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聚新友共匯舞坊 遇險況得知隱情
- 流風水云
- 林伯勞
- 6318字
- 2022-09-24 22:43:15
幾天后,商團那邊終于來信,告知北宮珩他們將于端午前三日出發,在出發前一日打算叫上他一起去舞坊團建,臨走前放松下心情,也能更好趕路。
北宮珩本不想前去,不過念在商團能把自己拉入伙,再加上他要和其他人打好關系,決定還是跟隨他們一起前去。保險起見,北宮珩將行李省到極簡,將它們和馱馬放在驛站附近,并在赴會前將細水之櫝揣在貼身位置以防萬一。
很快到了去舞坊團建的那一天,北宮珩和商團一行人在白天先買了些路上用到的干糧和備用品,直至傍晚時分才來到舞坊。這座舞坊在鄴城中名氣數一數二,地處繁華街巷,背靠河流,不少達官貴人經常在此流連。
剛要進門時,北宮珩突然感覺不遠處的深山密林有些眼熟,但還沒等他多想,就被同伴拉進了舞坊。此舞坊內部結構復雜,舞臺位于中心,四周盤旋木梯,頂部懸掛蓮燈。盡管還沒有正式演出,但已有歌姬在彈奏琵琶和箜篌助興,上層佳座已經聚集不少高官貴人。
初次來到這種場合的北宮珩感到新鮮又無所適從,打算先四處逛逛,熟悉一下氛圍。正當他仰頭觀察舞坊頂部裝潢時,突然碰到一位舞姬,仔細一看居然發現是南宮薰,此時的她已經穿上舞裙、染上胭脂,一副即將去演出的樣子。在同一時間,對方也認出了北宮珩,頓時面露驚喜。
“本以為那日你沒用心聽呢,沒想到還真來找我玩了?!蹦蠈m薰淺笑道,“真是一個講信用的好商人。”
“呃……其實也不算?!北睂m珩被她整得有點尷尬,“商團臨走前想要放松一下心情,便來到此處團建,沒想到你也在這里?!?
“哦~原來如此,既然你來了,就好好看我表現吧?!?
“非常期待?!?
“好啦,先不和你說了,我先去后臺準備了?!?
簡單告別后,南宮薰便回到后臺繼續準備,北宮珩則轉身去找商團的伙伴。怪不得方才舞坊附近的山林看起來如此眼熟,原來那就是自己和南宮薰相遇的地方,看來此處就是她所說的那處舞坊了吧,真是太巧了啊。
待幾炷香時間過后,眾人基本落座完畢,演出即將開始。一位歌姬率先走出,向四周致禮后,便手執曲單宣告接下來將要演奏的曲名及順序,宣告完畢后,演出隨之開始,盛大的樂舞頃刻間將占滿舞臺。
上層的達官貴人欣賞著歌舞場面,時而議論紛紛,時而聚精會神,不論何種曲目或舞蹈,都有行家點評一二。不過從未接觸過這類場景的北宮珩看得有些眼花繚亂,破感應接不暇。不過北宮珩還是裝作比較融入的樣子,畢竟所有人都沉醉其中,也不好太過特殊。
現實就是如此,身邊的人都在做同一件事、對同一個事物展現出統一的反應時,自己的獨特表現就會成為異類,盡管這與他們并無太大關系。
一曲作罷,舞臺陷入短暫的沉寂,四周燈火逐漸熄滅,昏暗的氛圍讓人更加好奇接下來的節目。許久后,一陣清脆悅耳的銀鈴聲響徹舞臺,一位倩影如火花迸夜般出現在舞臺上,霎時間全場燈火再次點亮,舞臺四周已經坐滿樂師,箜篌、腰鼓等樂器羅列其中,四周彌漫起香草氣息,屹立于舞臺中央的正是南宮薰。
南宮薰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北宮珩,眨眨眼朝他淺笑示意,引得旁人紛紛看去。
