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的男人驚得長大了嘴，叼著的面全都掉回了湯里，幾滴湯汁濺到了他的臉上和眼鏡上。

“啊？”

杜文瑞顯然不滿意他的反應，從那疊被自己摔到桌上的文件里翻出一張剖面圖，朝范明的方向扔過去，可惜畢竟是一張紙，那圖紙飛到一半就掉了，落在戴眼罩假寐的人的頭上，那睡覺的人頓時渾身緊繃起來。

范明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邊道歉一邊趕緊跑過去撿起那張圖紙認真檢查。

“總監，我錯了我錯了！我馬上改……”

“改個屁啊改！”杜文瑞打斷他。

“連高窗的剖切線粗細都不會，你敢說你上過大學？這還只是方案設計圖，要真是施工圖的話，你這樣的失誤你知道會給施工團隊多大誤導？到時候人家把高窗蓋成低窗，這其中影響到的外形、各種水電管道、梁的安裝……你給我說改？啊？！你負責得起嗎你！”

“是是是……我負不起我負不起……總監，下不為例！”范明心里苦，杜文瑞的眼睛也忒毒了，不就出去談個方案么，這都能從幾十張圖紙里挑出毛病來。

“你還敢有下次？！”杜文瑞兇狠地瞪了范明一眼，一張俊臉讓他威懾力十足，讓身高跟他差不多的范明總覺得自己比他矮了一截。

“還有你，趙小雙！”杜文瑞繼續點名。

一個不算年輕的短發女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下意識喊道：“是……總監……”

杜文瑞從口袋里掏出U盤扔給她，趙小雙手忙腳亂地接住，握在手心里抓得死死的。

“你做的PPT有四個錯別字。”杜文瑞雖然在壓榨勞動力方面一視同仁，但是罵人的時候多少會對女性有點顧忌，而且趙小雙的問題并不大，他也懶得罵她了。

“是！”趙小雙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孫立群，你看看你做的效果圖，這個人怎么沒有影子啊？！”

“方森云，你的效果圖也是，你這分明是夜景，你看看你摳的人，是在日景里摳的吧，假死了！難道你的大學老師沒教過你PS？”

……

“陳詩雨……”杜文瑞沒有抬頭，只瞥了一眼剛才跟路漫漫眉來眼去的女子。

“到！總監……我錯了……嗚嗚……”陳詩雨一臉死定了的表情。

杜文瑞王霸之氣側漏，說：“我有說你哪錯了嗎？你就這么想要犯錯嗎？我只是要提醒你趕緊干活去，沒點到你的名不要傻站著，你知不知你浪費的時間里夠你畫四張草圖了？罰你今晚多做一張效果圖，要夜景！”

“是……”陳詩雨哀嚎著坐回自己的座位。

路漫漫就站在她的旁邊，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就聽到杜文瑞終于點她的名了。

“路漫漫！”

“是！”路漫漫放在別人肩膀上的手仿佛被針扎到了一樣迅速彈了回來。

杜文瑞打量了她半晌，突然咬牙切齒道：“程總……好像喜歡你？”

“總……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