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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泰極而否

普通七年,達摩從西牛賀洲航海來到廣州,但與南梁皇帝蕭衍的心思沒有默契,在當時的影響力有限,不僅遠遠比不上后趙時的佛圖澄,甚至都比不上東漢時的迦葉摩騰。

大業三年,諦聽化身人形,來到靈山雷音寶剎稟報道:“世尊,隋朝皇帝楊廣定十科舉人,開設進士科,以考試詩賦為主,選擇‘文才秀美’的人才。”

有了楊廣的這一舉措,儒家的地位勢必不可動搖。聞言,佛祖心中一驚,但仍神色自如地說:“我知道了。”

武德元年,隋恭帝楊侑禪位,李淵稱帝建立唐朝,定都長安。

武德四年,歲在己亥,鄭帝王世充降唐,天下逐漸太平,八方進貢,四海稱臣。一天早上,唐皇李淵臨朝,文武百官朝拜禮畢,英武干練的天策上將李世民出班奏道:“父皇,如今天下太平,八方寧靜,可依隋法,開設考場,招取賢士,選拔人材,以創盛世。”

李淵贊許地說:“秦王所奏,正合朕意,準奏。”

于是,李淵下旨頒布招賢文榜:各府州縣,不拘軍民人等,但凡是好學讀書、明于理體的子民,委本縣考試,州長重復,取其合格,每年十月前往長安應試。

招賢榜很快傳遍全國。洛州偃師縣陳河村,有一個書生名叫陳惠,字光蕊,見了招賢榜,匆匆回到家里,興奮地對寡母張氏說:“朝廷頒下皇榜,詔開科考,選拔人材,孩兒打算前去應試。十年寒窗苦讀,博個一官半職,顯親揚名,光宗耀祖,這是孩兒的心愿。機會難得,希望母親能讓我去拼一拼!”

陳母心中雖然不舍,但卻毅然地道:“我兒是個讀書人,‘幼而學,壯而行’,本來就該這樣。只是獨自出門在外,路上千萬小心,要是金榜題名,記得早點回來。”

光蕊吩咐家僮收拾行李,拜別母親,孤身上路。通過州縣選拔后,來到長安,正好趕上大開選場,光蕊信心滿滿入場應試,考畢中選。十一月,入殿廷試三策,唐皇李淵御筆親賜狀元,特許跨馬游街三天。

鄖國公殷開山有一妙齡女兒,名叫溫嬌,小名滿堂嬌,沒有婚配。于是,尚書大人決定湊個熱鬧,趁新科狀元御馬游街萬眾矚目之機,高結彩樓,拋打繡球選擇乘龍快婿。

這天,頭戴烏紗帽、身穿大紅袍的陳光蕊被前呼后擁著巡行到了鄖國公府前,見彩樓上手持繡球的少女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新科狀元便再也挪不開腳步了。

而彩樓上的殷小姐見新科狀元風度翩翩、人材出眾,有如鶴立雞群,心內也是十分歡喜,于是用力將繡球拋了過去,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光蕊鬼使神差地伸出雙手穩穩接了下來。

隨即,一派笙簫細樂響起,十數個婢女走下樓來,從光蕊的隨從手里取過韁繩,牽著御馬,把狀元郎迎入殷府成婚。鄖國公和夫人笑容滿面地出堂迎著,立即安排賓人贊禮,將女兒許配給了陳光蕊。

一對新人先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然后夫妻對拜。鄖國公得意洋洋,吩咐安排酒宴,盡情歡飲。入夜之后,光蕊才牽著溫嬌玉手,進入洞房,攜云握雨。

數日后,五更三點,高祖端坐金鑾寶殿,文武眾臣上朝。李淵矜重地問:“新科狀元陳惠,應該任命個什么官職呢?”

丞相裴寂出班奏道:“臣核查所屬州郡,目前江州仍缺一個縣令,新科狀元陳惠正好適合。”

高祖隨即任命陳光蕊為江州尋陽縣縣令。考慮到將近年底,高祖寬以期限,讓陳光蕊先安排好家事,再擇日上任。光蕊謝恩出朝,回到殷府,與妻子溫嬌商議后,決定先回陳河村,接上母親大人一起去江州享福。

拜別了岳父岳母,離開長安,榮歸故里,陳光蕊攜同妻子拜見母親張氏,滿面春風地道:“孩兒依仗母親福庇,被皇上欽點為新科狀元,恩賜御馬游街,經過鄖國公殷府門前時,接了小姐擇婿的繡球,被殷尚書招為女婿。如今孩兒被朝廷任命為尋陽縣縣令,特來迎接母親,好同去赴任。”

陳母心花怒放地說:“恭喜我兒,金榜高中,良緣夙締,雙喜臨門!”

說完,張氏從手腕上取下一只香環,把陳氏傳家寶戴到了兒媳婦殷溫嬌的手上。

過完春節后,陳光蕊處理完家務,收拾好行李,舉家南下江州。路途艱苦,曉行夜宿地走了好些日子,來到萬花店時,陳母卻忽然染病,殷溫嬌見狀,恭順地建議道:“相公,母親身體不太舒服,先在這里調養兩天,再繼續趕路吧?”

雖有朝命在身,但也不能不顧母親的安危,陳光蕊當即尋著一個叫“劉小二”的旅店住下,命家僮請來郎中替母親治病。第二天早上,光蕊見店門前有位漁夫提著條金色鯉魚在叫賣,于是用一貫錢買了下來。

母親仍頭疼發熱,妻子最近也食欲不振,光蕊正準備將魚剖了,給她倆熬點湯喝,溫嬌卻突然發現金鯉閃閃眨眼,不由驚異地說:“相公,我聽說魚蛇眨眼,絕不是等閑之物!”

光蕊又走出店門,客氣地向漁夫打聽道:“漁哥,你這魚是從哪里打來的?”

漁夫佝僂著身子回答:“離這十五里的長江里打來的。”

光蕊匆匆趕了十五里路,把金色鯉魚送回到了長江里。

次日,陳母知道了這件事,欣慰地對光蕊說:“光蕊啊,放生是好事,我很高興!”

光蕊見母親氣色還行,眼含詢問地道:“我們在這店里已經呆了三天了,再住下去的話,恐怕會誤了期限,孩兒打算明天起身,不知母親身體好利索了沒有?”

陳母無奈地說:“初春天寒,我身子弱,這時候趕路,只會成為你的累贅。光蕊啊,你在這里租間房屋,留些盤纏,讓我暫時住著。你倆口子先去上任,等到暮春天氣暖和了,再派人來接我吧。”

光蕊與溫嬌別無良策,幫母親租好房舍,留足一年的開銷,然后拜辭而去。

行路艱難,光蕊一行人中午過后才抵達長江渡口。

見來了生意,稍水劉洪、李彪二人連忙撐船靠岸迎接。光蕊讓家僮將行李搬到船上去后,才扶著渾身乏力的妻子登上了渡船。

陳夫人面如滿月、眼似秋波、櫻桃小口、綠柳蠻腰,稍水劉洪哪里見過這么漂亮的女人,頓時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于是與李彪合計,把船撐到人跡罕至的洲嶼邊,突然出手將光蕊和家僮打死,然后把尸首全都扔到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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