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遺失的本心
- 悠悠心間自難平
- 云悠是個人吶
- 4941字
- 2022-02-10 14:21:42
“你為什么要殺她!?說話!蒼路!”沈千暢一臉不可置信的質問。
“怎么了?一個小仙娥而已你還心疼了?”蒼路不屑一顧的嗤笑。
沈千暢皺眉,“你不是這樣人。”
“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我是什么樣的人你知道嗎?”蒼路從容不迫的進了戲云軒的大門。
“我只知道你不會為了這件事去殺人!蒼路!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訴我好不好啊!”沈千暢冷沉著臉。看著蒼路的背影。
“看來天尊還是不了解我,我就是這樣的人啊自始至終都是。”
“那是一條人命!荒謬至極!”
蒼路:“一條人命而已,未免大驚小怪了吧。在天界誰手中不握著幾條人命?”
沈千暢:“你就仗著父神給你撐腰胡作非為嗎!?”
蒼路表情僵硬:“你少拿官腔來教訓我!真想教我些什么等你以后有資格了再說。”沒等沈千暢說話蒼路轉身回了院子。
“斷了吧,斷了也好,就這樣了,就這樣吧。”蒼路心想。她不想再體驗一次空洞無際的心傷了。
“蒼路!我會等你跟我說清楚。”沈千暢離開了凡界去了北辰殿找好友尉遲尚玉。
“你說你也是,我以為你去戲云軒是去找她賠罪的。早知道你是去教訓她的打死我我也不能告訴你。”尉遲尚玉給他倒茶。“你這身子喝不了酒來杯茶吧。”
“沒心情喝茶。”
“我其實真想問問你,你到底對她什么感覺?”尉遲尚玉偷瞄沈千暢。
沈千暢認真:“你看得出我喜歡她嗎?”
“我又不是瞎子。”
“其實這事也怪不得你,昆侖山被打的那么慘你身為首徒肯定得回去。說實話以我對她的了解應該不會因為這一點事就對你有這么大的敵意吧。”尉遲尚玉走來走去。
“你跟我想的一樣。”沈千暢抱臂。
尉遲尚玉用顫抖的手扶額:“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哎!對了我還想問你,你找到玄色印了嗎?”
沈千暢神色復雜,“或許只有慕容蒼路才能幫我。”
尉遲尚玉起身:“沈千暢!你要想清楚,昆侖山重振的機會有很多,蒼路只有一個。你不能為了玄色印去傷害她!”
“鬼界日益襲擾,昆侖山撐不了多久了。”沈千暢嘴唇抿成一條線。
尉遲尚玉擺手,“你自己有數就好。”他看著糾結的沈千暢,眼前這個人仿佛也早就把自己的初心丟掉了。
凡界——游燈節
“各位公子小姐吃好喝好啊!花月,快給慕容姑娘添酒啊,沒眼力價的狗東西!”書軒樓內,樓主柳涵衣衫不整的到處游走在燈紅酒綠之間招呼客人。
書軒樓,別聽名字高雅大氣,說白了就是個青樓。此中有花心的男子,當然也少不了尋歡作樂的女子。
“花月!聾了!?倒酒啊!”柳涵抬手掄起鞭子往花月的后背上抽去。花月嚇得把手中的酒壺扔在一旁,跪在地上連聲求饒:“我不敢了,我錯了!我不敢了。”他當然不會傻到去求身旁的那位慕容姑娘。
看她的樣子也不是一般的出身,他招惹不起也不敢招惹。像這樣的富家小姐永遠只會高高在上的看著凡塵的辛酸。
花月趴伏在地上預料之中的疼痛與謾罵并沒有到來。花月睜開那雙讓人沉淪的桃花眼,眼角泛紅。他抬頭對上慕容蒼路的眼睛,她手里握著柳涵的鞭子。臉上掛著嘲弄的笑。盡管柳涵是女的但還是硬生生的叫那張天神可妒的臉給羞紅了。
那慕容蒼路真是叫人移不開眼,一襲紫衣手臂處的護腕由銀飾鑲嵌而成,手腕上的鈴鐺手鐲隨著她的晃動鐺鐺作響。白嫩的脖頸上掛了一枚玉戒指,脖頸上還殘留著不知幾時的吻痕。
