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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登記

青年似乎見多了這種情況,放下黑色石頭然后解釋道“這是百工司那群怪才開發的新東西,這小石頭叫留影石。在我們這激活后,它可以把你的相貌身形留在里面。然后配合另外一塊顯影石,就可以把里面的影像再放出來。”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解下自己腰間令牌,然后從后面柜子又取出一塊石頭。取出的石頭是白色,個頭明顯比黑色石頭大了不少。

青年把自己令牌放在白石頭上,只見半空中出現一副虛幻的袖珍人影,分明是眼前的青年樣貌,只不過是換了身衣裳。

人影旁還有幾行文字,分別寫著名字、出身和朝廷職司:

【韋盛】

【廬山雁行門】

【巡武衙門九品錄事】

陳實頓時感覺不虛此行,好奇問道“這石頭,百工司可外賣嗎?”

韋盛收起令牌,空中人影也瞬間消失不見。聽到陳實的問話,他直接回道“現在不賣,以后就不一定了。我就知道這么多,來,先留影登記吧。”

陳實擺好姿勢站好,微微昂著頭,目露精光。暗暗控制著全身肌肉,雙腳微不可察地慢慢轉動,以便在轉身時也能云淡風輕地保持現在的姿勢。

好一會,聽到韋盛一聲“好了,可以不用裝了。”

陳實輕聲咳嗽了下,微微放松身體,自然地笑道“韋大人說笑了,平時習慣登高望遠,一時情不自禁。”

韋盛遞給陳實一塊令牌,牌子底部鑲嵌著那顆黑石,牌子正面寫著陳實的信息,背面刻印著巡武衙門的標識。

陳實謝過韋盛和那不知姓名的老者后,拿起一旁的包裹,離開了登記處。

出門時,看見門口的兩位衙役站得筆直,陳實心中感嘆兩人的敬業,再度出言謝過。

等陳實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后,高個衙役突然開口“麥子,你不要怪我嚴苛。多虧了巡武衙門,我們這等資質才有機會更進一步。一定要謹慎當差,不可隨意背后議論。”

董麥低聲回應道“知道了,大哥。等我們賺夠功勛,換本好的功法,成就二流武者。到時歃血雙雄一定會再讓天下戰栗起來!”

大哥聽到董賣的話后,好似被噎住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沒事別老去酒館,那的說書人嘴里沒幾句真話。這江湖險惡,陷阱無處不在。好比剛剛那少年,說是武院學生登記武者。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人。”

董麥相信大哥的判斷,但是仍舊好奇問道“這是為什么?”

大哥嘴角微翹,低聲笑道“臨江郡內的武院開辦不過半載,怎會有學生如此快成就武者?真要有如此速度,大家這十幾年豈不是干吃白飯嗎!

我看他裝束簡單氣質單純,能模仿武院學生到這般完美,定是名厲害的角色。”

可惜二人聽過武院,卻沒親眼見過三年出師的武院學生,更沒聽過優秀出色得只要一年左右就能完成虞陽功修煉的人杰。

董麥大喜“這可是個大情報,登記處的大人們都被騙了,我們上報一定可以撈到不少功勛!”

大哥面色沉重,低聲道“他能騙過那些大人,要么他道行更高深,要么大人放長線釣大魚,兩個都不是我們能管的。

你看他最后出門還和我們道謝,這是暗示,感謝我們沒有拆穿他,也是威脅我們。所以,我們也不能上報,只能故作不知。”

董麥聽到大哥一通分析,頓時感覺冷汗狂冒芒刺在背,仿佛在生死之間走了個來回。

他壓著嗓子說道“多謝大哥提點!我們雙雄又避過一劫。”

陳實不知道‘歃血雙雄’的心理歷程,拿了令牌后,他在西城門附近找到了旭陽商隊,那是約好的集合地點。

商隊的管事名叫邱谷,是個威嚴的中年男子,經驗豐富,常年負責臨江郡和京城這條線路。

商隊每年的第一次行商,邱谷都會親自帶隊走上一遍,摸清情況,排查風險,記錄各地當年的熱銷事物。

聽院長的話說,跟著邱管事走一趟商隊,學到的東西足以讓陳實受用一生。院長對這名管事的評價很高,陳實也不會小覷。

商隊攜帶貨物,隨行的除了商人及其隨從外,還有護衛和幾個商人家屬。陳實被邱管事安排進了家屬車隊里。

商隊的具體路線,陳實不知道。他只了解到,商隊會從臨江郡出發,向北經過云萊郡,然后渡江繼續北上,沿水路行商幾郡,最后在慶安郡下船,直奔京城。

整個行程花費的時間,算上走路和買賣,預計將近一個月,其中陸路中,官道占了一大半,剩下的小半就要走偏僻荒野。

陳實這幾天,已經和商隊混得很熟,他對外的身份是邱管事的表侄,其他人都很照顧他。

護衛們的首領劉山,是個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護衛們的任務,在以往主要是防御類似荒原狼群這樣的野獸。陳實聽護衛們議論,這些年除了野獸外,還要擔心一些不長眼的山匪。