“你們認識?”坐在一旁商團伙伴八卦道。
“談不上認識,一面之緣。”北宮珩說道。
“哈哈哈,若真是一面之緣,怎么會讓南宮小姐如此垂青?”同伴笑道。
“是啊,看來北宮也是個情場高手,才來幾天就把舞坊名姬給拿下了,真是看不出來啊?!绷硪晃煌楦胶偷?。
“真的嗎?那之后我可要好好請教一下北宮,這手段真讓人佩服啊?!弊诒澈蟮耐橐膊挥勺灾鞯芈冻隽肆w慕的神情。
北宮珩十分無語,單一兩句話和一點動作就能腦補出一場大戲,這些商人們的頭腦可真是靈活。以后可不敢隨便給他們透露些什么,否則不出一會兒就會讓事情的本來面貌大走樣。
看著北宮珩的窘狀,南宮薰在心里得意一笑,隨后從容轉身,回首踏步。霎時間曲聲四起,箜篌傳音,琵琶作響,笙箏其后,她伴著節奏翩翩起舞:
若乃如秋月當空,又恍若迎面春風。箜篌輕撥琵琶振,鼓箏齊響笙簫動。
身姿輕飄舉燕鶯,舞招變幻宛霽虹。長袖羅裙隨風轉,步搖映閃星當空。
顰蹙柔情動人心,開合運勢破蒼松。淺笑明媚月自羞,回眸去魂花掩容。
響屐夷光爭纖雅,集羽旋娟論殊同。高臺如滸彼洛神,止作芙蕖飛驚鴻。
華麗的表演讓北宮珩印象深刻,不覺間為之動容,所謂“翩若驚鴻,矯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正是如此吧,
一曲作罷,舞步隨之停止,而人們還沉浸在南宮薰給他們帶來的演出中,過了一會,才有人回過神來,零落的喝彩逐漸響起,緊接著眾多贊許聲如暴雨般傳來。南宮薰欠身向眾人致謝示意,在看到北宮珩眼中也充滿欣賞的色彩時,她得意地淺笑一聲,隨后拂衣而下。
演出接近尾聲時,北宮珩覺得舞坊里有些沉悶,于是起身來到旁邊的沿河小徑上散步,沒想到恰好碰上了在河邊浣衣的南宮薰。南宮薰也沒想到在這能見到北宮珩,眼中除了意外,更多的是好奇。
“你不在里面坐著,怎么跑外面來了呀?”南宮薰問道。
“里面太悶,出來清醒一下?!北睂m珩坐在她身邊。
“原來如此。對了,方才覺得我的臺上表現怎么樣?”南宮薰期待道。
“挺不錯的,不過我也不懂歌舞,只是覺得非常養眼?!北睂m珩給予肯定。
“哈哈,你可真會說話?!?
“看你手里洗的似乎是方才的演出服,整場演出還未完畢,就要清洗它么?”北宮珩看著她手里的衣服問道。
“雖然整場演出還未完畢,但我的節目已經結束,又無他事可做,就先來到此處浣洗演出服吧,畢竟公用的演出服早晚也要洗。”
“你還挺勤奮,也挺會安排時間?!?
“那當然,我可是舞坊里最懂得干活兒的人,要不然能讓我去負責采藥嘛。”
“雖然是個舞姬,不過倒挺能說會道?!?
“過獎了過獎了,哪有你們商人會找話頭,再說我們這一行接觸達官貴人的次數多,說話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倒也是。”北宮珩若有所思,“看樣子你在這里待了不少時間。”
“記不清多久了,反正挺長時間。”
盡管南宮薰一直忙著洗衣服,沒怎么正經抬頭說話,但北宮珩還是察覺出她對剛才的話有些躲閃,話語中夾雜少許局促,不過他并沒有挑明。
“方才的舞挺不錯的?!北睂m珩說道。
“哈,當然啦,方才的清商可是我最擅長的呢。”南宮薰笑道。
“不過像你這樣身兼多職的舞姬,想必很辛苦吧。”
“生活本就如此,辛苦些也是必然?!?
