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你捐了多少？”

回家的路上，李塵正津津有味的啃著數學習題。

高中時候讀書純粹只是為了完成作業，學得差不多就行了，可重生高二后，李塵雖然也是奔著一種目的去看書的，可他樂于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塊被扔進大海的干燥海綿，極盡可能的汲取養分，久旱逢甘霖，愛而不釋手。以前各科分歧很少會有相交，現在經過總結似學習，出奇的會將知識點兒全部貫徹在一起，這讓李塵莫名其妙的有種成就感。

他從來都不是學霸，在知識的浩瀚世界中的汲取者。

“李塵，問你話呢，你捐多少？”東子最近幾天異常煩躁，尤其是見同桌李塵如此認真的模樣，原本兩人雖有差距，但并不算多巨大。

可現在不一樣了。

同桌死黨開始努力學習了，這讓東羽子這個吊車尾莫名的心慌，以往回家做完作業絕不翻書的他現在回家也會翻開書本學習了，可他根本就學不進去，尤其是想到李塵如此刻苦。

他不習慣這種學習態度，也不習慣李塵這個樣子。

“捐錢不是匿名嗎？有什么好問的！”李塵連頭都未曾抬起，腦海里一直思索著一個特別生僻的函數公式……看過答案的他有了一些眉目，但還沒記住，遠達不到舉一反三的能力。

“李塵！”

“你變了！”東子推拽著李塵，眼神里透著生氣，憤懣，懷疑，思索……各種負面情緒在他的眼里打轉，李塵抬頭看了東子一眼。

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回去答應你一起打游戲！”

東羽子怒目圓睜：“李塵，你……把我東羽子當什么人了？”

李塵低頭繼續看著習題：“那算了，本來我最近時間就有點緊，要不你也跟著我一起學怎么樣？我最近開竅了，學海無涯，苦中作樂！”

“我……其實真的不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的，明明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是那樣快樂，可自從你把石膏撤了，就……就……算了，你開心就好！”東子扭頭看向遠方，不太想搭理李塵。

他這種心理很奇怪，不認識的人努力他只會鄙夷一句或者伸一個大拇指，可同桌李塵努力讓他很不開心。

“東子，你不會真的是gei吧？”李塵合上習題集。

“你，才是基佬呢！”原以為李塵會說點什么。

東子臉上氣憤，嘴角卻是莫名的笑了起來。

“東子，我家跟你家情況不一樣，我爸媽都是農村出身，無論是老家還是娘家都是一群善良樸實的人，他們平時或許嘴角不饒人，可心底很好！“

“你跟我說這個干嘛？”東子能感受到現在的李塵出奇的正經。

“因為是家里唯一的大學生，兄弟姐妹們的驕傲，我爸從來都是一個要強的人，為了我媽他不遠千里來到了凌江，最后選擇留在江雷打拼，這么多年了，可到頭來卻留下一屁股債，深怕連累我跟我媽，一個人扛著這些東西！”

“其實他可以說出來的！”李塵目光中藏著柔和。

“李叔他借高利貸了？”東羽子詫異不已。

“想什么呢？就是投資失敗，資金打了水漂，欠了幾十萬的債！”說話時李塵無比的平靜，他凝望著東羽子：“現在你清楚我為什么突然奮起讀書了嗎？”

不過看東子滿臉的疑惑，李塵嘆了口氣：“好吧，我給你解釋一下，老李沒錯，可他會心存愧疚，各種環境下甚至會認為自己的人生是失敗的，愧對我，對不起我媽！”

說到這兒李塵目光有著一絲堅定：“可我不想他晚上發呆的時候……連一點兒值得驕傲的地方都沒有！”

“至少，也應該讓老李嘴角微微上揚，眼角露出欣慰的笑容，說上那么一句：縱使我李海明一敗涂地又如何，至少我有一個好兒子，那個李塵，他是我李海明的種兒！”

……

李塵不再說話，東羽子也陷入了沉思當中。

一路上，兩人無話，李塵安靜的看著課本，東子則在一旁思考著人生，有之前誓師大會的鋪墊，東子原本稚嫩的心態開始往外長。

這是一種無形的蛻變。

當你在某一刻真正明白你活著是為了什么，想清楚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并為此付諸行動時，證明此時的你已經進入了人生第一個成長階段。

正在轉換那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狀態。

……

捐款的事情三天后就淡出了學生的話題中，不過江雷一中的學習氛圍卻達到了空前絕后的高度，校園里書聲朗朗，走廊上隨處可見是看書的同學，操場上學生席地而坐拿著課本。

欣欣向榮之象，同學間都存在著一種緊迫感，害怕被別人超越，內心也已有了目標，決心超越某人，正青春……努力永遠都是中學的主旋律。

不留遺憾，奮起直追。

兩個星期的時間，江雷一中的學生都在蛻變著。

而這一切都源于一個激勵的誓師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