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眼看著那個男孩的側臉。那幾乎完美的輪廓,像月光一樣明亮,又像篝火一樣溫暖。認真的眼神,微微抿住的唇,高挺的鼻梁,那個原本遙不可及的夢,現在宛若腳下的路一般實實在在。
房間停電了,四周一片漆黑。就像一年前我的世界一樣。伸手不見五指,活著不見希望。
可我并不害怕。因為我心中有他存在,即使身處黑暗,也不會前途迷茫;即使迷失方向,也不會感到絕望。這才是我的人生,坎坷不平,卻又光彩奪目。
“別害怕,有我在。”他微微轉過頭撩起我額頭前的頭發,喃喃道。他所說的一字一句都似一縷陽光溫暖我的心房。
我輕嘆一聲,緩緩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夾雜著一股熟悉的洗發水味道。心跳還是那么快,快得令人窒息。
他摸了摸我的頭,半開玩笑地說:“你呀你,今年文化節別再犯和去年一樣的錯誤了。”
有那么一瞬間,我的心停止了跳動。我仿佛變回了從前,那個什么都怕,連句話都不敢說的傻小孩。
那一刻,傻小孩趴在舞臺上,活像個死人。地板傳來陣陣冰冷的氣息,像凝固了的空氣,將我體內的氣溫降到冰點。皮膚燙得像熱帶里的沙漠,腦袋像罷工了的電腦,一片亂碼。
這不是演戲,那一次我真就這么在臺上摔跤了。這一摔,和王子一起跳舞的那個公主一下就露出了灰姑娘的本相,令人大跌眼鏡。原本就擔心自己會砸場,結果事實真是如此。凌晨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所有的魔法都失效了,對我來說,就是卸下全部的偽裝,再次低下頭,做一朵落在塵埃里的枯萎的花。
“你無法面對失敗與挫折,又怎么去迎接成功與幸福呢?”這是一個我一直很愛慕的學長所說的,這話雖然溫柔,卻也刺到了我的軟肋。我也曾像身邊這片黑暗一樣迷茫,也正是這條一望無際的黑暗之路,把我帶上了更加光明的世界。
臉被捏了一下,又回到了現實。
“別想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無法改變黑歷史,那就用閃閃發亮的現在證明你自己吧。”男生開始給我灌輸心靈雞湯。我開心地笑了,發自內心地笑了,孩子般地笑了,我又何嘗沒想過,能夠這么幸福地和一個疼愛自己的人坐在一塊兒談人生?
他遞過來兩盒味全發酵乳,替我拆開包裝,又打開手提電腦翻了翻文件,屏幕的亮光照在他白皙的臉上,我平靜地看著他溫柔的微笑,就像在看一只體貼溫順的小貓一樣。沒錯,就是他,彩色了我的生活,璀璨了我的星空。
喝了一口酸奶,那甜蜜的味道徑直流入我的心房。我幫他也打開酸奶的蓋子,正準備起身去丟垃圾,他輕輕拉住了我的手。與此同時,電腦里發出了一首我再熟悉不過的曲子。這是我自己唱的,那稚嫩的聲音,真摯的感情,和陣陣笑聲,我永遠不會忘記。
“別害怕,帶著夢向前走。流過淚才笑得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