說到此處時,南宮薰的語氣有些低沉,似乎想起了什么,北宮珩見狀也就不再搭話,突然間想起來什么,隨手從兜里拿出一小包東西遞給她。
“還沒吃飯吧?”北宮珩問道。
“還沒有。”南宮薰看著他遞給自己的東西有些好奇,“這些是什么?”
“我在來之前買了些吃的,這里面是幾塊餅炙,還有些新腌的梨菹,有時間吃一些吧?!?
“啊?這……這可不行,我不能隨便要你的東西?!?
“一些小吃而已,又什么不可的。”
“可是……”南宮薰有些猶豫,“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呃,我是指……怎么平白無故就給我這些東西呢?”
“雖然見面不多,認識時間也短,但你我都生活在社會的底層,本就是同類人。境況相同的人之間互相幫助,也算是積德行善吧。何況你人不壞,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聽完他的話后,南宮薰愣在原地,眸子突然顫動了幾下,意識到什么后,她趕緊低下頭,眼角有些酸酸的,心口也感覺跳得更快。過了一小會兒,她才慢慢抬起頭,臉色看起來發紅了不少。
“謝謝你。”南宮薰小聲道謝。
“客氣了?!北睂m珩說道。
此時大群鯉魚相繼從河面跳出,不斷蕩出層層漣漪,映照二人的沉默。
正當南宮薰想要說些什么時,遠處傳來了呼喚北宮珩的聲音,原來是演出結束,人們已經散場,加上宵禁馬上要開始了,商團的伙伴來找他回驛站。
“看來我得先回去了?!北睂m珩說道。
“好,那你先回去吧。”
“今后有機會再見,多多保重。”
“你也是,請多保重。”
北宮珩揮手告別后就沿著河邊小徑離開,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南宮薰的雙手不覺間絞起絲帶。不知為何,除了不舍之外,還有為難、糾結等雜亂的情緒一齊涌上心頭。她嘆了口氣,看來自己注定要面對一些艱難的局面。
然而身為黑暗中的追蹤者,這種多余的情緒只會擾亂自己的步伐。
第二天一早,北宮珩便跟隨商團順利出城,大家結伙行進半月左右后,陸續有人中途到家便離開隊伍。北宮珩看隊伍散得差不多了,加上又沒有盤查,而且還有幾天就可以到達齊周交界處,便與商團說明情況,打算離開隊伍。
“啊呀,真舍不得你啊。”團長得知北宮珩要離開,無不惋惜道,“你小子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我們,到底怎么把南宮小姐弄到手的,而且還當了個負心漢,就這么一聲不響地離開,也不跟她知會一兩聲。”
“呃……我真沒和她有什么……”北宮珩解釋了很多遍,但沒怎么有人信,“我和南宮小姐只是朋友關系,將來還會再見?!?
“好吧,既然你們能再見,那我也就放心了?!眻F長鄭重地拍拍他的肩膀,“現在的世道,有心人可不一定能成眷屬啦,你可得把握好機會。南宮小姐人不錯,雖然剛來鄴城不久,但經常幫助窮人,也很有膽識,是個善良的姑娘。而且也堅持只做舞姬的本分營生,從不沾染其他,這點我絕對給你擔保。”
“有勞關心,不過我真得離開了,感謝諸位這幾日的關照。”
與商團眾人作別后,北宮珩就獨自向關中地區進發。過了數天,他覺得有些疲憊,需要補充一下體力,便來到一處驛站稍作休息。驛站里人很少,也就照看馬匹的官吏還在,其余人在崗的并不多。
盡管驛站的設施也比較簡陋,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一頭倒下便睡。