以前看到自己商隊龐大,山匪都不敢動手。但自從山匪中出現一些武藝好手后,他們的膽子就大了不少,劫了幾個大的商隊,打響了自己的名聲。

那些出名的山匪都上了通緝榜,但尋常捕快難以將其捉拿歸案,直到近日巡武衙門開衙,震懾住了這些壞胚。

不過邱管事還是高價聘請了劉山擔當護衛隊首領,在護衛們的口中,他們的隊長有個響亮的江湖花名‘煉鐵手’。據說,劉山祖業就是鐵匠,不知哪一代學到了一門鍛體的功夫‘煉鐵手’。

修習后,不僅力量大增,還不懼尋常高溫,是鐵匠夢寐以求的一門功夫。所以,劉家鐵匠鋪也因此興旺起來,他家出產的鐵器就是比其他家耐用還精巧。

到了劉山這一代,趕上虞皇頒發倡武令。劉山一看,自己這門祖傳功夫也算是門武學,于是索性關了鋪子,以商隊護衛的身份四處行走。十幾年間,也漸漸闖出了自己‘煉鐵手劉山’這名號。

像劉山這樣‘半路出山’的武者還有不少,但是尋常人卻是難見或者說難以分辨。陳實在郡城閑逛時,就曾發現一名深藏不露的武者。那是一名豬肉佬,他家的豬肉臊子很出名,又細又韌。這全靠他那一手快刀,手起刀落骨肉兩分,幾個來回,肉已成糜。

陳實暗暗比較了下,使刀的技藝他比不上豬肉佬,但他的身體足夠強。自己可以憑身體素質硬上,靠眼力和快速反應來躲避刀的攻擊,然后依靠耐力把他拖倒。

看來真像院長和教習說的那樣,他現在是屬于行走江湖的看客層次,攻擊不太行,但是保命能力卻還可以。

臨江郡和相鄰的云萊郡之間的界線并不太明顯,兩者中間有一座低矮的荒山。山北面就是云萊,南面就是臨江。

商隊整個都警惕了起來,荒山低矮藏不了多少人馬,但是有些野獸卻不會嫌棄。

幸好,直到翻山過去走在云萊官道上,也沒出什么意外。商隊的氣氛開始放松了起來,回歸到普通防衛狀態。

“云萊郡是這趟商隊的第一站,我們要這里購置他們的特產-云木。這兩天你就自己逛逛吧。老梁說你有自保能力,我就不特意給你分配護衛了。有事去旭日酒樓找我。”邱管事吩咐道。

云木,是一種名貴的制墨材料,它的質量很輕。用云木燒制的墨成型后,會呈現出一種自然紋理,好似天邊飄逸的云彩,形狀不定。這種墨也被稱為云墨。

所以一些人特別喜歡自己制作云墨,云木的身價自然而然也變得高貴起來。

陳實對云墨沒有特別的偏愛,他聽從了邱管事的建議,決定逛逛這個自己沒來過的城池。

陳實在云萊郡里看到了不少武館,他在臨江郡還沒瞧見過這新物事。

“公子,有興趣學幾手功夫嗎?只要一兩銀子就可以在我們‘振榮武館’體驗一天。”一位熱情的少年向陳實推銷道。

陳實看了看少年背后的‘振榮武館’,占地不小,站在外面也能聽到武館里熱鬧的操練聲。

“都體驗什么?有什么功夫學?”陳實問道

看到陳實感興趣,少年推銷得更賣力了“如今學武才是好出路,可惜武院也不是人人可進的。但不要灰心,武院不要你,我們武館不會放棄你!

振榮武館,可以教你更好更快地練習虞陽功,可以教你拳腳兵器。如果被館主看上,還能學到鎮館之寶-榮氏鐵皮功!這可是鍛體功法!

鍛體知道嗎?《江湖武者傳》里可說了,練了鍛體功法,才算一名真正的武者,一拳打倒一頭牛都沒問題。”

陳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疑惑問道“我看你年紀正合適,為什么不去武院?”

少年尷尬道“在武院學習不方便出來。家里父母就我一個兒子,在武館練習,我可以有不少時間賺點小錢,照顧家里。”

陳實后知后覺,的確,武院里的學生,大部分都算是富家子弟,其余的也大都不是家里的勞動力。武院三年的免費教育,只能普及大多數,無法包括全部。眼前就是一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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