并不難看出她常常在這種花街柳巷中纏綿作樂。
花月膝蓋發軟癱坐在地上。不知怎么的,看到蒼路就莫名的心安。花月打量的眼神被回頭的慕容蒼路看得一清二楚,她莞爾一笑有些戲虐的接過柳涵手中的鞭子。花月見她手中的東西心如死灰,蒼路甩了甩手。
“像你這種人永遠不會明白我們這種下等人。”花月像一只刺猬一樣用自己的堅硬維護自己僅剩的尊嚴。
蒼路沒有生氣,委下身子:“柳涵,我要他了。”
柳涵一聽來了興致:“慕容姑娘大手筆啊!既然您看上了我也不奪人所好。”柳涵臉上泛著興奮,雖說花月面貌過人,但卻也是最不會辦事的。
“你要什么?”蒼路開口。
“哈哈哈,慕容姑娘客氣了。您是常客了我看您這玉不錯,不知道可不可以?”花月聽見他會被贖身心中動容,但聽見要蒼路的玉牌又像是一只死魚一樣,眼中失去了光彩,空洞的看著前方。
慕容蒼路見他失望,抬手理了理長發。“沒問題,一塊玉牌而已。”她摘下遞給柳涵。
“你可想好了?”柳涵是個出了名的財迷。
“想好了,反正我那就一個人,冷清。”
蒼路漫不經心的看他,柳涵也不好說什么。“花月啊,你走運了!”
花月淚眼汪汪的從地上起來,蒼路過去扶他:“去洗把臉跟我回家。”
花月點頭,意味深沉的看著蒼路。很多年之后,花月再想起來那是蒼路跟他說過的第一句話,也是讓他心頭那抹不明情感蔓延的開始。
花月花了點時間去換了身自認為干凈且能站在她身側的衣服。洗了把臉,梳了個發髻再出現在眾人面前已然是另一個風格了。白衣長衫像個小姑娘。
“姐姐,你都把花月帶走了什么時候把我們一起帶走啊?”說話的人大膽的挽上蒼路。蒼路眉頭微皺。輕微的小細節卻被花月看在眼里。
蒼路:“下次。”
那人也不傻,金主既然給了臺階下,若他還不放手估計一會面子里子全沒了。花月見狀把人一把從蒼路身邊拽開。“我好了。”
花月看不慣蒼路這么左擁右抱,他骨子里也是個傳統的人,相信唯一也相信真愛。
蒼路偏了偏頭看著他,好像在問:“為什么要把人拽走?”但這話始終沒能說的出口,見他不回答也失了興致。起身拂了拂衣服,“走了。”縱使他們看不慣花月和蒼路,只好賣笑揮手道別。
柳涵見他們要走攔在門口:“哎!今天還這么晚了,住一晚吧都給你收拾好了。”
“不用了,你就別擔心我了。今日不是游燈節嗎,外面熱鬧。”
“路上小心點,我可聽說最近森玥林里又有很多鬼怪出沒,你從那里走可得小心了。”
“好,你忘了我是誰了。哪里的鬼怪敢攔我?”蒼路揮手示意叫她回去。她們二人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最早的時候是蒼路在森玥林救了柳涵,她自然也知道她的身份。
果然出了書軒樓又是另一番風味,游燈節是人們祭祀已故的親人的節日。在河中放燈寓意點亮長路,讓已故人們找到回家的長路。街邊上有街頭叫賣,有街邊雜耍,熱鬧非凡。
雖說是個陰森的日子卻被人們過得繪聲繪色。蒼路走在前面,花月很少出來一直小心謹慎的跟在蒼路身后畏畏縮縮的。
蒼路帶他來到了“風間茶樓”,扔給他一袋銀子,“你在這里聽戲喝茶,我很快回來接你,別亂跑。”說完便走了。
店小二過來問他:“公子,來點什么?”被他宛然拒絕了。花月極少與人說話,即使在書軒樓也是,叫他一個人待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屬實難安。他悄悄跟在蒼路身后。
“出來!”蒼路叫道。花月大驚,以為是在叫他。他沒動努力的克制自己的發抖。
一會便憑空傳出一陣沙啞渾厚的聲音:“元晞上神竟也會來凡界鬼混?不怕把天界的臉丟光嗎?”