不久后,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找到了長流之珠,但當他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宇文邕時,卻發現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就算找遍皇宮也不見蹤跡。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再看到長流之珠時,卻發現它已經變成了饕餮之頭,正當他驚慌不已時,就被它張開大嘴一口吞下。
北宮珩驚醒過來,此時已經黑天,四周一片寂靜,在發覺是一場夢后,稍稍舒了口氣。然而正在此時,一股熟悉的霧中香草的氣息讓他瞬間提起戒心,環顧四周后,他嘗試呼喚驛站的官員,但毫無回應。北宮珩心下覺得不對勁,鼓足氣息闖出門后,才發現僅剩的幾個驛站官員已經全都昏了過去。
驛站周圍靜謐無聲,遠處溪水悄然作響,樹上夜鶯咕咕鳴叫,晚風呼嘯而過,北宮珩的衣袍隨之乍起,身后的密林瑟瑟作響。
突然間,一股強大且怪異的兵氣力量從背后疾速前來,北宮珩察覺后迅速側身躲開,頃刻后一條飛龍便從身邊長嘯而過,尖牙利爪,通體墨白,渾身纏繞著象征兵氣氣息的水墨,兇惡的眼神散發寒光。
見到第一次偷襲沒有成果,水墨飛龍立刻盤旋折返,再次直沖北宮珩撲咬而去。他這次沒有再躲避,而是趁水墨飛龍撲咬過來時,瞬間拔出細水刀迎面發動橫斬,頃刻間將其劈為兩段。受到重創的水墨飛龍立刻爆炸開來,強大的兵氣氣息從中震向四周,席卷山林。
通過剛才的交手,北宮珩發覺這條水墨飛龍應當和自己召喚的木蛟龍一樣,都屬于兵氣幻化物,但又有些不同。而這條水墨飛龍所蘊含的兵氣正是北宮珩在蘭陵和鄴城所察覺到的霧中香草氣息,綜合這些異樣信息,北宮珩更加確定這股兵氣并非自己這類星辰兵氣,而是“卦易兵氣”。
通常所說的“兵氣”指人們后天修煉所得到的力量,人們能將這股力量賦予在武器上,用以強化武器強度、幻化神獸協助作戰。除北宮珩這類的星辰兵氣者外,還有另一類卦易兵氣者,他們不依賴天賦,重在刻苦訓練和通曉《易經》之內容、道理。卦易兵氣總體威力不如星辰兵氣,不過其變幻莫測,極為詭譎。
星辰兵氣的招式個性鮮明,依據星宿的屬性各異,各自招式所產生的兵氣色彩也不同。而卦易兵氣的色彩則皆為黑白水墨,招式分類與八卦相同,即“乾、坤、震、離、巽、坎、艮、兌”,而下層衍生的招式不固定,可以在六十四卦中不斷組合,變幻出紛繁復雜的招式類型。
盡管迄今為止北宮珩從未見過卦易兵氣者,但還是憑借對兵氣知識的了解辨認出方才的水墨飛龍正是卦易兵氣的第一招式:“易氣·乾卦·飛龍在天”
未來得及多想,頃刻間強大的兵氣氣場已降臨身邊,爆發出巨大霧氣。突然一把長刀直沖自己面門而來,北宮珩立刻翻身躲過。剛準備抬刀反擊,一個黑白獸頭面具赫然出現在面前,隨后一腳將他踹飛,力道之強勁讓北宮珩難以招架。
不等北宮珩緩過勁來,對方再次執刀劈來,他迅速抬起細水格擋,刀身相碰的一瞬間產生兵氣爆發,四周的一切都為之顫動。面具人沒有選擇僵持,而是迅速卸力,趁北宮珩來不及反應時再次一刀重劈將其擊退,之后疾步向前沖去,手中的長刀開始凝聚力量,緊接著發動兵氣:“易氣·乾卦·亢龍有悔”
隨著兵氣發動,長刀身上的力量不斷抖動,面具人揮起得到力量倍化之后的長刀朝著北宮珩連環劈砍而去,每下斬擊都帶有黑白龍紋拖尾,強勁的力道如同耳邊虎嘯。北宮珩接下幾次斬擊后感覺手腕發顫,手臂酥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北宮珩在躲過對方的斬擊后,順勢發動兵氣:“辰氣·木宿·狼牙連斬”
