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假期的生活節奏很是悠哉,初二的早晨,盧陽被周燁打來電話吵醒,兩人的一番交談讓他坐立不安起來,他恍惚覺得,他的身軀里還有一個幽靈般狀存在的自己,在他醉酒失去意識時跳出來,做出令自己都驚恐不已的事情。
電話里,周燁疑問的說,“你喝醉了一點印象都沒有嘛,我給童靜打電話聊了一會兒,你喝醉那天,你讓童靜等你,你去南京對周詩文表白,如果失敗了,你就和童靜談戀愛,這是你說的話嗎?”
盧陽半張著嘴愣住,醉酒失憶的情景在腦際還是一片空白,他瞬間想起童靜在微信里的最后幾段留言。
周燁接著說,“即便是沒有自尊心的女孩,聽到這樣的話也會被你激怒了,最好的辦法是你自己解釋吧,我真的幫不了你,要不是我著急說了一句,‘師姐別濫殺無辜’,童靜差點把我都屏蔽了。”
盧陽心里除了懊惱自己,在電話里沒有一句解釋,他默默的結束通話。之后,春節剩余的假期,他都是懷著不安的心情去等候童靜。他一大早便趕到童靜住的小區門口,整天在寒風里來回徘徊。他心里總是有種隱隱約約的感覺,就像是能感覺到他的人生命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能碰見心心想念的童靜。經過一段時間等候童靜的出現,竟有些經常進出小區的住戶,看見他頭發亂糟糟的,在街道上來回的晃蕩,眼睛來回張望著小區門口,不由得用另樣的眼神看他。盧陽從他們的眼神里察覺到這些人一定是猜想他是否有精神問題,這讓他心里很窩火,沒有人知道他的糟糕心情,卻在另眼看他。
一天傍晚天黑時分,周燁又打來電話,問著盧陽,“怎么一打電話就感覺你在街上?”
盧陽剛好離開童靜住的小區門口,拖著疲憊的身體朝家走著,他隨口說道,“你打電話也巧,每次正好碰見我趕路。”
周燁笑起來說,“我和楊梅商量好了,今年打算結婚,我發現女人啊,一旦認準你了,哭著喊著非得嫁給你。”
盧陽被周燁的話刺激的心如刀割,他自責自己錯失了和童靜的愛情,此時只能裝出平靜的語氣說,“大餅,你他媽的承認自己命好吧,也算是傻人有傻福,挺幸運的。”
兩人斗了一會兒嘴仗便掛掉電話,盧陽把有些溫熱的手機捂在手里取暖,他凍了一整天已是渾身冷徹骨髓,他想著自己在寒風中苦苦等待童靜,如此癡情她卻不知道,唯一心安的,算是懲罰自己對童靜過分的言語。
天色全黑時,盧陽剛進家門母親便質問他每天一大早的出門,天黑了才臉色憔悴的回家,像是丟了魂一樣。
盧陽找著借口和母親說他去逛街,看看那些生意很好的菜館都有什么特點。和母親沒說幾句話,小冉打來電話,哭喪的語氣說,“盧哥,我爺去世了,中午還好好的,喝了一小杯藥酒,還夸我帶的藥酒有勁,睡了一覺,晚飯喊我爺吃飯,發現我爺沒氣了。”
盧陽在電話里聽小冉一說大驚不已,頭皮跟著發麻,立時有種不祥的預感,他進到自己的臥室關上門,壓低音聲的說,“小冉,你爺平時身體怎么樣,聽你說的,像是心梗,或者是腦溢血,不然,這么快就突然去世了。”
“盧哥,我爸罵我,說我帶了那么多藥酒,我爺頓頓飯都喝。”
“小冉,藥酒咱倆喝過,沒問題,你爸知道咱倆喝過嘛。”
“盧哥,藥酒沒問題,我爸每天也喝,只是不像我爺頓頓飯都喝,過完年我不回青島了,老家規矩多,喪事辦完,還有其他的事情。”
盧陽聽到小冉這番話,懸起的心落地般踏實了許多。小冉雖然沒有提及藥酒和他爺爺去世有關聯,但盧陽還是覺得有些不安,畢竟,小冉的爺爺喝了藥酒后去世的,他小聲的說,“你爺爺去世,會不會和咱們泡的藥酒有關系。”
小冉很快的回答說,“盧哥,別亂想,我爸都舍不得喝,每天晚上臨睡覺才喝上一小口。我爺是到日子了,八十歲在我們這里也少見,是喜喪,全村的人都來了,盧哥,你沒見過,喪事的場面特大。”
盧陽心里輕松了,想起淡黃色的藥酒,自己根本不懂,也沒思考一下會有什么嚴重后果,就讓小冉的爺爺去嘗試,現在看來真的太冒失沖動,這件事他有些后怕,他深刻地感悟到想象力或是一把雙刃劍,一旦揮舞起來把握不好反而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