“沒丟你的臉瞎操什么心?為什么跟著我?”
“我剛剛出世,你就不來恭喜一下我?”瑑珇開口。
“鬼界那么多雜碎還不夠恭喜你的?”蒼路扯了扯嘴角。
“來見一面。森玥林。”說完就沒了聲音。
花月聽了個全程,他看著蒼路的背影。躲在一邊的招牌后面等,蒼路走到河對岸一個小孩子面前停下。花月便遠遠的看著,他在這種日子從不敢亂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眼睛不正常可以看見很多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小時候有算命先生說他是喪門星,克死了父母從小在鄰家阿奶家長大。而他又能看見這些,便是自己都覺得不正常了。
“姐姐。”小孩子見蒼路駐足,開口叫道。
“小朋友,這燈可不能亂拿。你把這個燈放下,姐姐給你花燈好不好?”小孩手中捧的正是游燈,已經故去的人們的魂靈會寄托在燈上。當然也會有惡鬼,惡靈。倘若驚動了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好,說話算話。”小孩跑到河邊把燈放下,蒼路趁機從身后變出一盞花燈,這叫在對面的花月好嚇。
雙手捂在嘴上,眼中的驚訝又好奇又興奮又恐懼。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蒼路剛打發走了小孩就刮起了陣陣陰風,連在河對岸的花月也感覺到了。
“一只惡鬼也敢搶占他人的靈燈,好大的膽子!”蒼路一手拿著扇子,一手背在身后。沒等蒼路追上去那只鬼便跑了。
“慕容姑娘!”花月從橋上過來。
“不是叫你好好待著嗎?過來做什么?”蒼路往森玥林走去。“快回去,別跟著我。”見花月不回答她又說。
“我都看見了,你不是人!”花月平復心情。
蒼路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停下,腳步也沒有因此放慢。“你怕了?”
“我不怕,是你救了我。就算你殺了我,我也認了。”花月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逗笑了蒼路。
“我救了你為什么要殺你?森玥林不是你該去的地方,回去,乖。”
“我不是小孩子了!”花月站在原地叫她。看見蒼路走遠了便偷偷跟著,前方的蒼路早就知曉后面有人,既然他不聽攔也攔不住。
森玥林是九尾狐聚集的地方,在穜城崖一戰時。瑑珇身為鬼界之主被封印,九尾一族始終站在天界這一邊,做出了很大的犧牲。如今瑑珇出世,自然會先去找仇家報仇,與天界相比自然是先去找九尾比較實際。
當蒼路趕到時,白倦已經被傷的不成樣子了。白倦是九尾狐一族的人,與蒼路也早就認識。
“白倦!”蒼路飛身上前接住被掀翻在地的白倦。
“上神來的好慢啊。”聲音是瑑珇的低沉沙啞。“我送上的這份大禮上神喜歡嗎?”
蒼路:“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何必扯上他們!?”
瑑珇:“上神應該明白,是九尾背信棄義在先的。”
蒼路:“你想說什么?”
