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蠢哭了

楚姍盯著席慕言的臉，一時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說她因為看到周舟蠢笨的樣子，深感曾經的自己蠢出天際？

還是說他的眼睛和腦子都不正常，才會把周舟當成好弟弟來照顧？

周舟一個。

周穎一個。

這兄妹兩個對席慕言或者說是對席家的財富覬覦的貪婪都要從眼角溢出來了，可這個男人就是看不到。

明明是個聰明人來著……

楚姍也不知道是該感嘆自己聰明還是感嘆他聰明。

或者說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可這個單薄的解釋真的能夠彌補三年的裂痕？

是啊！

三年。

1094天。

26256個小時。

她有這個時間做什么不好呢？

當然，最讓她意難平的還不是時間的浪費，而是……

而是她忽然覺得她對他的愛好像也沒有她以為的那么深沉。

愛一個人難道不是盡其所能去爭取？

可她呢？

在席家委屈的這三年，好像完全就是她自以為是的犧牲。

“哭什么？”席慕言的手指摸向楚姍的眼角，“剛剛踢倒墻板的時候受傷了？還是哪里不舒服？”

楚姍吸了吸鼻子，也不管手在臟不臟了，直接用手背擦眼淚，把小臉擦得混畫魂的。

她嘆了口氣，鼓著臉頰，嘴角左扭扭右動動。

“這里就我們兩個人，沒有什么不好說的。跟拍的小蜜蜂都被我們用斗篷罩住了，墻上的攝像頭只能拍個大概，按現有的照明來看，他們麗娜我們的口型都看不清。”

“我就是發(fā)現了一些事情，然后對過去的我做的一些行為很后悔，然后忽然發(fā)現自己很蠢，有些事情和我想象得……差很多。”楚姍說得亂七八糟的，她想要告訴他，又不想告訴他。

他們現在是什么關系啊？

夫妻？

離婚了。

合作者？

也算不上。

利益相關者……倒是差不多。

不過是利益上的結合，有必要說太多嗎？

可是楚姍卻有那么一絲絲不甘心呢！

她想，什么時候她面對席慕言的時候，心中能夠沒有一絲波瀾，那她才是成功走出三年失敗的婚姻了。

而不是用一張蓋了章的離婚證欺騙自己。

席慕言若有所思，“周舟和周穎？我說過，我對他們沒有那個意思，是你不相信。”

“我不相信？”楚姍的小暴脾氣一下就被他的話給引燃了，“周舟一個電話，不管你手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都會去！周穎和男朋友分手哭都要找你！周家大事小情，就是放個屁也得給你打個電話讓你聽聽響，他們不姓席，你更不姓周！”

席慕言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他不明白為什么楚姍要舊事重提。

可他也不想想，先提過去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楚姍，我和你說過的周家兄妹很單純，他們的心思也很容易猜，你覺得他們對我……是因為他們年紀還小又沒有依靠，等他們以后……”

“等等等！等到什么時候？”楚姍打斷席慕言的話，“是單純還是單蠢？我不知道你是為了給他們留面子才用相似的詞語美化了他們的智商和行為，還是你對他們就是有濾鏡，他們做什么惡心的事你都能給他們找到合理的理由！”

楚姍不去看他的臉，只是看著墻壁上跳動的燭火和遠處的黑暗，“是！我們結婚是各取所需，起碼在你和你身邊的人眼中我就是看中了你的錢和家世，你呢？你是迫于你家人的壓力和穩(wěn)定公司股價的需求！我們的婚姻本來就不夠純粹，所以你也不耐煩和我太多過于你的事情！可你有本事防備我瞧不起我看不上我，你有本事你別用我啊！”

“我沒……”

“你沒有什么？你沒有這樣想我為什么你從來不會在你家人的面前維護我，不會在你朋友的面前提起我，不會把我放在和周家兄妹同等的位置上？”

“我愛你愛得多卑微啊！我曾經都沒有奢望過你會把我看得比周家兄妹更重要，你只要放我們到平等位置就好！可我呢？”

“我就像你買回家的一個名貴的花瓶，還是被你身邊的人各種懷疑是造了假的名貴花瓶，只是他們從來不敢當著你的面懷疑你的審美和對價值的判斷，他們只會用鄙夷的眼神和不可一世的口氣對我品頭論足！”

“不過這都沒有關系！在愛情里，先投入愛的人就是卑微。你不愛我我是知道的！是我的感情蒙蔽了我的眼睛和理智，我覺得時間久了，你就會發(fā)現我的好！你不愛我，可你也沒有愛上別人啊？”

“這樣想的我是很蠢，蠢得可笑，可你難道不是同樣愚蠢？”

“你看不上我就別用我啊！出席酒會和一些社交場合正常，我畢竟占著席慕言夫人的位置，可你公事要用我，家事要用我，私事還要用我，周家兄妹出個什么事情也要我去幫忙擦屁股！”

“當然，你給了我很的多錢和禮物，價值是普通人所難以想象的！可是你給過我一點點尊重嗎？”

席慕言：“我……”

“你很少回家，根本沒有了解我的機會，所以你身邊的人說我什么的時候，你就當沒有聽見了。可是我但凡說一句周舟或者周穎什么不好，你就要對我冷臉。”

“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你從來不記得，我理解！我們的婚姻對你可有可無嘛！可我提前和你說好的一起吃飯，我準備了那么長時間，你呢？就因為周舟生病，所以爽約了！”

“三年時間，你爽約的次數數不勝數，而且只針對我！你把我當做什么？”

“我早就知道周家兄妹蠢，可是時至今日，我才發(fā)現他們蠢得我都找不到詞語去形容！就這么蠢的他們卻勝了，而我卻敗了。”

“我怨他們，但是我更怨我自己。”

“是我給了你和他們傷害我的機會，是我自己活該。”

“楚姍！你能不能聽我說？”席慕言捏住她的肩膀，“你說了很多，我都聽到了，也明白了，所以你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留下幾分鐘時間，聽聽我的想法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