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星辰大婚

服了向晚的藥后，星辰夜間睡得很安穩。

下一個良辰吉日轉眼就到了，今天，是東方羽與聶星辰成親的日子，聶府非常熱鬧，陣仗自是不如知玉的，但已算是非常不錯。

今日婚宴的二位主角還沒來，宴廳里已經坐滿了人。

大部分有名望的官員都來了，算是給足了臉面。

蔣燦坐在向晚身邊，二人打了招呼，便小聲聊了起來。

安逸興坐在寧澤遠和知玉身邊，他好像偷偷帶了迷你棋盤，幾人玩的正開心。

向晚另一頭的竟是白至，白至一落座就把她拉過來看起來嚴肅的交代著什么，耳語期間向晚看了一眼安逸興，他回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白至說完便哈哈大笑打消旁人懷疑去看下棋了。

蔣燦又湊到她跟前：“向晚小姐，您的妹妹嫁與四皇子，您就沒什么想法？”

向晚笑了：“蔣燦妹妹......不會真以為我喜歡四皇子吧？而且他們倆也不能長久，剛才白至交代的你不是也知道嗎？”

蔣燦左看看右看看，聲音更輕了：“四皇子對二小姐可是癡情，你看不出來？”

“不，只是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新鮮感蒙蔽了而已，他的心其實一直都在聶星辰那里，只是處世不深，不曉得我是在逢場作戲，欲擒故縱罷了。若不是因為我曾經的救命之恩，我和他本來就不會有交集，我有感覺，如果沒有意外，或許他們倆真的能白頭偕老。”向晚最近夜里常常夢到上一世她死后發生的事，她夢的真切，聶星辰和東方羽最后過得很幸福，她開始反省，也許她和東方羽真的不合適，但轉念一想，自己的愛沒有錯，她為何要給自己找放棄復仇的借口？每每反省到這里，她的眼淚又來了。

“真的假的？”蔣燦很驚訝：“那……如果照你這么說，聶大小姐和東方應崎也能白頭偕老？”

“這……”向晚瘋狂思考，“應該不會，我記得和二皇子在聶府初次見面時，他好像在尋找一種熟悉的氣息，他心中應也是住著一個人。二皇子也不像東方羽，我相信二皇子的自控力，而且事實證明，他對聶沫雨很冷淡。”

“這樣啊……”蔣燦臉上泛起一絲微笑，“我還比較滿意。”

向晚吃瓜臉：“喲，什么情況？說來向晚姐姐聽聽。”

“我和二皇子吧……一直算是兩情相悅，你也知道，他總是活躍在邊塞的戰場，我勸他回到皇宮，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我們就發生了爭執，那時正好皇上希望他選擇未婚妻，他一氣之下就選擇了你的大姐。”蔣燦說的臉通紅。

向晚如夢方醒：“啊，是這么個劇情，難怪，難怪我總覺她身上有你的影子。”

“他選完后就讓我更加誤會，前些日子……東方遭刺殺，刺客沒有找到，那個刺客就是我……”

“我就說嘛！為何連一絲一毫的線索都沒有，原來是東方應崎自愿的。”

蔣燦笑出了聲，看看門外，輕拍了拍向晚的手：“好了，這宴要開始了，你我聊的當真投機，等藍水改朝換代后我們定要一同出去游山玩水！”

“自然，就這么說定了！”

二人結束對話，各去扮演自己的角色。

向晚立馬一言不發，也不再目視前方，而是低頭自顧自的喝酒。看起來真像心情不好。過了許久她才抬頭，裝成一副嫻靜的樣子。

今日的聶星辰當真夠美，她的笑容那樣甜美，她潔白的臉上顯出嬌艷的紅暈，雙眸閃爍著喜悅的光輝。

東方羽看起來心情也不錯，不過當他看到向晚時，某個瞬間的嘴角也不再明顯的上揚。

聶星辰被送進了屋，大廳里又開始熟悉的歌舞升平，向晚借醒酒的由頭出去喘口氣。

向晚坐在池子旁的石頭上，感受到一絲涼氣襲來，頓覺異常清爽，簡直飄然若仙，仿佛到了仙池一般。

“怎么了？”身后一個男人對她說話：“看起來心情暢快，分享分享。”

向晚見是寧澤遠，便說：“今日可是我三妹成親之日，心情怎么可能會不好。”

兩人都笑了，寧澤遠忽然靠近她，很小聲說著：“安子逸無法脫身所以讓我出來，白至剛才傳達的很明白吧？”

“自然，主要也是因為此事開心。”

寧澤遠也坐在一塊石頭上：“傳說中的應崎生母言氏，你剛才見了嗎？”

“是啊，我把這事忘了，真是不敬。我現在就回去……”

“逗你呢，言貴妃今日沒出席，說是身體不適。”

“那我就稍后再去拜訪，”向晚又讓寧澤遠湊到耳邊，“寧先生，你可否想過，我們身邊有蘇氏的后人？”

寧澤遠吃了一驚：“我們身邊？何以見得？”

向晚神色有些暗淡。“我常常想起淳于死時的毒酒，淳于內力那么強，竟然不到一刻便沒了氣息，這會是多么可怕的毒藥，而且我后來又研究了那粉末，有色無味，根本無法引起懷疑。”

“我也想過，這毒來自蘇家的可能性很大，但邏輯上說不通。誰能是蘇家的后人呢？不能百密一疏，若是我們最后……”寧澤遠停了兩秒，“的時候，蘇家人突然出現，恐怕會延誤大計，但時間太短缺了，我們根本抓不出來，這是個潛在的隱患。”

向晚想的頭疼，“算了，我想此人很快就會出現的，我們先趕緊回去比較要緊，免得再被疑心。今日良辰美景，舉杯邀月，不應浪費時光啊！走吧寧兄，享受今天。”

深夜。

東方羽進了房間，見到聶星辰正端莊的坐在那里，蓋頭還沒有掀。

東方羽突然停住了腳步，看得出來他的酒應該醒了不少，誰也不會想到他當時頓生的想法：坐在床上的那個女人是聶向晚。

他被自己的錯覺嚇了一跳，又繼續朝星辰走著。

他輕輕掀開紅蓋頭，才見星辰眼中已有了晶瑩的淚光，引得他也轉瞬墮下淚來。

“我的星辰，苦了你了。”他不知為何脫口而出這句話，連手都在顫抖。

他終于才意識到，他其實一直都愛著聶星辰這一個人，在那一瞬間他甚至好像看到了她老去的樣子，可他心底的愛意仍絲毫未減。他對聶向晚的只是歉意和感動，自始至此，他對聶向晚都不是愛情。

星辰對他一直忠誠，他卻曾迷茫過，想到此處，一番愧疚涌上心頭。

他拭去星辰臉上的淚水：“這樣的日子哭什么？從此以后，我心中的妻子，只有你一個人。”

“我愛你，東方羽。”星辰笑了。

夜闌人靜，百鳥歸林，月光如水，仿佛舊友重逢，一隅風光也慰懷。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