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僧贊道:“妙、妙、妙!事不宜遲,趕緊走吧!”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玉華公當即吩咐管事的去圈中趕些豬羊交給三位神僧。
悟空三兄弟辭了唐僧,在府中略顯神通,轉眼便趕著豬羊出現在了豹頭山上。
八戒接著悟空遞過來的腰牌,有些為難地道:“師兄,我沒有見過那刁鉆古怪,怎么可能變成它的模樣?”
悟空:“那狼精被我使了個定身法,定住了,估計要到明天早上才會醒來。我已經記住了它的模樣,你只需要默念變化狼頭妖精的咒語,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八戒不再猶豫,將粉牌兒系在了腰間裙帶上,口中開始默念咒語。等變出狼頭后,悟空一口仙氣吹了過去,八戒瞬間就變得跟刁鉆古怪一模一樣了。
悟空隨即變作古怪刁鉆,腰間也佩帶著一個粉牌兒。沙僧則裝扮成賣豬羊的商販子,兄弟三個一起趕著豬羊,吆喝著上了大路,朝山上走去。
行不多時,兄弟三個走進一個山坳里,遠遠望見一只嘴臉生得很是兇惡的小妖從對面走了過來,只見那小妖:
圓溜溜兩只眼,如燈幌亮;紅焰焰一頭毛,似火飄光。糟鼻子,猱猍口,獠牙尖利;查耳朵,砍額頭,青臉泡浮。身穿一件淺黃衣,足踏一雙莎蒲履。雄雄糾糾若兇神,急急忙忙如惡鬼。
那嘴臉兇惡的青面鬣狗精左脅下夾著一個彩漆的請書匣兒,迎著悟空三兄弟歡喜地問道:“古怪刁鉆,你們兩個回來啦,買了幾口豬羊?”
“古怪刁鉆”裝作熟絡地說:“怎么,手指頭不夠用啊?叫聲師傅來聽聽,我就教你數?!?
“古怪刁鉆,你大爺的,要是一天不占點便宜,你渾身難受是吧?”青臉小妖指著沙僧,笑道:“這么大一坨鐵疙瘩,都被你拐到上山來了,真有你的!”
“這是販賣豬羊的客人,還少了他幾兩銀子,我說下回再給他,可他不肯,所以只好帶著他上門來取了?!毙χ忉屚辏肮殴值筱@”好奇地問:“釘鈀會明天就開筵了,你這是要到哪里去呢?”
青臉小妖:“大王得了天大的好處,讓我去趟竹節山,請老大王明天早上過來參加釘鈀宴會?!?
“古怪刁鉆”試圖套話,假裝擔心地問:“兄弟,我豬羊就買了這么多,大王請了多少客啊?”
青臉小妖:“老大王坐首席,包括咱們大王和頭目在內,一共有四十多位?!?
兵器的下落終于明確了,“刁鉆古怪”心急難耐地道:“正事要緊,回來再聊吧,豬羊要是進了山,再想趕出來,可就難咯!”
“古怪刁鉆”正色地說:“你怕豬羊亂跑,還不過去幫忙看著?老大王可是貴客,千萬別拿錯了請書,惹出麻煩來。既然咱們碰上了,能不幫著檢查一下嗎?”
同樣是妖,思想境界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信口一句話,卻讓青臉小妖覺得“古怪刁鉆”才是自己最值得信賴的朋友,連忙揭開匣兒,將請書拿出來,遞給“古怪刁鉆”看。
“古怪刁鉆”展開一看,只見請書上寫著——
祖翁九靈元圣老大人:
明日,聊備薄酒,以慶“釘鈀嘉會”,懇請老大人屈尊過山一敘,萬勿推辭,至感!
門下孫黃獅頓首百拜。
“古怪刁鉆”讀完,將請書還給青臉小妖,讓它放心地去請老大王。青臉小妖將請書放回匣內,直奔竹節山而去。
見四下無人,沙僧好奇地問道:“大師兄,有沒有看出什么名堂來呢?”
“古怪刁鉆”語氣平淡地說:“那是一封慶賀‘釘鈀會’的請帖,落款的地方寫著‘門下孫黃獅頓首百拜’,看來偷我們兵器的,就是這個黃獅了;而被邀請的,是那黃獅的祖翁——九靈元圣老大人。”
沙僧笑道:“黃獅,估計是頭金毛獅王成了精,只是不知道那九靈元圣是個什么妖邪?”
“刁鉆古怪”聽了,牛氣哄哄地說:“還用猜?肯定是老豬碗里的菜!”
“古怪刁鉆”詫異地問:“怎么見得是你碗里的菜?”
“刁鉆古怪”大大咧咧地道:“小妖是金毛獅子,老妖還能是別的獅子?‘癩母豬專趕金毛獅子’,老話早就說得明明白白的了,還有什么好懷疑的呢?”
沙僧想了想,狐疑地說:“老沙我也活了些年頭了,這句老話,怎么沒有半點印象呢?”
“古怪刁鉆”忍不住笑道:“鐵砣,這句‘老話’十有八九是呆子信口胡編的,你怎么會有印象呢?”
兄弟三個說說笑笑,趕著豬羊,沿著山路朝虎口洞走去。個多時辰后,虎口洞終于出現在了眼前,但見:
周圍山繞翠,一脈氣連城。
峭壁扳青蔓,高崖掛紫荊。
鳥聲深樹匝,花影洞門迎。
不亞桃源洞,堪宜避世情。
走近洞口,“刁鉆古怪”見各種大大小小的妖精正在花樹下面玩耍,當即大聲吆喝道:“喂!喂!喂!豬羊買回來啦,待會兒再耍,趕緊過來幫忙呀!”
各類妖精想到明天可以好好地吃上一頓了,一個個全都來了勁,捉豬的捉豬,抓羊的抓羊,用繩子全部四腳攢蹄的捆倒著。
洞外突然歡聲笑語熱鬧起來,驚動了里面的妖王黃獅精。
在十數個小妖地簇擁之下,黃獅緩步走出洞口,望著兩只狼頭妖精,頷首問道:“辦事挺利索的,不錯!你倆買了多少口豬羊回來?”
“回稟大王,買了七只羊,八條豬,總共十五口牲畜。買羊用去九兩銀子,買豬需要十六兩銀子,大王您給了小的二十兩銀子,還差著五兩銀子?!崩暇毜貓笸炅速~,“古怪刁鉆”轉身指著沙僧說:“他就是販賣豬羊的客人,跟著來收銀子的?!?
黃獅精見羊肥豬胖,當即吩咐道:“小的們,去夫人那里取五兩銀子來,好打發客人回去。”
“刁鉆古怪”諂笑著說:“大王,這位客人,本來是不肯賒賬的,我跟他說您要辦‘釘鈀嘉會’,保準讓他大開眼界,才做成了這筆買賣?!?
黃獅精一聽就來火了,怒罵道:“老子讓你跟著古怪兒去買豬羊,你刁鉆兒吃飽了撐,在外面瞎扯什么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