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聲音低沉冷漠，眼里多了一層殺氣。

馮佳璐眼神示意，拽頭發的女生便松開了長發女生。

火藥味很濃，本以為真能來個不公平之爭，然而……

“小哥哥你身材好棒哦。”拿剪刀的秦靜盯著的臂膀，壞壞一笑。

其他女生也跟著笑起來。

姜奕晟臉上擠出了“死亡微笑”。

一群，好色之徒。

“放人，趕緊的。”

他提高了音量，一點也不客氣。

“你是姜奕晟吧？”馮佳璐向前走了幾步，語氣里帶著挑釁，“不放的話怎么樣？你一大老爺們難不成能欺負女生？”

“就是啊。”旁邊的女生附和道。

這話說的。

姜奕晟該溫柔歸溫柔，但該狠的時候就不能認慫。這幫娘們兒，真他媽想啐她們一臉唾沫。

少年冷笑：“你們不也欺負別人了么？”

“我們這是替天行道！”馬尾辮女生在后面喊了一句，又引來幾聲附和。

少年一頭黑線。

“我很懷疑，那天在走廊里是不是也是你？”馮佳璐眉毛一挑，走到他面前，身上還散發著煙味。

“少廢話，趕緊走，不然明天就讓你高中結業！”

馮佳璐輕聲笑了笑，聳了下肩：“那行吧，給你個面子。”

幾人離開后，長發女生還蜷縮在一角，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了臉，校服也被拽的不像樣，甚是狼狽。

少年走過去蹲在她面前，語氣很柔和：“同學你沒事了，起來吧。”

她抬起頭來，絕美的臉龐貼著幾根發絲，眼角處帶著一小道傷痕，右側的臉紅了一片，看樣子還被打了耳光。

“顏矜禾？！”

姜奕晟當場愣住。

這姑娘又是落水又是被霸凌，一天天抑郁寡歡的，怕是上輩子是欠了什么。

他把她扶起來，無意間發現她手上還有幾道擦傷。

少年蹙眉，從包的側面掏出一小瓶紅藥水塞給她：“拿著用吧。”

顏矜禾慌忙抽出那只手，撿起地上的書包小聲說了句“不用”，然后拎著包想要離開，剛走了幾步就被姜奕晟喊住。

他走到她面前，看著低頭不語的她輕聲問道：“我很好奇，你到底得罪她們什么了？”

顏矜禾抬起頭，語氣冰冷：“我他媽也想知道。”

“你知道有個詞叫‘無中生有’么？”

沒等少年反應過來，顏矜禾就轉身離開了。

事情總是在一瞬間變得莫名其妙。

姜奕晟也搞不懂了。

不知為何，他對這個幾次跌進自己世界的女孩子有了一絲關注。

跌跌撞撞，狼狽不堪，像是藏著什么秘密一般。

顏矜禾從巷子出來快跑了幾步，過了一條馬路才停下來靠在無人經過的墻角。

淚水終究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咬著唇，用衣袖拭淚，在淡灰的天空下喪失了力氣。她緩緩蹲下，將臉埋于手掌心。

她真的不想在別人面前落淚。

她很無助，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么做才能不被別人說閑話、嘲諷和欺凌。

她本可以還手，但是她怕了。

她怕在陰暗的角落會有那么一雙可怕的眼睛，將她的行為斷章取義，抓住她的一點無限擴大。

曾經的傲氣，也在她拉上窗簾，躲避陽光的那一刻消散。

她怕了，她默默地承受著。盡管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卻還是會招來羞辱。

淚水無情地從臉頰滑落，浸在傷口上，她的手掌隱隱作痛。口袋里有東西滑落掉在地上。

她瞥見一小瓶藥，是他的。

不知何時就塞進她的口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