我們相當好的朋友，這么急著來找我們一定是府中出事了，那我們就先失陪了，改日再來看望貴妃。”

“可能……還需要二皇子。”白千一又行了一禮。

東方應崎見事情不簡單，告別母親：“既然如此，兒臣就先行一步。”

言貴妃知曉這個時候留人不合適，就放了千一帶三人走。

幾人往出口走時應崎被個人叫住了：“二哥！你們去哪兒啊？”

東方應崎回頭，心中驚訝萬分：“五弟。你這是去哪啊？”

那三人聽他這樣稱呼都下了一跳，就都對這個溫文爾雅的皇子行禮，被五皇子攔下了。

“不用這么客氣，”東方昫對幾人說著，“母后身體抱恙，就托我去看看貴妃娘娘。二哥什么事情這么著急？小昫能幫上忙嗎？”

“多謝母后關心。沒什么太大的事，”東方應崎心有些急，“老五，這兩日我會去找你玩的，回見！”

老五向他告別，看他們的背影轉而恢復了冷漠的表情。“我就看看你們還能囂張多久。”

“印象不深，叫做東方昫？”向晚問。

“嗯，是東方羽的親弟，但也都把我們當做親兄弟一樣，人很好，不會武功卻因為才華聞名藍水。”

“這么說，皇后給皇上生了三個孩子？”知弦手比劃著。

東方點頭表示正確。

四人出了皇宮，騎上快馬，東方才問：“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蔣家的侍女來找我的，說是蔣燦發現了蔣桐母親陷害她生母的證據，從昨晚就把自己關在房里一直沒出來，蔣老爺這幾天因公事都不在府里，蔣桐和她母親也已經在屋外求她開門一夜了。”

“證據？什么樣的證據？怎樣發現的？”知弦問道。

“說是昨日蔣燦幫著侍女灑掃庭除，發現夫人的一個抽屜開著……”千一沒再說下去。

蔣府。

老夫人已經不在蔣燦門口了，蔣桐還在，姬念涵來探望蔣燦碰巧也撞上這件事。

蔣桐見幾人來哪還顧得上施禮：“二皇子，向晚小姐，千一小姐，公主。你們終于來了，我妹一直把自己鎖在里面，我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蔣桐說著說著哭了。

向晚趕緊安慰：“好了，你先別慌，我們會想辦法。”

東方把耳朵貼在門縫上，仔細聽里面的動靜：“蔣燦。”

里面的蔣燦正閉眼盤腿靜坐，聽見是東方的聲音就委屈的哭了。

大家都沒聽見里面有聲音，東方說：“別哭了，事情都過去那么多年了，再如何肝腸寸斷也沒什么用了。你出來，我們好好解決這件事。”

門應聲開了，蔣燦十分頹廢，她懶得看蔣桐一眼，走出來坐在屋外的椅子上。

“妹妹，求你原諒母親吧，她已經知錯了，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錯了，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蔣桐跪在她面前辯解著。

“不是故意的？我母親年紀輕輕身子硬朗，不是意外她又怎么可能會死？”蔣燦紅著眼睛喊道。

向晚沒見蔣燦這么生氣過，大家也都不敢插話。

“是……是我不知曉你母親病史，用錯了藥……”蔣桐的母親走了過來，看樣子十分憔悴。

“你胡說！我母親當時生病了，就是你把她毒死的！”蔣燦的神態近乎抓狂。

應崎和向晚耳語了兩句，走了。千一和知弦在這里緩解氣氛：“我們沒去找專業的人驗證之前先不要著急下定論，這樣還傷了關系。”

很快，馬靜怡和司徒穎就被請到了這里。

“我剛才檢查了一下，都是常見的藥材，只是其中有兩味相克，就成了毒藥。”馬靜怡從安放藥物的屋里出來后說。

“但是如果有能耐知道這兩味藥合并可成為毒藥的人一只手就能數過來，因為這兩味藥合并的功效根本就沒有在任何醫書上記載過。”司徒也說著。

“現在，蔣夫人，您可以好好的解釋了。”聶向晚的目光滿是信任。

“我當時見紫菀和藁本一個止咳化痰一個除濕祛痛，怎么會把這兩個八桿子打不著的藥材當做毒藥呢？那時候我和妹妹都那么年輕，我怎么可能會對她起殺心？妹妹精通中藥，她當時喝了一口覺得苦只喝了一口就問我這里都放了什么，我就全都告訴她了，她立馬知道自己中了毒。當時老爺也在旁邊，他非常生氣但是妹妹還為我說情，說我也是無心，她就把老爺趕出去，希望我和她好好說最后一會兒話。

“她說不希望蔣燦看見她這個樣子，她說希望我可以好好服侍老爺，她希望我能把蔣燦當做親生女兒一樣來待……”蔣桐的母親已經說不下去。

看樣子確實不想假的，如果這就是事實，那么看來蔣燦母親的死確實是個意外。

蔣燦靜靜的聽著，看著夫人的眼睛。

“你這些年心里也受了不少苦吧？”蔣燦漸漸平靜下來。

蔣夫人沒有說話。

“可以承認，雖說之前蔣桐常常擠兌我，但是你對我確實不薄，蔣桐有的我也有，你從未虧待過我，但是……”

“妹妹，母親從來沒有忘記過這件錯事，她想過去一命抵一命，”蔣桐站起來抓著蔣夫人的手擼起她的袖子，腕上有一道很深的但貌似很久以前的口子，“甚至已經付諸行動，被父親及時發現才撿回了一條命。你若是當真無法原諒母親，那你便把仇恨歸結于我身上好了，以前的一切都是姐姐的錯，她已過于年長，不要再讓她……”

蔣燦起身抱住了她們兩個：“我原諒……我原諒你們……”

二人發愣，又幸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