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人見面就會將她的惡行一一報出,似乎這樣才能讓紀清心中略感愧疚。
然而像紀清這般惡毒之人,又怎會感到內疚不安?
她帶著一直以來的傲氣,一身紅衣似火,青絲在空中肆意飄動,嘴角陰冷的笑意始終未曾散開。
“你們在找死?”她的聲音冷得似乎能凍住時間,辱罵聲戛然而止。
而就在不遠的叢林中,一位青袍男子正悠悠而來。
“妖女,作惡多端,你遲早都會遭天譴!”
紀清聽這些話幾乎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她面無表情,突然拿起身邊的佩劍,直接將那人的手臂給削了下來!
鮮血涌出,染紅了那整片土地,青衣男子的腳步慢了。
紀清淡漠的眼神掃視著這里的每一個人,這里的人全都打著懲惡揚善的名號,卻殊不知,世間如何是正,如何是邪。
邪是被逼的,若是不惡,那邊定會被所謂的正道吞噬!
就像當年的懷宣。
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阿清。”
她的脊背一涼,猛地抬頭,卻直接看到眼前人熟悉的眉目。
若是這世間當真有起死回生便好了,紀清每每回想此刻,她都在想,要是……這世間真的有起死回生便好了……
此人便是懷宣,與當年在梨花樹之下身著青衫如出一轍。
他含笑地看著她。
她含淚地盯著他。
兩人一時間沒了言語,什么都消失了,有的只是天邊呼嘯的北風與飄蕩的回憶,多少年來塵封的記憶猶如流水,流淌在她這一片早已荒蕪的湖泊之中。
蔚白與懷宣一點也不像。
一日懷宣出門辦事,蔚白這才冷若冰霜地走出來,他看著紀清,問道:“你不懷疑?”
這邊紀清正撥弄著瓷瓶,心不在焉道:“懷疑什么?”
“他不是。”
本帶著希望的紀清猶如潑下一桶冷水,她手中的動作停止了,她沒有抬頭,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她問道:“為何?”
蔚白張了張嘴,袖子遮住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幾乎能夠聽見骨頭之間摩擦的聲音。
“你應該信我,紀清,我不會騙你。”
紀清沉默了,半晌,她才開口道:“蔚白掌門的目的已達到,你找到了我的軟肋,擒住我輕而易舉,又何必在此假惺惺?”
蔚白的拳頭收得更緊,冰冷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就要迸發出來,他俯下身來看著紀清,道:“我并非想要抓你。”
“那你為何……”
“因為我愛你。”
紀清懵了,甚至未曾意識到蔚白究竟為何要如此戲弄她,直到天罰將近,她依舊未曾明白。
他們明明就是對立的。
紀清笑了,她將瓷瓶收好,一雙眼眸盯著他,似乎是戲謔的嘲諷般,她道:“原來掌門也會開玩笑,不過這玩笑未免太過了。”
她轉身想要離開,可蔚白猛地拉住她的手,紀清還未曾反應過來,剛想用劍刺向他,可她如何也沒想到,蔚白的力氣遠比她想象得要大很多!
“難道僅僅是因為要報答我嗎?”紀清盯著他,然而她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又使她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