瑑珇:“我是來取他的命的。”
話不多說,二人便打了起來。瑑珇剛剛出世,還沒有化形有些虛晃,不知底細。一時之間蒼路竟不知道該不該讓他們卷進來。當年九尾本是站在鬼界的陣營,當年倒戈少不了自己的攛掇。
如今又讓花月一個凡人摻和進來,自己真是害人不淺啊。出神之余被瑑珇鉆了空子。
“小心!”花月從樹后面出來,跑到蒼路面前。
“凡人?”瑑珇甩出一團火焰,像是要把一切燃燒殆盡,眼看火焰沖著花月來。白倦大喊,蒼路一手勾住花月的脖頸,“低頭!”
一大片火焰竄向蒼路,火的灼傷感在蒼路的肩頭攀爬蔓延。肩頭被火灼燒的血肉模糊,花月被嚇到了,他沒想到會這么嚴重。只是因為自己她才會傷成這樣。
感覺到花月在發抖,蒼路被燒的幾乎沒了意識。她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火,絕不能讓花月擋在前面。“沒事,我在不怕。”
白倦撐起身子扶住蒼路。傷口很燙,而身上卻很涼。
“沒事,別自責。”
“慕容,我真是不理解你了。一個凡人而已。”
蒼路掙開二人的攙扶:“我當然不會像你一樣將自己的戰友推出去替你死。”
在無盡的黑色林中,蒼路的話大約是激怒了瑑珇。周身的氣焰冷冽的讓人難以呼吸,要問蒼路怕嗎?自然是怕。
花月一直在發抖。“花月。”蒼路顫抖的聲音在林中突兀的響起。
“閉上眼睛,別怕。”蒼路輕聲安撫。
花月點頭,“你一直叫花月嗎?”蒼路想讓花月放松。
“上神,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白倦盯著蒼路的傷口看,傷的足以見骨。又回頭瞪了一眼花月。
“沒事,我不會讓你們出事的。”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心里其實挺沒底的。她也害怕怕自己出不去了,怕拖累了他們。如果他們不在自己或許可以拼一拼,玩點小聰明便出去了。有他們在她不能冒險。萬一惹火了瑑珇,就成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我以前不叫花月。”
“那就叫以前的名字吧,花月像個小姑娘。”她吊兒郎當的開口。
白倦是狐族,靈敏度也異于常人,一把推開花月,自己護著蒼路跑向一邊。分秒之間,剛才他們站過的地方成了幾百米深的大坑。花月被撞在樹上,沒什么大礙。
他們二人跌在地上,瑑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本來今天不想動你的,元晞,今日你若是不帶這兩個拖油瓶或許還能活著出去,可惜了。”
白倦緊緊地護著雙目緊閉的蒼路,不知是她暈倒了還是什么。眼看著瑑珇的長矛落下,白倦低頭看著蒼路。
“承鈺!”蒼路開口。承鈺是至高無上的圣物,手柄處有雕紋。承鈺扛下了大部分的重量,可仍舊是壓得蒼路喘不上氣來。
“還要垂死掙扎嗎?上次是沈千暢?這次你可沒那么好運了。放心我會告訴他,讓他親手替你收尸!”
蒼路一手握著承鈺劍一手撐在地面,壓得幾乎跪在了地上。手早已被地上的枯草劃得不堪入目。白倦找到花月,站在一邊。他知道這時候不能給她添亂,而他們也幫不上忙。
“你少跟我提他!今日我若是死了也絕對會拉你墊背!”蒼路抬頭,瑑珇幾乎是站在了長矛上。所有的力量都壓在承鈺上,蒼路心思一轉。算了,死便死了她猛然起身,瑑珇翻身斬下。
蒼路一劍插入了瑑珇的肩上,足足深入了半只劍的長度。蒼路的眼睛被紅血絲充滿,臉上被血濺了一臉,嘴角掛著邪魅的笑。
瑑珇推開蒼路,“你殺瘋了?”
“你們先走。”蒼路示意兩人。
她自顧自的提著劍離瑑珇越來越近,“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瑑珇看著她:“你越來越有意思了。你知道嗎?當年你二哥也是你這個樣子。”
“你找死。”蒼路刺入了他的腹部,瑑珇疼的面部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