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坐在桌子橫著的一邊，莫白和林子旭相對而坐。

莫白拿起桌上的玻璃酒杯，一一放在他們面前。

斟滿酒，晶瑩剔透的燒酒倒滿小酒杯。

“來，干杯！”莫白拿起酒杯，一口灌了進去，面色不改。

“嘶呀！”老伯擰巴著臉，皺成一團。

“姑娘好酒量！”

“你們打哪來的？聽口音不像上海人士。”老伯兩手撐在大腿上。

“沙茶面最出名的地兒！”莫白嘴里咂著燒酒，說道。

“怪不得呢，你們是廈門人呀？巧了，我也是廈門人。”老伯神色飛舞，滿臉歡喜。

“就說嘛，老伯的面，真是一絕！”林子旭再次給老伯豎了個拇指。

“哪里，混口飯吃而已。老了不中用啦，也就靠點手藝糊口而已。”

老伯起身向活動灶臺走去。不一會兒端來兩盤小菜。

一盤花生米，一盤腌蘿卜。

“這些請你們的。”

“老伯，別，一會兒算到帳里，包括剛剛多送的雞蛋。”林子旭擺了擺手說道。

“難得在他鄉遇故人，雖說不曾相識，但是老鄉見老鄉，分外親切哪！”老伯端起燒酒杯感慨道。

莫白見大家杯中已空，又繼續滿上酒。

“我見你兩身手不凡，一定大有來頭吧。江湖險惡哪！”老伯突然悵然若失道。

“哪里，只是會一點三腳貓的功夫。”林子旭似乎和老伯自來熟，兩人暢談無阻。

此時夜已深，月亮清冷，寥落星辰。

雖然已近凌晨時分，街上仍然有來往的人。

“老伯這大上海最近有何趣事？”林子旭突然問道。

“要說趣事，都是平常百姓生活，雜碎得很。老伯俗人一個，在我看來趣事沒有，倒是有一些關于老上海的故事。”老伯吧唧著清酒，撕扯著沙啞的嗓子說道。

“說來聽聽。”林子旭似乎對上海特別感興趣。

一旁的莫白只顧著酌酒，吃菜。

“我來上海已有二十年了，見過許多大起大落的家族。如今這上海能呼風喚雨的就屬賈氏家族，只是這賈氏神龍見尾不見首，神出鬼沒，誰也沒見過其董事長的面目，你說怪不怪？”老伯夾起一塊腌蘿卜正準備往嘴里送。

“是有點奇怪！還有呢？”林子旭眉毛緊鎖問道。

“還有另外三大家族，林氏也就是輝騰集團，陳氏，郭氏也就是JK公司。這三大家族，和賈氏掌控著上海，乃至全國的經濟命脈。”老伯放下手中的筷子，開始津津有味的講述起來。

“然后呢？”林子旭想知道老伯葫蘆里賣得什么藥，這四大家族又怎么了。

“聽說近來林氏和郭氏家族走的很近，蓄意聯合削弱賈氏的力量。”老伯端起一杯燒酒，眼里放出幽幽藍光，正準備把杯中剩余的燒酒一口悶。

“老伯消息可靠嗎？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林子旭眉頭緊鎖好奇地問道，眼里閃爍著光芒。

“一個朋友告訴我的。我成天在這擺著夜攤，來來往往的客人多，有個老主顧，告訴我的。”老伯倒上燒酒，繼續說。

“年輕人，上海不太平呀，恐怕要引發一場血雨腥風。我隱隱聞到空氣中的血腥氣味。”老伯撇頭看了一眼正在喝燒酒的莫白。

見兩位青年衣著極具奢華，像上流人士。

再細細觀察發現莫白手上有淤青，還有旁邊的林子旭也有些頹然。

便肯定兩人剛剛打斗了一場。

他隱隱感覺到這兩人和這四大家族有某種千絲萬縷的關系。

“你們剛剛是不是被人追殺？”老伯頭也不抬地淡然說道。

“你怎么知道？”一旁正在自酌的莫白驚愕地說道。

“看你們的傷”老伯淡漠地說道。

“厲害呀！老人家，不簡單。”林子旭拿起手里的燒酒向老人家敬去。

“上海不平靜哦，別看這里經濟發達，繁榮昌盛，卻暗藏著無限血腥和殺機。對于你們來說此地不宜久留，應該是被對家盯上了。”老伯出于一片善心，勸誡道。

“逃？”林子旭忽然擰眉，冷眼看向無盡黑暗的夜空。

“不！我林子旭不是縮頭烏龜。”林子旭拿起手中的清酒直往喉嚨里灌。

“年輕人，可知越王勾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吶！保命要緊。”老伯話里有話，聽的人云里霧里的。

“什么逃？什么人盯上？”莫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吃驚地問道。

“喝你的酒吧！”林子旭白了兩道莫白。

“此劫難過啊！”老伯高森莫測。

林子旭覺得面前的老伯并非只是一個普通的面攤老板，他知道的信息似乎很多。

關于林氏，關于郭氏，關于陳氏，以及那個神秘至極的賈氏。

商場如戰場，不見血的殺伐之氣，迎面而來。

有時候，不是你去挑起麻煩，而是麻煩它自己找上門來。

接著壞事接二連三接踵而來。

酒過三巡，酣暢淋漓，天色已晚，該睡個好覺。

“老伯，今晚謝謝你的美味佳肴，算下賬。”林子旭說道。

“不必了，年輕人，這頓我請。”老伯擺了擺手。

“這是我的名片，有事找我。”林子旭在西褲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名片。并且在名片底下夾著一張一百元的鈔票。

拉起微醺的莫白走出老伯的視線。

“嘿，年輕人，這錢……”老伯拿起名片看見壓在底下的百元鈔票，正想追出去。

可是林子旭的摩托車已經轟鳴消逝了。

“我說莫白，你就不能少喝點酒嗎？”林子旭皺著眉說道。

“去哪？”莫白雖然微醺但是并沒有醉，拉扯著大嗓門說道。

賽車轟鳴，必須大聲說話才能蓋過它。

“把你賣了，怕不怕？”林子旭邪魅一笑。

“老娘會怕你？開玩笑！”莫白不屑地說道。

林子旭不再回答，加速馬力，向陌生地郊區開去。

“抱緊我！甩出去，不負責！”林子旭戴著頭盔，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聽到冰冷的話從里面傳出來。

“放心，不用對我負責。”莫白說著胡話。

這娘們八成又是酒喝多了，開始說胡話了，林子旭思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