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她討厭非域？

鳶尾一邊吃、忍不住一邊哭，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眼淚在空中滴落。

也不知是封如泱的錯覺還是什么，她竟然覺得鳶尾今天似乎比昨天還要‘強壯’一點，至少鳶尾沒那么透明了，看起來要凝實了不少。

鳶尾吃東西的速度極快，封如泱怕她噎到就柔聲說：“慢慢吃，我做了好多丸子呢，可以讓你吃個夠。”

“謝謝姐姐……”鳶尾不停點頭，沒一會兒就將滿滿一碗的丸子吃光了。

兩人都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沈羨卻看著那只空了的碗，眸光微微發沉。

下午封如泱也沒什么事，就留在花園里陪鳶尾聊天，鳶尾跟封如泱講她的以前、講她和非域的過往。

雖然又被塞了一嘴的狗糧，但封如泱卻聽得很感動。

晚上回去之后，封如泱有些蔫蔫的，她趴在桌上和沈羨說：“少主，非域和鳶尾真的好相愛。”

“他們是那種都會為了對方考慮的人，非域身為妖王，為了非域愿意扮演一個普通人。”

“鳶尾作為普通人，卻愿意跟非域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妖界，他們兩個人都是愿意為了對方付出的人，為什么就不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呢？”

沈羨淡漠的抬起眼簾，看向封如泱，目光有些沉，“不是你說神明愛著普通凡人，不忍心他們在世界上生活太久、受太多苦嗎。”

“既然鳶尾是被神明愛著的普通人，她早點死也是解脫了，難道你不應該生非域的氣嗎？”

“嗯？”封如泱不解，“我為什么要生非域地氣？”

“因為非域延長了鳶尾的壽命，讓本該只活幾十年的她活了幾百年，你不覺得他很討厭嗎？”

封如泱搖頭，沒理解沈羨的意思，“非域和鳶尾互相相愛，他們想要天生地久地在一起，非域才會不惜各種天才地寶延長鳶尾的生命，這只能說明他們是真的互相相愛，我為什么要討厭非域？”

就因為非域延長了鳶尾的生命，讓鳶尾活著……受罪了？

可鳶尾并沒有受苦啊，她是活在非域的愛慕之中，身為一個普通人，她能在妖界好好的生活五百年，足以說明非域把她保護得多好了。

這是一個讓人羨慕的愛情，她為什么要因此討厭非域呢？

還把她說的什么神明愛世人，所以才讓人活得短這種話拿出來，那就是她隨口瞎編的一句話，是為了讓鳶尾和非域不那么難受，沈羨怎么還當真了呢？

兩人互相對視著，半晌沈羨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我以為你會討厭非域，因為非域的關系，鳶尾連死后靈魂都不能安生，我以為你會不喜歡他呢。”

“并不會啊。”

封如泱搖頭，認真地說道：“鳶尾自己其實也不想離開，她即使死了也是想守在非域身邊的。”

“而非域承受了愛人離世的痛苦，又要承受愛人靈魂緩緩消滅的痛苦，我心疼非域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討厭他呢？”

“心疼？”沈羨挑眉，從封如泱嘴里聽到心疼別人幾個字，讓他有一種想笑的沖動。

如果這是一個真正愛三界的創世神，那她說這種話會得到他的尊敬，可封如泱是嗎？

她只是一個拋棄了三界的創世神罷了，三界大戰、死傷無數她不聞不問，疾病、饑荒蔓延大地的時候她也絲毫不管，如今卻來說什么心疼一對戀愛分別之苦，真是讓人想笑。

嗤笑的話到了嘴邊，最后卻被沈羨咽了回去。

罷了，不過是一個已經失憶的廢物神明，都是一個能把自己弄到失憶的人，他計較那么多干什么？

翌日。

天空似乎有些陰沉，封如泱依舊早早地做了丸子，她先拿了一碗讓鳶尾吃，然后才端著剩下的去找非域。

非域正在書房里處理公事，封如泱就把丸子交到一旁的管家手里，“這個麻煩你給城主大人送去吧，是他平時愛吃的丸子，我就不進去打擾他了。”

“封小姐，我們城主大人說了，您若是來了的話不用通報便可以直接進去。”

管家將書房門推開又把裝著丸子的碗還給封如泱，“我們城主大人一定很想見您，您就進去看看他吧。”

封如泱嘴角忍不住抽搐，非域最想見的人一定是鳶尾才對，怎么可能會想見她呢？

可管家都已經把她推進了書房，不進去也不太好，封如泱就只能端著丸子走了過去。

“城主大人，我做了一些丸子，先放在這里了，你有時間就吃一點。”

“姐……封小姐。”

城主抬頭，目光幽深地看著封如泱，他眼神沉沉的，看到封如泱眸光便不停地晃動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封小姐，你和沈羨尊上還能在這里待多久？你們能……一直待到鳶尾徹底離開后再走嗎？”

“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強人所難，但鳶尾很膽小，我現在又看不到她，我怕她一個人離開的時候會害怕，怕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就消失了……”

城主祈求的目光讓封如泱有些心疼，她腦海里總是忍不住閃出小非域的模樣，即使小非域現在變成了又高又帥的城主大人，在封如泱眼中他依舊有著幼崽濾鏡。

只是什么時候離開這件事封如泱也做不了主，畢竟她還只是一個侍女，實在是沒辦法做自家主子的主。

“我盡量試一試吧……”

“少主說他沒獲得天地法則的認可，說明你們這件事還沒結束，所以暫時我們都應該都會住在這里……”

“但具體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侍女，如果少主說要走我也沒辦法……”

城主理解的點頭，對封如泱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將視線落在那些丸子上，幽幽的目光又似蘊了一層水霧。

鳶尾十年前去世，那時的他經歷了一次痛苦，然后又眼睜睜看著鳶尾的靈魂一天比一天虛弱，又是一種漫長的折磨。

如果換成別人，愛人去世十年應該已經緩過來了，可城主前天才將執念收回，等同于又經歷了一次摯愛的離世。

他承受的痛苦遠比常人要多得多，可他必須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他肩負著守護種族、城池的重任，連去花園看一眼鳶尾都做不到。