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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迷頭認影

“螢火蟲”鄭重地說:“蔣步青呀,只有糊涂透頂的人,才會因為鏡像,而迷失了真相。寇府打劫案,你都沒有到現場做過任何調查,便咬定四個唐朝和尚是強盜,試圖屈打成招,這不是斷案如神,而是草菅人命。你偏聽偏信,現在已經惹得獄神、土地、城隍忿忿不平了,他們將此事上報給了閻羅王。閻羅王十分生氣,特派黑白無常帶著寡人的主魂前來曉諭你:要恪盡職守,秉公執法;不要恃權弄法,肆意妄為,否則,就要拘你的魂,到陰司里去對證。”

“昨天那個威猛桀驁的和尚,頭比鐵還硬,真還不是凡人能有的本事!”想到這里,蔣步青惶恐不安地道:“懇請陛下轉告閻羅王,天亮之后,微臣就去升堂,保證將四位唐朝法師釋放出獄!”

“螢火蟲”語帶告誡地說:“閻羅王面前,寡人會幫你求情的,你好自為之吧!”

蔣步青感激涕零地道:“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東方即將發白,蔣步青還在叩首謝恩的時候,“螢火蟲”已經出了太守府,朝著地靈縣飛去。

“螢火蟲”進入縣衙一看,只見全縣天竺官員齊聚一堂,正在議論著寇府被劫的案子。悟空心想:這里人太多,再用螢火蟲的口吻說話,萬一露出馬腳來,就不好了。

于是,悟空飛入云里,改用個大法身,從空中猛地落下一只巨大無比的腳來,幾乎把整個縣堂都占滿了。

地動山搖還沒完全過去,合縣官員正不知所措之際,一陣洪亮的聲音傳入了耳中:“眾官仔細聽著,我是玉皇大帝派遣來的浪蕩游神,只因為你們銅臺府蔣太守冤枉了大唐取經的佛子,攪得三界諸仙不得安寧,所以讓我前來傳話:務必早早放了唐朝和尚;如果膽敢違背圣意,叫我再來一腳,先踢死全縣官員,再踩死四境居民,將你們這地靈縣夷為平地!”

合縣官員慌得一齊跪倒,知縣衍若達多磕頭禮拜道:“上仙息怒,我們這就趕去府衙,稟明太守大人,請他趕緊放了唐朝佛子,求您收好貴腳,放小的們一條生路!”

悟空這才收了法身,仍舊變成一只螢火蟲,振翅飛回府監,從瓦縫兒里鉆進牢中,將身一晃,又恢復了昨夜綁著的模樣。伴著八戒和沙僧此起彼伏的鼾聲,悟空合上眼簾,開始安享自己的小憩時光,夢中相會,雖然短暫,但卻甜美。

旭日東升,蔣太守升堂,衙役才把投文牌抬出去,寇棟、寇梁兄弟就在衙門外抱牌叫喊,蔣步青示意衙役領他們進來。

跟隨衙役走進黃堂后,寇氏兄弟趕緊將解狀遞了上去。

蔣步青見寇家把件重案當做兒戲一般,當即一拍驚堂木,鐵青著臉說:“是伽藍里的老師沒教好,還是你們兄弟不學好?昨天才來遞的失狀,本官相信了你們的話,已經將‘強盜’緝拿歸案,賊贓也讓你們領回家里去了。可今天剛一升堂,你們兄弟又來遞送解狀,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真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戲弄朝廷命官了嗎?”

見哥哥寇棟嚇得六神無主,寇梁流淚哀求道:“大人,昨夜小的爺爺顯魂說:‘唐朝圣僧,路遇強盜,幫我們奪回了被劫的財物,并掉頭就往我們家里面送,以報齋供之恩,你們怎么反將他們當作強盜,告進監牢里面受苦呢?獄神、土地、城隍全都慌了神,已經上報了閻羅王,閻羅王差遣黑白無常押解我回來,叫你們還圣僧一個清白,不然,雞犬不留!’所以,我們兄弟一早便來遞交解狀,懇請大人行個方便!”

蔣步青聞言,心里不禁暗驚道:“不僅陛下顯圣,這寇氏兄弟的爺爺也顯魂了,看來此事真的已經驚動了神靈,那唐朝和尚必然是被誣陷了。”

正暗自思量著,地靈縣衍若達多知縣帶著下轄的天竺官員們,慌慌張張地跑進了黃堂里面。

衍若達多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今天早上,玉皇大帝派遣浪蕩游神前來傳令,叫你快點放了獄中的好人。昨天緝拿的唐朝和尚,不是強盜,都是取經的佛子呢。如果大人不將他們放了,浪蕩游神就要踢殺我們,還要將地靈縣夷為平地!”

蔣步青大驚失色,連忙吩咐刑房皂隸道:“快去監牢里,把那四個唐朝和尚給我請過來。”

刑房皂隸得令,火速寫牌,前往監牢提人。

八戒聽到監牢開門的聲音,愁眉苦臉地說:“昨天給師兄上了腦箍,今天還不知道要給我們用什么刑呢?”

悟空笑道:“八戒放心,老孫全都安排妥當了,今天保證不會打我們一下。”

沙僧好奇地問:“大師兄,你能陽神出竅了嗎?”

悟空:“不能陽神出竅,難道就不能動動腦子?記住,昏官庸吏不值一提,上了堂后,應該他下來請我們上坐,我們絕對不可以向他下跪。到時,如果包袱里少了東西,或是白龍馬沒有照料得好,我還要問他的罪,打他一頓呢。”

刑房皂隸點頭哈腰地將唐僧師徒請出監牢,恭恭敬敬地將他們送至府衙。銅臺府太守、知縣,及府縣大小官員早已肅立門口等待著,見圣僧緩步而來,合府官員趕緊下階相迎。

蔣步青笑著掩飾道:“昨天真是太湊巧了,圣僧送還寇府財物的路上,正好碰上了我手下的捕快,后來又有上司突然造訪,匆忙之間,沒來得及細細審查,就把圣僧安排到了監牢里面,實在是太過莽撞了,還望圣僧海涵!”

唐僧合掌躬身,又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陳述了一遍。

一眾天竺官員耐心聽完,裝模作樣地沉思了片刻后,紛紛和顏悅色地說:“一場誤會,一場誤會!圣僧莫怪!圣僧莫怪!”

雖然不知道眾官員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唐僧仍然欣慰地道:“不要緊,把誤會弄清楚了就好。”

蔣步青:“幾位法師,在監牢里呆了一晚,有沒有丟失什么東西呢?”

八戒怒目圓睜,邁步上前,厲聲喝道:“我們的白龍馬,被你的衙役牽走了;我們的包袱,由你的獄官掌管著,還不快點還給我們?”

悟空譏諷地說:“昨天你們拷問我,今天老孫也考問你們一下吧:誣陷良民為賊,請問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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