剎那間細水長刀得到強化,北宮珩迅速作出拔刀連斬將對方擊退,隨后趁對方未站穩腳跟,反手抓住其肩膀將其扔了出去。不過面具人在即將飛出去時一腳踢中北宮珩的肩膀將他擊倒,待他爬起時,面具人早已再次閃到面前執刀重劈,他連忙翻滾躲開劈砍并一個掃腿將面具人踢倒。
面具人不甘心,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后退幾步開始開始醞釀兵氣:“易氣·坎卦·坎中有險”
剎那間大量兵氣從面具人的長刀上迸出,在空中匯聚成滔天巨浪,隨后幾束波濤光柱直奔自己而來。
北宮珩見狀也絲毫沒有退縮,揮舞細水發動兵氣:“辰氣·水宿·長水貫參”
頃刻間細水刀也水柱四射,在半空中幻化成白猿之拳,而后飛速揮拳而去。
兩股力量瞬間碰撞在一起,持續不斷的兵氣注入讓對抗的強度不斷增大,最終產生兵氣爆炸,雷鳴般的爆炸聲響徹山林,頓時產生大量水霧,視線逐漸模糊直至完全被遮擋。北宮珩見狀迅速開啟兵氣感應模式,檢測到面具人正執刀朝著自己飛來,他立刻側身躲開并迅速反手將其繳械,將對方按在樹上。
正當二人欲繼續爭斗時,遠處卻傳來搜查聲,并不斷靠近。
原來是剛才的兵氣爆炸聲驚動了當地的駐扎軍隊,他們尋著聲音找到了此處,并不斷搜查可疑人員。趁此機會,面具人掙脫控制并試圖離開,但不料北宮珩早有防備,立刻就將之再次摔倒在地。
“那里是誰?站??!抓住可疑分子!”
遠處的搜查人員已經發現他們二人,并朝這邊不斷射箭。為躲避箭雨和保護身份,北宮珩和面具人紛紛入深林。盡管面具人能力卓越,但經過方才的戰斗后已經有些體力不支,靈活性也逐漸下降,只能在低洼處躲避。
一陣箭雨后,面具人剛要起身再次逃離,卻不料幾支冷箭飛速而來,盡管有所察覺并及時躲避,但一支冷箭還是直直射中其肩膀,劇烈的疼痛迅速席卷全身,迫使其踉蹌倒地。就在搜查人員想要上前查看時,一陣煙霧突然在眼前爆開,隨后面具人便消失在眼前。
搜查人員愣了一會,意識到人還在不遠處,立刻分散出去繼續仔細尋找。
此時的面具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根繩索帶到樹洞里來,仔細一看卻發現握著繩索另一端的是北宮珩。原來剛才是他釋放兵氣煙霧迷惑搜查人員的視線,并趁機用繩套將面具人拉到樹洞中來。
面具人反應過來后剛準備拔刀,卻被按了回去,緊接細水長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隨后北宮珩豎起手指示意不要出聲。
“別出聲,不然你現在就會死?!?
面對北宮珩的威脅,面具人只能作罷。另一邊,搜查人員仔細搜查山林后也沒發現什么,再加上夜色濃重,山林范圍較大,也沒有時間來查,只好作罷歸去。臨走前幾個搜查人員前去驛站探查情況,并留守了幾個人員進行調查工作。
看到搜查人員離開后,北宮珩才略松口氣,轉而坐在面具人身邊,或許是方才的爭斗十分激烈,面具上已經出現幾道裂痕。
“既然面具已經開裂,就露出真面目吧。”北宮珩說道。
“既戴了面具,就不可能輕易摘下?!睂Ψ降恼Z氣帶有幾分倔強。
“罷了,就算你不摘,我也知道你是誰?!北睂m珩抱起胳膊,“讓我說出來,還是自己摘下來,聽憑你自己的選擇?!?
面具人沉默下來,悄然嘆息一聲,放下握著長刀的手,順勢摘下面具。
黑白面具之下是熟悉的蓉貌秋眸,幾縷散發垂耳邊,看起來有些狼狽落魄,又有幾分尷尬頹然,楚楚可憐,加之肩上的箭傷,更令人心生憐憫。無論如何,誰也不會將如此不可方物的曼妙女子與方才冷酷無情的刺客相關聯起來。
然而實際上,面前身著白衣、懷抱長刀者,正是南宮薰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